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怔愣了幾秒,便神色正常地問道。
“是你舉報我抄襲?”
淡淡的語氣,聽不出裏面夾藏的是什麼情緒。
倒是白姝妍心中涌起些許失望,她本以爲她站出來會讓白姝嬈大受打擊。
不想人家根本就沒有把她放在眼裏。
只是……
再不把她放在眼裏又怎麼樣。
等到白姝嬈身敗名裂的時候,她一樣會心情大好。
這樣想着,白姝妍除掉墨鏡,摘下鴨舌帽。
將長髮一撩,語氣泰然地說道。
“是我又如何!”
白姝妍剛一除掉僞裝,周圍便接連響起幾陣唏噓。
“天吶!真是白姝妍!”
“她和白姝嬈不是姐妹嗎?怎麼連親人都舉報!”
“你懂什麼?這叫大義滅親!”
“醒醒吧!說什麼大義滅親,我看是最近白姝妍因爲婚禮的事受了影響,所以急需一件什麼熱點新聞來掩蓋她在婚禮上丟掉的顏面!”
聽着那些評頭論足,自以爲對她的心思很瞭解的討論聲。
白姝妍的臉色有些難看,但想到這是大庭廣衆之下,又有諸多名流和領導,到底是忍住了。
佯裝沒聽到周圍探討聲地看着白姝嬈,難掩惡意地等着她的反應。
出乎意料的是,白姝嬈並沒有如她所想的那樣慌亂,而是淡淡地反問道。
“你有什麼證據嗎?”
“證據?”
白姝妍嗤笑一聲,嘲諷地看了白姝嬈一眼,似是在笑她找她討要證據的做法太過天真,不過她還是好心地回道。
“證據就是你和季辰剛同學的作品一模一樣!”
“呵!”
這下換白姝嬈輕笑出聲,然後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毫不客氣地反問道。
“這證據未免也太草率了吧!如果真如你所說,只是因爲兩幅作品一模一樣就認定是我抄襲,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說,是他抄襲我的呢!”
白姝嬈笑得有些無賴。
但仔細想想,她的話似乎又沒有毛病。
而且,那自信的話語,實在讓人很難相信是她抄襲。
就連白姝妍也被懟得啞口無言,好半晌才底氣不足地吐出一句。
“笑、笑話!季同學出生於設計世家,實力定然在你之上,哪裏有必要去抄襲你的作品!”
“只是因爲她出生於設計世家嗎?”
白姝嬈的脣角勾出一抹嘲諷的笑,開始舉一反三。
“照你這麼說的話,是不是隻要讓在場隨便一位本身實力不怎麼樣,但家族歷史上和設計有着很深淵源的人描摹一幅一模一樣的作品,便可說是他的原創?”
白姝嬈似還覺得不夠,頓了頓又接着說。
“再往深了推算,你那麼喜歡搶別人男朋友,是不是因爲你有個當小三上位的嗎?”
話音剛落,外邊便響起一陣哈哈大笑聲。
直呼白姝嬈霸氣威武,懟得夠剛夠硬氣。
就連坐在辦公室裏的些許領導也被她後面這八竿子打不着邊的推理,但明顯是在公報私仇的舉例弄得哭笑不得。
一時間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好半晌才憋出一句。
“白姝嬈,你彆強詞奪理!是你抄襲就是你抄襲,難道季同學還會冤枉你不成?”
沒等白姝嬈開口,一直在旁邊看戲的夏時霄,率先搶先道。
“我倒覺得這比喻很是生動,像我對設計就一竅不通,但是我的父母,外公,乃至祖輩不是設計師,就是裁縫,難道就因爲這個原因,便可不顧真實情況,隨便認定我是設計方面的天才嗎?”
“要真是這樣的話,還創辦這些藝術學院做什麼,直接施行世襲制就好了呀!”
夏時霄撇撇嘴,話糙理不糙地補了句。
白姝嬈本以爲這一趟來當院長辦公室,她肯定得孤軍奮戰,獨自一人舌戰羣儒。
卻沒想到竟會有人幫她,而且還是個素昧平生的人,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許是注意到她的目光,那人衝着她眨了眨眼,眼裏滿是促狹。
白姝嬈沒想到偷瞄會被抓了個正着,當即面色一紅,忙將視線移開。
與此同時,夏時霄的話如同點燃的炮仗一樣,在在場所有人的腦海裏發出一道巨響,許多剛纔還渾渾噩噩,人云亦云的人,界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脈一樣,紛紛附和道。
“夏公子這句話雖然糙了點,但細細一想還挺有道理!”
“可不是嘛!雖說季公子出生自設計世家沒錯,但誰也沒有硬性規定,也沒有科學實踐表明這樣家庭出生的孩子會比其他普通出生的孩子更有天賦!”
“何況白小姐的實力還是經過國際設計大賽認證的,所以我覺得只因作品雷同就認定是白小姐抄襲這點還是太勉強了!”
“我也這樣覺得,爲了公平起見,不如找幾個鑑定筆跡的專家來確認一下,看看到底是哪一幅作品的創作時間更早,到時候誰抄誰原創,自然就一目瞭然了。”
“雖然麻煩了點,不過爲了不冤枉任何一個作者,尊重原創!我覺得這個方法可行!”
“我也覺得可以!”
一見有人帶頭,其他人也紛紛應和。
不一會兒,竟然有多半評委不計麻煩,支持找司法機關來做鑑定。
聞言,白姝妍的臉色霎時變得一陣紅,一陣白,她怎麼就忘了,科技早已日新月異,只要司法機關一介入,別說是落筆次序先後的問題,只怕連具體的創作時間,都能鑑定出個一二來。
而到時,作爲原創者的白姝嬈定能全身而退,反觀她和季辰剛,一個抄襲,一個栽贓嫁禍,恐怕沒那麼容易脫身。
可是,饒是她和季辰剛此時再怎麼心虛後悔,或是想改變點什麼。
也已經是回天乏術。
因爲隨着院長的一錘定音,負責舉辦賽事的相關老師,已然去打電話聯繫專業人員。
而她和季辰剛,只能像只被固定在案板上的魚一樣,等待着任人宰割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