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這是,門被推開,閻夜冥走了進來。
看到她有些失神的躺在牀上,眼底閃過幾分異樣的情緒,面上的神情卻依舊淡淡。
“醒了,那就起來喫飯吧!我煮了白粥。”
醫生說她剛受了驚嚇,飲食最好以清淡爲主。
白姝嬈聽出他話裏的冷淡,心中不覺有幾分失落。
他一定還在生她的氣吧!
又或許,他其實是在怪她被人綁架,還差點毀了清白……
想到肖澤榮那雙手在她身上撫過,白姝嬈腹中不覺翻起一陣噁心,明明身上早就換了乾淨的衣裳,卻還是覺得身子沒有洗乾淨。
這樣想着,白姝嬈下意識地咬了咬下嘴脣,脫口而出道。
“你先喫吧!我洗個澡再喫……”
話音未落,閻夜冥已然大步朝她走了過來,一個公主抱將她從牀上抱起,“先喫飯,身子我已經幫你洗過了。”
“可是……”
白姝嬈還想再說什麼,卻在對上他眼神的時候噤了聲。
喫飯的時候,白姝嬈心事重重的往嘴裏喂着粥,明明這粥香甜可口,又是出自閻夜冥的手,她應該感到高興纔是,可是就是如鯁在喉,食不知味。
“怎麼?不合胃口嗎?”
“沒有。”
白姝嬈吶吶了應了一聲,像是掩飾似的連忙又往嘴裏扒東西,以至於並沒有看到閻夜冥看着她的臉若有所思。
白姝嬈逃也似的跑進房間,又躲進浴室,將自己浸泡在浴缸裏,像是要洗淨身上的污漬和髒東西一般,拼命地搓着身上的皮膚,直把身上洗個發紅發疼,才堪堪停下動作。
等她再從浴室出來時,已經是一個小時後了。
白姝嬈一邊擦拭頭髮,一邊走出浴室,卻見閻夜冥拿着一個小型醫藥箱等候在房間裏,不覺愣了一下。
“過來。”
沒等白姝嬈出聲,閻夜冥已然率先開口道。
“怎麼了?”
白姝嬈不明就裏,照理說她身上的傷都包着紗布,應該經過處理了纔是,他怎麼還拿着醫藥箱。
“你剛纔洗澡肯定沾水了,我再幫你換一下。”
“不用了!”
白姝嬈下意識地將沾溼的手腕藏在身後,開口就是拒絕,卻見閻夜冥淡淡的掃了她一眼,以一種她從未聽過的溫柔語氣對她說道。
“聽話,別讓我擔心。”
這絕對是白姝嬈第一次聽到閻夜冥用這麼溫柔的語氣說話,不覺像是受了魔怔一樣,順從地走到他的身邊坐下。
縱然是自己的手,白姝嬈還是被這樣的混亂嚇了一跳,反觀閻夜冥卻是面不改色地給她清洗、消毒,然後上藥包紮。
看着他那仔細專注的臉,白姝嬈的心跳不自覺的又加快了幾拍。
等到兩手都包紮完了,閻夜冥極其自然地擡起她的腳放在腿上,絲毫沒覺得有什麼不妥。
倒是白姝嬈有些不自在,“腳上的我自己來就行了。”
一邊說一邊試圖想要把腳縮回來,卻被閻夜冥按住,“別動。”
命令的口吻夾藏着不容置喙的霸道,白姝嬈卻再次爲他的男性魅力所傾倒,只呆愣愣地看着他,通紅着小臉忘了掙扎。
直到閻夜冥重複完剛纔的動作,把兩隻腳腕都上藥包紮好,白姝嬈臉上的潮紅仍未褪去,熱烘烘的不覺有些口乾舌燥。
尤其是剛纔被他碰過的那些地方,此時似乎還有餘溫停留在那裏,讓她的腎上激素的分泌一直懸在那裏,下不來臺。
……
夜深人靜,皎潔的月光透過窗臺灑在房間裏,給這安詳的空間籠罩上了一層神祕的面紗。
牀上,男人擁着女人正平靜地睡着,可是沒多久,懷裏的女人卻突然開始劇烈地掙扎起來,突然還不停地大喊着,“不要!你不要過來!放開我,啊……”
女人顯然是夢魘了。
她重現了白日的險境,夢到自己被綁到廢棄的加工廠,一羣男人圍着她,可是她卻求救無門,想咬舌卻發現根本使不上力氣,最後讓那羣惡人得逞。
然後,閻夜冥來了。
他看着她那殘花敗柳的身子,眼裏毫不掩飾的嫌棄和厭惡。
“我閻夜冥的妻子,出身可以不用多高貴,但身子至少要是清白的,像你這種被玩爛了的二手貨,我光看着就覺得噁心!”
說完,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不……”
不要走!
看着那漸行漸遠的偉岸背影,白姝嬈的眼淚再也控制不住地滑出眼眶,她想讓他不要走,可是話到了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口,其實不僅僅是他嫌棄,她自己也看不起這樣的自己。
閻夜冥早在白姝嬈掙扎的時候就醒過來了,看着被驚慌和恐懼圍繞着的白姝嬈,閻夜冥狹長的鳳眼中閃過幾分陰冷,肖家!看來他對他們還是太仁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