飄天文學 > 莫歸不語聲聲遲 >第二十章 真假難辨,正中下懷
    鄭圓今日穿上了裁縫爲她新做的一件水藍色對襟襦裙,她對着銅鏡描眉上妝,鏡子裏印出一副姣好的面容。.biquge

    從靜山寺回來後,她便一直想着那位出手助人的公子,加之那小僧人解籤之語,她決定再去一趟靜山寺,也不知能不能再遇到他

    爲了不讓母親擔心,她只好挑了兩個侍衛隨行,沒了表嫂陪伴,她有些擔憂自己能不能爬到山上。

    今日來靜山寺的人很少,這裏便顯得十分寂靜,她坐在禪房外的石凳上,喝着小僧人爲她泡的茶。

    山上的桂花樹倒是開了,一陣陣清香沁人心脾,風一吹,花瓣隨風而落,竟落在她那水藍色的裙邊,倒給她周遭添了一抹亮色。

    越北寒從主持房中出來,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幅動人的畫卷。

    他不禁上前道:“小僧,可否也爲在下倒一杯茶?”

    那小僧瞭然道:“施主請稍等。”

    說完爲他倒了一杯茶,便起身離開了,“兩位施主,小僧還有佛經未誦,便先失陪了。”

    他一邊走,一邊想着:紅塵滾滾,緣聚緣散,這一切都是天意

    鄭圓從未想過她與他會以如此方式見面,這是巧合嗎

    她不自在的雙手透露出了女兒家的小心思,越北寒見狀道:“這位姑娘,不知在下可否坐在此處?”

    鄭圓低聲道:“公子請坐。”

    兩人相坐無言,可她知道她此時心中是有多麼雜亂。

    好尷尬,要不要說些什麼?可若她要是先說話,會不會顯得自己很不矜持?

    一陣糾結之後,只聽他道:“姑娘看起來倒是十分眼熟,前幾日是否來過此處?”

    鄭圓驚訝了一番,他居然記得自己,她道:“是來過此處,不知公子爲何來這靜山寺?”

    越北寒抿了一口茶,笑着道:“我父親是主持的好友,只因這幾日心中煩悶,便來此處靜心幾日。”

    他這麼一說,鄭圓便知今日遇見他倒不是巧合了。

    “不知公子心中煩悶可解?”

    越北寒嘆了聲氣道:“來此處不過是逃避幾日罷了,等回去還是要面對。”

    鄭圓有些好奇,便冒昧問道:“不知公子爲何煩悶?”

    越北寒說的倒也是實話,“父親想爲在下定一門親事,可在下對那姑娘毫無情意,怎能白白耽誤人家”

    “爲何不與令堂好好解釋一番,說不定事情還有轉機。”

    他搖了搖頭道:“姑娘不知,在下雙親年事已高,倒是不願拂了他們的意,叫他們失望。”

    如此說來,孝順與心意真是難以兩全了

    “公子也不必介懷”

    兩人又說了好一會兒,鄭圓見天色已晚,便起身道:“今日與公子暢談一番,倒是有些意猶未盡,只不過天色已晚,小女子便先告辭了。”

    越北寒也起身道:“今日聽姑娘一言,心中煩悶倒是消了不少,爲表感激,不如讓在下送姑娘下山?”

    鄭圓想推脫一番,又聽他道:“姑娘若是對在下有所顧忌,便讓寺中僧人送姑娘下山可好?”

    她聽了連忙擺手道:“哪裏哪裏,公子多想了,那便麻煩公子了”

    到了山腳,越北寒不禁向她問道:“在下紀寒北,不知姑娘芳名?”

    鄭圓有些羞稔,她還是第一次與一個男人互通姓名,“小女子名叫鄭圓,團圓的圓。”

    男女之間,便是有種莫名的氣氛在。

    過了半晌,越北寒又緩緩問道:“不知姑娘明日可還會來寺中?”

    “明日,可能會來吧”

    看着她的背影,越北寒笑出了聲,明日她會來的。

    ——

    林越在鏢局等了數日,終於等來了一張用箭插在他臥房門上的紙條。

    上面寫道:若想保鏢局無恙,請於未時獨自前往雲香酒樓一敘。

    林越將紙條撕毀,心想着西越人終於有所動作,看來殿下他們在刺史府一切順利。

    到了未時,林越如約而至。

    在雅間內坐了片刻,就見隔門被人推了開來。

    “林越大當家,別來無恙啊。”

    他轉身看去,心下有些意外,怎會是他?

    江鬱早已料想到他的反應,今日他便是來當一個說客,說服他加入越北寒的陣營,“沒錯,是我。”

    林越上一次見他還是在一年前,那時候他委託鏢局來爲他的貨物走鏢。

    那批貨物是運往西越的最東邊,在路上兩個月的時間讓他們漸漸熟稔起來,沒想到,他竟然是越北寒的人。

    “鬱兄,那紙條上寫的是何意?你又爲何以這種方式請我來酒樓?”

    江鬱沒有立刻說明緣由,只是吩咐店小二上了一大桌子菜還有幾壺烈酒。

    他在酒杯中倒滿酒遞給他道:“越兄,正事先不急,我們先走一個。”

    林越不動聲色接過酒杯,他倒是要看看他葫蘆裏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越兄,我聽說你們鏢局被朝廷暫時勒令關門了?這對大夥可有什麼影響?”

    要是在以往,林越還真會相信他這是在關心他們鏢局,眼下,他順着他的話道:“原來鬱兄也聽聞了此事,現在生意不好做啊,大夥兒也確實惆悵”

    江鬱有意無意道:“越兄可知這朝廷爲何會突然下次命令?”

    林越不確定道:“好像是因爲什麼朝廷重犯,也不知這是哪個鏢局幹出的事情,這不是誠心要連累我們衆鏢局嗎”

    只見江鬱連忙擺手,“越兄,錯了錯了,據我所知,朝廷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林越故作震驚道:“鬱兄,你這是何意?”

    江鬱見狀將朝廷官員如何暗中勾結,如何打壓鏢局以獲得不菲之財,如何讓民不聊生的舉措通通給林越說了一遍。

    林越聽完沉吟了片刻,“鬱兄,不瞞你說,我們鏢局向來與朝廷井水不犯河水,可這次他們實在是太過分了些,你說說,他們做出如此寒心之舉,讓我們如何能維持個勉強的生計?”

    他這麼說,便是主動給了江鬱說服他的機會,自從與殿下商議了這麼一個計謀,他還真的想大展身手,殺他們於無形之中。

    江鬱見時候已經差不多,便有意無意道:“越兄,我也來向你交個底,今日我來就是想給你一個生計之法,並且還不僅限於此,就是不知道你想不想聽了”

    林越沉住氣,低聲道:“鬱兄你但說無妨。”

    等江鬱說完那個提議,林越的臉色變得更加深沉,“鬱兄,這實在是一個大逆不道之舉啊,賣國求榮的事情”

    江鬱打斷道:“越兄可不能這麼說,朝廷,我們這也是無奈之舉,俗話說的好:人不爲己天誅地滅,更何況,你還有這麼一大家子要養活”

    他就說到這,接下來就看他識不識時務了。

    林越有些擔憂,他又道:“真的是那越國王爺派你來的,他會這麼好心?”

    “是啊,這真是件互利互惠的事,我還希望越兄你能考慮考慮。”

    林越口氣有些鬆動,“鬱兄,你說的我能理解,但我還要回去再考慮考慮,畢竟”

    江鬱並不指望林越能立馬答應,他要是這麼做了,他還會覺得不正常,“越兄,此事關係重大,是要考慮考慮,我們先不說了,喫菜喫菜”

    林越幾杯烈酒下肚,心中盤算着接下來怎麼能答應地更自然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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