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姝愣了一下,本來應該將對方給請進來,可她也不知是想到了什麼,瞧着窗戶外面的男人,竟然將窗門一關,當做沒有看見對方一般。
站在窗戶外面的寧止本來是要順着窗戶爬進去的,卻不曾想顧雲姝竟會下牀來。
男人的臉上浮現出了一抹笑意,剛剛想要說一句心意相通,可就在此時,顧雲姝竟然伸出手來,索性將窗門一關,直接將男人給鎖在了外面。
寧止的笑意僵在了臉上。
他伸出手來,推了推窗戶,見窗門真的給鎖了,神色頓時有些不悅,索性前去門口,拍了拍門,皺眉道:“顧雲姝,開門。”
屋子裏面的燭火已經熄滅了,寧止的聲音猶如投入漆黑深海的一顆小石頭一般,一點風浪都沒有激起來。
顧雲姝聽見了這句話,就像是沒有聽見。
寧止有些鬱悶。
白日的事情,根本就不像是對方看見的那樣,可自己縱使是百口莫辯,也要顧雲姝讓自己進去,給自己解釋的機會啊。
寧止是寵着對方,可他也是堂堂王爺,更何況,此時寧止並沒有做錯,故而,喚了兩聲裏面沒有聲響之後,男人的心中也浮現出了一抹不悅出來。
他攔不住程璃月上門,可顧雲姝見到的時候,只需要輕輕巧巧的推一推門,進去書房,便能夠真相大白,她自會在程璃月面前承認對方的身份。
如今,顧雲姝沒有這麼做,卻又沒有將信任交給自己。寧止的心中着實是有些不舒服的。
猶豫了一會兒,男人最後說了一句:“顧雲姝,你若是再不出來,本王就要生氣了。”
其實寧止的聲音,顧雲姝都聽見了,只不過她不願意出去罷了。只要一想到今日,寧止是如何和程璃月抱在一起的,她就覺得胸口不舒服。聽見寧止那故作嚴肅的聲音,顧雲姝猶豫了一會兒,終究還是起身將被子掀開,而後在寧止即將轉身離開的前一刻,將門給打開了。
男人挑眉,眼神之中似乎有一絲絲傲嬌的小得意。
“怎麼?終於捨得開門,讓本王進去了?”
眼下正是十一月底,外面風大,夜裏更是寒冷,寧止身上穿的不是十分的暖和,甚至可以說是有一點點的單薄。顧雲姝原本不想讓對方進去,可上下打量對方一眼,都能夠感覺出來,寧止身上傳過來的寒意。想了想,她還是將門給讓開,放了對方進來。
將內室的燭火點燃,顧雲姝從被窩裏面抱了一個暖手爐過來,放在男人的膝蓋上面,淡淡的道:“王爺先暖着手吧。”
寧止將暖爐拿起來,暖爐之中除了炭火,還放了一些安神香,聞着讓人一整顆心都覺得沉靜了下來。
方纔在門外之時,覺得顧雲姝誤會了自己的怨氣也消散了不少。
少女坐在他對面的軟榻上面,拿着一條軟榻蓋在身上,低眉問道:“不知道王爺今夜前來,到底所謂何事?”
顧雲姝便一愣,看來對方已經知道了,也知道自己撞破了他與程璃月的事情。既然知道,眼下竟然還這般有恃無恐,臉皮倒也不是蓋的。
燭光昏暗,顧雲姝又低着頭,寧止根本看不清對方臉上的表情,自然不知道時候少女此刻的表情有多少冷。
不過說起白日的事情,顧雲姝還是很快反應過來,忍不住道:“有件事情,我想求王爺。”
顧月華身上的病,就連京城之中最好的大夫都查不出來。
她記得前世,寧止的身邊有一位神醫,自打北疆的時候就跟着對方,或許能夠將顧月華身上的病症給查出來也未可知。
自重生以來,顧雲姝看的透,一心在家人身上,故而與她交好的熱呢並不是很多。到了京城之中,顧月華算是一個。想起過去,對方對自己掏心掏肺的模樣,顧雲姝此刻自然不能見死不救。
即便還生着寧止的氣,可顧雲姝還是咬牙將此事說出了口。
“顧府的二小姐顧月華得了一種怪病,王爺也是見過二姐姐的,她現如今想着方兒要喫東西,控制不住自己,可大夫瞧了又說無事,若是王爺認識什麼神醫的話,還請王爺讓神醫來幫二姐姐瞧瞧。”
少女言辭懇切。
寧止挑眉,單手把玩着面前的琉璃花盞,淡淡的說道:“本王還以爲你有什麼事情要求本王的,卻不曾想到,原來竟然是爲了別人事情。”
顧雲姝擡起頭來,隔着桌子上面的小香爐瞧了一眼對方,香菸嫋嫋,對方的面容有些不真切。
她幾乎下意識的想要將今日的事情給說出口。可也不知道怎麼的,竟然如鯁在喉,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最終,顧雲姝只能說出一句:“還請王爺答應的話出來。”
寧止自然答應。
他知道顧雲姝和那位顧家二小姐玩得好,也不願意讓對方傷心。
答應下來之後,顧雲姝便要送寧止離開。
男人頓時哭笑不得,她還真是用完了就扔啊?
及至門口,少女剛剛要將門給合上,去不曾想,寧止忽然伸出手來,輕輕的握住了顧雲姝的手腕。
她手腕纖細,被他握在大掌之中,有之中稍稍一用力,便要斷掉的感覺。
寧止瞧着顧雲姝站在門檻裏面,肌膚被燭光照的如同凝脂一般。他握了握對方的手,而後道:“有一件事情,本王必須要告訴你。本王的心中的王妃只有你一個,與程璃月毫無干系。你若是不相信,只等看着便是。”
他不願意的事情,沒有人能夠勉強他。照樣的,他若是想要得到的人,沒有人能夠從他身邊奪走。
顧雲姝原本有滿腔的疑惑,聽到這句話也是不相信的。可她也不知道是想起了什麼,忽然擡頭,澄澈的眼中豔漣出一抹微光,道:“那我便看着,王爺是如何履行自己的諾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