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蹙了蹙眉,時間有些太緊了,他沉思了片刻,轉身去了阡音的屋裏。
在榻上躺了數日的阡音早已想起身活動一下筋骨,卻被突然出現在屋內的祁懷瑾按在了原地。
“在榻上躺着,你傷還未好。”
她拗不過他,只好乖乖在榻上躺着。
“剛剛的問題我還未問完,你可願意留在我身邊?”
祁懷瑾見她低下頭,便摟住了她的腰,強迫着讓她看向自己。
她既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只是抿着脣不知該如何回答。
祁懷瑾沒有再逼她,他會給她考慮的時間,他終是將他擁入懷中道:“阡音,不要讓我等太久。”
阡音選擇了沉默,可她心裏明白,再大的掙扎也都是徒勞無功,總有一天,她會爲了他放棄所有。
懷中的人終是點了點頭,他見狀輕輕吻住了她的脣瓣,柔軟而又甜美的觸感讓他不想放過。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放開了她,此刻他該離她遠一些,不然,他會忍不住。
出了屋子,他朝臨雨問道:“那越北安可有何動靜?”
臨雨跟在一旁回道:“不出意外,這兩天便會有消息了,那西越王上不會不顧越北寒的安危,更何況有風蕭將軍在涼州守着。”
剛說到越北寒,就見一個熟悉的人進了鄭府,祁懷瑾輕嘆了聲,倒是把她給忘了。
此人便是剛從涼州軍營僥倖逃過一劫的拂秋。
她隨風蕭派來的侍從回到臨州城後,便敲響了刺史府的偏門,王管家開門見是她,臉上閃現出一抹又驚又喜的神情,“拂秋,你”
拂秋笑了笑,“管家,是我”
王管家看了眼她身後的幾人,疑問道:“這幾位是?”
拂秋回道:“這幾位是風蕭將軍派來的,老爺如今可在府內?”
“在的,幾位都快進來,我帶你們去見老爺。”
拂秋見狀放下心來,希望鄭府還能是她的容身之處,她隨王管家走進府內,便在走廊見到了祁懷瑾。
見祁懷瑾也明顯注意到了她,拂秋上前朝他施了一禮道:“奴婢參見殿下。”
祁懷瑾點了點頭,“這次還要多虧了你,先隨我來一趟書房,我有事要問你。”
幾人進了書房後,祁懷瑾問了諸多細節,鄭臨在一旁聽着,也感受到了當時情況的危急,好在惡人已全部剷除,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拂秋回答完站在一旁,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祁懷瑾見狀道:“可還有什麼想說的?本王可以答應你的一個要求。”
她深吸了一口氣,“奴婢想去見那個人一面,還望殿下成全。”
祁懷瑾知曉她說的是誰,他沉默了一陣,終於道:“可以,等等我會派人帶你去。”
“多謝殿下。”
其實她也不知她爲何想去見他,或許只是心中的那一絲執念罷了
此時的他倒是失了那股凌冽之氣,雖然他的頭髮有些許凌亂,卻也不減他俊美的臉龐分毫,不可否認的是,他倒是生了一副好皮囊。
越北寒擡頭看了她一眼,竟站了起來走到了她面前,“看見你倒是有些意外,你如今可是很開心我這幅模樣。”
拂秋也輕笑了一聲,“是啊,成王敗寇,你也沒想到你會有這麼一天吧,皆是報應!”
越北寒也不惱,“不,你其實並不開心,現下你有一個機會。”
拂秋哦了一聲,“哦?說來聽聽。”
“隨我回西越,我會給你想要的生活。”
拂秋像是聽了一個莫大的笑話,“怎麼,你還不明白你此時的處境嗎”
越北寒沒有回答她的話,只是徑自道:“本王那晚喝醉酒強要了你,便會對你負責,更何況,你於鄭府而言,不過是一顆棋子,還不如跟着我。”
拂秋打斷了他,“在你面前,我又何嘗不是,休想說服我,還是想想怎麼保住你自己!”
她說完便拂袖而去,越北寒看着她的背影,臉上閃現出一抹勢在必得的神情。
終有一天,他會東山再起,將這些人加諸在他身上的千倍萬倍地還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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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三更,風蕭坐在案前,沉吟了許久,他環顧四周,一種嵌入骨髓的孤獨充斥在他的周遭,久久不能散去。
臨州一站終於接近了尾聲,他也完成了北祁和父親寄予他的希望,可他卻無一點欣喜之感,到頭來,他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
他寫了信讓她離開西越,但兩人見面後見了面她又該如何自處,他了解她的脾性,她怕是不願再面對自己了,她現在怕是隻想待在西越做他的眼線,真是個傻姑娘,她難得就不能爲自己想一想嗎
此刻,在西越四王府的凌桑已經祕密收到了他的信,到了屋內,她關上門窗打開了信。
信上的字跡一看就是他的,她細細讀了起來,生怕漏了一個字。
讀完信,她怔了怔,像是不敢相信他所寫的,他說他會派其他人來西越,他還想讓自己回到他身邊。
或許在他心中,自己還是有些分量的,可事到如今,他們已經毫無可能,更何況越北安去了臨州談停戰一事,她便更要留在這裏,等越北安回來,她不相信西越會就此收手,有她在四王府,那是再適合不過了。
雖心中有萬分不願,但她還是覺得值得,她是這麼愛他,可如今的她已經殘破不堪,那便讓她默默地站在他身後吧,至少她的心還是乾淨的。
思極此處,她提起筆,在信紙上表明瞭她要留在此處的決心。
如若有一天,他們還能再見面的話,無論如何,她定要說出她的心意,哪怕他不會接受這樣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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