阡音和他翻身下馬,在就近的一個餛飩攤邊坐了下來。
在攤主煮餛飩的間隙,祁懷瑾輕聲道:“等等你不必跟着我去軍營,這段時日你便留在鏢局盯着他們。”
要她留在鏢局嗎?這樣也好,到時候也能互相接應,只是她爲何莫名有些不捨呢?
肯定是這幾日與他朝夕相處,一時之間有些適應不過來,這也是情有可原的,她拼命壓下心中那股異樣的感受,只希望能恢復如常。
祁懷瑾讓他留在鏢局,其實有他自己的私心,到時候臨州一戰,軍戎相見,刀劍無眼,她一個女兒家着實危險,更何況鏢局裏有林越、簡南他們護着,他比較放心。
只是,一想到要與她分離一段日子,他心中便會煩躁不堪,想到此,他自嘲得笑了笑,他向來將公私分明,卻不曾想會在她身上變得不堪一擊。
他盯着她看了許久,卻沒在她臉上看出一絲異樣的神情,這個女人心硬忒了些,可誰叫他就是甘之如飴呢。
兩碗熱氣騰騰的餛飩上來後,阡音卻沒什麼胃口,其實她是想去軍營的,只因着這是他的命令,她纔沒有異議。
祁懷瑾自然也是有些食不知味,粗略吃了兩口,便見她已經放下了筷子。
“走吧,我先送你一段路。”
阡音有些猶豫,到底要不要讓他知曉自己也想回軍營的想法。
她終是下定決心,上前拉住了他的衣袖。
祁懷瑾轉身看她,只見她張了張嘴,明顯有話要說的模樣,他見狀又坐回了原位,“你想和我說什麼?”
阡音見他坐下,便將自己纖細修長的手縮了回去,卻不想被他緊緊握在了桌子底下。
她掙脫不得,只好隨他去了。
蘸了蘸茶杯裏的茶水,她在桌子上快速寫着:一同回去。
祁懷瑾看得很專注,很容易便看清了已經風乾了的字跡。
“你想與我一同回軍營?”
他心底裏是高興的,好姑娘,總算是沒白疼她。
阡音點了點頭,又繼續寫道:“風將軍。”
祁懷瑾的眼神有些意味不明,感情她這是擔心在風蕭,算了,剛剛那句話他還是收回罷。
雖也想讓她一同回去,但她留在鏢局是再適合不過的,“鏢局讓你一塊兒盯着我比較放心,聽話。”
阡音倒也明白他的用意,便不再多說什麼。
看着跟在自己身後的她,祁懷瑾總覺得好像缺失了些什麼,到了一個暗巷口,他終於忍不住將她拉入那無人之地。
再一次被祁懷瑾圈在懷裏的她還是有些無所適從,他爲何每次都如此霸道,可偏偏自己卻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
“接下來這些時日,你可會想我?”
祁懷瑾見她遲遲不回答,便故意逗弄她道:“你若是不回答,我便一直親你”
她聽了下意識捂住嘴脣,在他幽沉的視線下,她終於敗下陣來。
見她點了點頭,祁懷瑾終於笑出了聲,他將她的手拉開,在她的脣瓣上落下一吻,“在鏢局內萬事小心,等我”
說完便放開她轉身離去,他怕自己再看她一眼便會忍不住想回頭。
阡音站在原地,目光一直追隨着他,她抿了抿脣,不知不覺,他已經吻了自己這麼多次,怎麼辦,她該如何放置她心中暗生的情愫
——
阡音到了雲興鏢局外,就見簡老二已經在門外等候,看來他們估摸地還挺準,許久未見,她倒是還有些想念簡老二的絮絮叨叨。
簡老二見只有她一人回來,暫壓住他心中的疑惑上前迎接道:“林四弟,快請進。”
如今,她便是以林越四弟的身份住在同興鏢局。
她走進鏢局,就見裏面像是被人打劫過一番的模樣,簡老二向來是管不住自己的嘴,便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了她。
進了書房,便見林越和簡南在商議事情。
爲了提早適應,林越便直接稱呼道:“四弟?怎麼就你一個人回來?殿下在何處?”
見她在紙上寫了“軍營”二字,幾人才放下心來。
“事情進展很順利,過一會兒,鏢局便陸續來人了,到時候,我們定不能露餡。”
阡音點了點頭,這種事情凌桑最是擅長。
想到凌桑,她心中有些不安,也不知她在西越怎麼樣了。
此時想着凌桑的,不止她一人。
臨州軍營內,風蕭聽着嚴成打探回的消息,心一點點沉了下去。
他是知曉她被父親派去西越當細作,但他不知她竟當了西越四王爺的貼身婢女。
按照她的性子,若是能幫到自己,她定會不顧一切去做,而父親便是想到了這根軟肋。
他在意的從來不是她能幫他多少,而如今,他欠她的實在太多,她真的是太傻了,從他小時候第一次見她就傻,而自己又何嘗不是呢,是他太過自負了,是他將兩人弄到如此境地。
嚴成見他不說話,喊了他好幾聲。
這麼多年,他一直將兩人看在眼裏,奈何一個不說,一個不問,如今看着少爺這副模樣,他終是嘆了口氣,少爺對那凌桑的感情怕是在他想象之上,少爺這是動了真情了
風蕭揮了揮手,“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他知道的實在是太晚了。
又在帳中坐了片刻,便聽嚴成進來通報道:“將軍,翊王殿下回營了。”
風蕭聽了頓時振作起來,如今還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走!陪我前去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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