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的確是在他意料之外的。
那日陵霄和曼殊來找玄華的時候，就曾經點破過他的心，只是那個時候，他自覺自己乃八荒戰神，心如寒冰，怎麼可能因爲這件事而瞧上少秧那個丫頭？
對，那個時候少秧在他眼中，就是個毛都沒長齊的姑娘。
他是太古時期誕生的，但在上古時期纔有了靈智，而他剛有靈智那會兒，八荒動亂，他不得已才提劍應戰，那一戰，便打出了個扶桑帝君。
少秧那個時候纔多大？
估計還未出生吧。
他這個人吧，經歷了那麼多事情之後，鮮少會對什麼事情動過惻隱之心，他從未聽說過少秧這個人，在此之前，也從未見過她，但就是對那個鮮血淋漓的姑娘，心軟了。
軟得一塌糊塗。
扶桑伸出手去拉少秧的手，聲音有些低緩：“前些年的確是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心思，後來慢慢地就懂了，那時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所以一直沒有什麼表示，就這樣蹉跎了許久。”
“也讓你白白蹉跎了這麼多年，都是我不好。”他瞧着少秧，眸光溫軟不已，把姑娘包裹在他眸底，少秧清楚的瞧見他眸底有細碎的星光。
一閃一閃的。
少秧直視他的眸光，聲音有些哽咽：“我一直覺得傾慕你，是我高攀，所以一直把這份心跡藏在心底，不敢表露，從來不曾想過有這麼一天的。”
她也活了十幾萬年了，扶桑一直是她心中的那個人，少女時期她便聽過扶桑帝君和虞止帝君的故事，當時少女懷春，自然是對他們多有豔羨的。
因扶桑這人太過於低調，六界鮮少有對他的傳聞，她便從各種上古典籍中找到關於他的傳說，還未曾見他，便已經把這個人給瞭解透了。
對他印象最深的，便該是關於他的心如止水，淡泊名利了吧。
因她體內血脈根基不穩，要比侄兒丹朱晚些年修煉成上神，即便是經歷雷劫的時候，亦是險得很，她以爲自己撐不過去了。
可沒想到，扶桑竟然會出現。
對，那是她第一次見扶桑，可奄奄一息之際，還是一眼就認出了扶桑。
是了，那便是她藏在心底裏的那個白衣帝君。
容顏無雙，氣度尊貴。
她也自知扶桑是憐憫上古神脈凋零，這纔出手相救的，後來只是讓兄長前去拜謝他，而她那個時候，是膽怯，不敢去見他的。
後來扶桑入太古界，她便一直在下界，受這心底裏的這麼個名字，就這麼過了十萬年。
十萬年對神袛來說，的確不長，可對少秧來說，卻是夜夜漫長無眠。
她所有的心結，都來源於兩個字。
扶桑。
就在扶桑來青丘的時候，少秧想都不敢想，可沒想到，他竟然真的以自身爲聘，聘她爲妻，這一幕，她便是連做夢，都不敢想的。
生怕褻瀆了他。
他是太古真神，一言九鼎，應該……不是騙她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