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陳年紀事 >第一百三十五章 開封
    其實秦媛並沒有睡着,她躺在榻上,閉着眼睛,儘量讓呼吸逐漸變得平穩。.biquge

    她聽見身後的譚幼薇半晌沒有動作,似是自己對她的不聞不問讓她一時間有些回不過神來。

    秦媛在心中低嘆道,果然還是年紀小,做事痕跡還是太重了些。其實自己對這個姑娘並沒有什麼惡感,甚至還有些憐惜,只是如今自己尚且自顧不暇,又哪裏能夠滿足她的要求呢。

    而譚幼薇又呆坐了一會兒,似是覺察出秦媛真的已經睡了,這才長嘆一聲,側身躺在了秦媛的身邊,閉上了眼睛。

    翌日一早,小院外面便傳來了一陣喧鬧聲,秦媛梳洗乾淨後,便開門走了出去。

    來到院中,秦媛纔看到院門外面停着幾輛熟悉的馬車,一衆金吾衛的兵士正擠在小院中,等着衛雍的吩咐。

    衛雍清點了下人數,便安排衆人在小院四周進行守備,見衆人散開,這才轉身向着秦媛走來。

    秦媛見他過來,便迎上去,低聲問道“去開封的人,可有什麼迴音?”

    衛雍搖了搖頭,說道“他們人數衆多,又多是不會武的工匠,怕是行路速度要比我們慢很多。”

    秦媛點了點頭,繼續說道“如今就只能盼着衛風二人能夠早日平安抵達京城了。”

    開封府。

    鄒勝這兩日有些心神不寧。其實自從他收到消息,說寧王派了死士刺殺閭丘懿一行失敗後,就一直心神不寧。

    想他曾經投奔舒家,也不過是因爲他調任了這開封知府,若是想要過得順風順水,有哪裏能躲開這些豪門貴戶。

    說起舒家,其實鄒勝也是十分不屑的,不過是個販賣茶葉起家的暴發戶罷了,不知道走了什麼運道,竟然能將自家女孩送進宮去,還得了聖上的青眼。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原本被本家驅逐的一支,如今卻成了所謂了伯府嫡支。開封本家也是識眼色的,立刻改了族譜送上京城,說自己與京城舒家本是一家,這才乘上了貴妃娘娘這艘大船。

    自己原本與這些豪門貴族沒有半分關係,只是到了這開封之後,他才深刻的體會到一個道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舒家在這開封府裏隻手遮天十餘載,哪一任知府不是因着討好了他們才得了機會晉升的。只是自己似乎特別倒黴了一些,朝廷已經十多年沒有派遣河道總督南下了,怎的輪到他任上就派了人來?

    若是派來的是個識趣的倒也罷了,偏還是個煮不熟蒸不爛的主,鄒勝心中十分不安,甚至覺得自己這官,似乎就要做到頭了。

    此時的鄒勝正躺在自家小妾的懷裏,正享受着軟玉溫香。

    那小妾見鄒勝一時皺眉一時嘆氣,頗爲不解,柔聲問道“老爺這是怎的了,是妾身哪裏做的不對了麼?”

    鄒勝聽到這嬌媚的聲音,身子先蘇了半截,伸長了胳膊一把摟住那小妾的腰身,笑道“我的柔兒哪裏有錯,不過是外面的一些煩心事罷了。”

    那喚作柔兒的小妾聞言嬌聲笑道“老爺有甚煩心事,妾身雖然不懂,但是,老爺同妾身說說,能一吐心中的不快,也是好的。”

    鄒勝聽她這話,更是大嘆了一口氣,說道“唉,能有什麼煩心事,還不是那河道總督的事兒。”

    柔兒眼神微轉,聲音中帶着點疑惑“怎的,這河道總督難道已經到了我們開封不成?”

    “他若是到了,老爺我也就沒有這麼不安了。”鄒勝忽的坐起身來,一把攔過身側那柔若無骨一般的美人,這纔將聲音壓得更低“若是按路程算,那總督早就該到了,如今卻沒有任何動靜,我只怕他繞過了府城,直接去了杞縣。”

    柔兒聞言嬌呼一聲“那豈不是糟了,如今那杞縣還在封城,若是那總督去了,察覺出什麼端倪,那老爺豈不是不好了?”

    “誰說不是呢。”鄒勝胳膊又緊了緊,“老爺我啊,如今也就在柔兒這裏,能稍微安心一點了。”

    那柔兒嬌笑了兩聲,擡手推了推鄒勝,問道“那老爺要不要去問問那舒家人,看看有什麼辦法。”

    “舒家。”鄒勝冷哼一聲,“不過一個暴發戶,能有什麼辦法,不過是將你老爺我推出來頂鍋罷了。”他說到這裏,似是想到了什麼,猛地站起身來,說道“不行,我可不能就這麼坐以待斃。”

    那柔兒自是不明白自家老爺這是怎麼了,卻也懂事的沒有多問。鄒勝整了整衣領,伸手輕撫了一把面前美人滑膩的臉蛋,笑道“老爺我得自尋出路,你便在家中享受就好了。”

    說罷,鄒勝便大步出了廂房。

    此時的舒家也不十分的太平,舒家老太爺得知寧王刺殺失敗之後,也很是慌亂了一番。

    他叫來自己當家的長子,有些慌張的問道“航遠,你看這該如何是好啊?”

    舒航遠是舒家開封一支的嫡長子,也是開封舒家如今的家主。他坐在老父親下首的太師椅中,低聲沉吟了片刻,這才說道“父親不必太過憂慮,不過一個二品的河道總督,又如何能撼動貴妃娘娘的位置。您只要記得,只要貴妃娘娘在,寧王殿下在,便沒有人能動的了我舒家。”

    “你說的我自然明白,若只是剋扣勞工,爲父又何必那麼緊張,”舒老太爺臉色十分難看,“如今杞縣民亂,還死了一個縣丞,此事能夠瞞到幾時,我怕是這是就算是貴妃娘娘也無能爲力啊。”

    “父親,您不要忘了,民亂的時候,派兵鎮壓的可是那鄒知府,此事與我舒家可是沒有半分關係的。”舒航遠冷冷一笑,說道“若說起來,怪只怪那鄒知府實在是太過貪婪,朝廷撥下來的銀兩竟然絲毫不肯分給壩上的勞工,也難怪勞工會有所不滿了。”

    “可是,”舒老太爺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被舒航遠打斷。

    “父親,我們舒家不過是個工頭,這朝廷撥多少款項,我們舒家可都是自知府大人那裏知曉的。”舒航遠說着,笑容更盛,“如今這知府大人竟是連我舒家的銀子都剋扣了去,我舒家又哪裏有錢給那些勞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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