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還沒殘忍到亂殺無辜的地步。
當然想要來攻擊龍末或阻止它的狼熊，它不介意試試殺一儆百。
這樣告訴自己，仍是那條“你不犯我，我不犯你，你若犯我，我必犯你”的底線，只不過和十年前相比，更直接乾脆了一點。
不在乎沒有指揮而亂作一團，從四面八方撲躍的白色生物，龍末擡起尾巴，狠狠地把掙扎站起的熊王掃到一邊，途中倒也憑藉它巨大的體型，壓倒壓傷了大片不懷好意的猛獸。
沒有華麗的攻擊動作，沒有出乎意料的氣勢襯托，在一堆白中異常顯眼的它爲了確認目標，以平常的速度忽然轉身，龍尾便如鋼鞭似的揮擊在靠近的幾頭野狼身上。
大量的哀嚎充斥空氣，才跑了一半的兩頭狼王臉色一變，加快了狂奔的速度。
“咳咳！咳咳咳！”
另一邊，極扶着冰冷的巖壁，吐出一口鮮血，陰沉地看着爲所欲爲橫衝直撞的龍末，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該死的傢伙，我和你拼了！吼！”
望了望角落裏瑟瑟發抖，似乎要哭出來的幼崽，以及各種絕望的雪兔，熊王的心底不由得浮現一絲苦澀。來不及抹掉嘴角的血跡，便邁着憤怒的步伐，拖着疲憊的身子，提着殘破的武器，推開想要衝上去的族人。
眼看要救的傢伙近在眼前，龍末也懶得與其纏鬥。鑽劍一出，無數月牙狀的劍氣將雪花割成微不可見的碎片。
“嗷嗚——”
“吼！”
風中夾雜着銀白色的毛髮，幾粒淒涼的血珠，地上是紅色的“潭水”，不起的白獸。
它的臉上掛着凝固的血色冰晶，心中不爲所動。終界十年的磨礪，十年的生死，十年的戰鬥造就了現在冰冷的性格，也造就了堅強淡漠的龍心。
“讓開，可免於一死。”
龍末輕聲道，語氣中不參雜任何感情，像是一尊從地獄而來的黑色死神。
最後的障礙，兩頭野狼在它的凝視下瑟瑟發抖，卻沒有絲毫的退縮。即使大部分的同伴已喪失了戰鬥力或膽量，趴在地上喘着氣，只要還活着，它們依舊不會讓巨龍帶走它的“主人”。
除非從它們的屍體上踩過去。
“那好，只能讓你們倒下了。”
龍末微眯雙眼，道。
此話一出，兩狼彷彿被下了死令，渾身戰慄個不停，可四肢宛若定在了雪地上，完全沒有移動半寸！
這一堵只能防住一面，以生命凝聚成的，最後的血牆在雪簾中屹立不倒，好似密道附近頑強的雲杉木，堅韌不屈的性格看得其它狼熊神情悲憤，嘆息連連。
劍起，劍落。
短短一個呼吸的瞬間，決定了生與死，強和弱，還決定了防守的失敗，進攻的勝利。
兩頭野狼閉上了眼睛。
“轟！”
忽地，白影閃過，撞擊在龍末的身體側面。
“哼——”
龍末悶哼一聲，劍落處偏了幾釐米，嵌進僵硬的土層中。
“白熊，嫌活得不夠長嗎？”
它惡狠狠地一張雙翼，掀得極打了幾個滾，熊掌扣地，劃出數米才穩下身子。
“一切都是因爲我！有什麼事朝我來！不要對它們動手！”
極越過兩匹野狼，跳到後方，一把抓起地上躺着的霄青龍，將鑽石劍抵在她的脖子上。
其實極與龍末第一次交鋒時就被打得擡不起頭來，再比第二次，結果不會發生什麼實質上的改變。可能是覺得走投無路，無計可施，又怕連累到另外兩個狼王，纔要求和巨龍進行鬥劍。
“如果不同意，硬要救人，那麼抱歉——我極就算是死，墮入地獄永不翻身，也要拉一個下水！”
最後的一句話是赤裸裸的要挾，更是極顫抖着吼出來的，爲了保全生存之地，爲了朝夕相處的同類，它已經顧不得末影龍的怒火，更顧不得周圍的勸告聲。
“唔，什麼東西……”
大概是北極熊的嗓門太大，吵醒了不知發生什麼事的霄青龍。被當作人質死死抓住的女孩迷迷糊糊睜開了翠綠色的雙眼，感到脖頸前一陣透心的涼。
舉起手臂，抓住白色的熊毛，她纔看清楚橫在面前的是一把陳亮的附魔鑽石劍。再擡頭瞅瞅表情猙獰的熊頭，恍然醒悟。
“白熊，你敢要挾我？”
望着極的舉動，龍末反而笑出了聲。不用意念催動，附帶的龍威立即潮水一般涌向孤獨的極。
熊王身形抖了抖，像是狂風中渺小的燭火，劍的邊緣越發靠近霄青龍的皮膚，貌似時刻都會割出一道深深的血痕。
“我這惹得都是些什麼禍啊……”
她甚至都不敢嚥唾沫，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突然被劃上一刀，一命嗚呼，死得不明不白。
“你殺了她，又被我殺死，不代表剩下的傢伙們能逃過一劫。如果你是真的爲種族着想，不如放過她，就地處決自己，這樣纔不會讓你的罪過，我的憤怒，遷到其他生物身上。”
即使在這樣的條件下，它依舊不緊不慢地思考着，眼珠一轉，併成功猜到了一些極的想法，抓住對方的要害，開始不斷地往敵人身上增加壓力。
想要挾我？你還不夠格。
“我……你……”
顯然，龍末的話觸動了對方心中最恐懼，也最害怕發生的東西。極支支吾吾地沒辦法再次反駁，哪怕是危急時刻腦袋靈活了些，白熊的智慧也還不夠用。
“相信有這麼多生命陪伴，在黃泉路上，她和你也不會感到孤獨的。”
“不會感到孤獨？有這麼多生命陪伴？！”
乾巴着眼睛盼望龍末來救她的霄青龍聽見之後的一句話，頓時覺得想哭了。
關鍵是我還不想死啊！你說話不能說的好聽點嘛！
某人因此犯愁。要不是它爲了找她出現在這兒，她都快覺得它是存心想害她的！
極的眉頭擰在了一起，握着的劍的劍身顫抖不止，可惜還是架在霄青龍眼前，那種殺人輕而易舉的位置。
局面一直僵持不下，緊張無比，所有的野獸都等着北極熊王的決定，表情焦慮。
“怎麼，選不出來？”
厭倦了寂靜，厭倦了等待，龍末的一句話帶着不可冒犯的威嚴，又一次抨擊在極的心上。
“那就，我來幫你選……”
它擡起前爪，全身的力氣集中，隨時準備爆發，打算用極限的速度殺死熊王，奪下人質。
“丁零零——丁零——”
在局面無法挽回的最後一秒，寂靜沉悶的神祕之地迴盪起一片又一片清脆的聲響，如同九天之外的銀鈴響起，破開空氣的昏暗，雪花的遮攔！
……
我不知道說什麼……
龍末：那你就閉嘴吧，昨天寫了點作業就玩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