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點——這是生死鬥劍,可不是過家家,輸者下場只有一個。”
卻不料耳邊話語聲再次響起。笨拙的熊王眼珠子一轉,微帶蔑視地望着她道:
“死亡。”
兩個極爲簡單的字宛若一把無形沉重的巨錘,重重地砸在她的心上,令霄青龍一個趔趄,驚訝並不可思議地昂首凝視白獸的頭顱。
“規則,可否滿意?”
北極熊鋒利的爪子在鑽石劍上摩擦不斷,劃出一兩星微小的火花。
“我,不滿意……”
某人撇了撇嘴。
這種問題還用問?要是可以,我還希望不用參加嘞!
“哦?”
它突然停下看似在擦劍的動作,目光中放射出一種不準被質疑的統領之氣,與巨龍有那麼個一絲絲的相似,可還是差了十萬八千里:
“不滿意嗎?”
“沒,沒,我,我滿意——”
雖說跟龍末待了一兩天,多多少少對一些命令啊,威脅啊有了免疫,但此時貌似只憑自己的力量,僅剩這一條出路,況且四周的猛獸還目光炯炯地看着呢……
沒辦法,再一次拿生命做賭注……
“唉……人生苦短,事可真多……這才亂逛了幾天,不是這個要我死,就是那個要我掛……”
霄青龍暗暗咂舌,嘆了口氣。
得了,既然不能避免就接受吧,即使貪生怕死,心存幻想,還想要四處遊山玩水,喫喫喝喝……
“那好,規則既然沒有問題了,就不必再浪費時間。”
感慨之際,極立起身子,抓緊鑽石劍的劍柄,雙眼眯起:
“生死鬥劍,現在開始。”
“啥?”
她還沒反應過來,甚至連劍都還沒握好,就見眼前憑空出現一道劍氣,直逼咽喉。
“等等等等等等!我,我還沒準備好!”
此景立即讓霄青龍手忙腳亂起來,心一橫,慌慌張張地把朝下的附魔鑽石劍擡高舉在前方。
“叮!”
剛做完這個舉動,那藍色的武器便嗡鳴一聲,從中間部分傳來一股難以想象的力量,使整個劍身高速顫抖,像是傳說中有了靈性的飛劍,想從主人手中逃脫,插向天空。
爲了不讓唯一的劍脫離雙手,她拼盡了全身的力氣攥住柄部,雙腳在地面上畫出兩道長長的雪痕,直到退後三四米,才勉強卸掉這股狂暴的力量,卻發現後方野狼的利齒猛然開啓,正在等候着她的來臨。
本想趁難得的喘息時間,趕緊給劍換個方向,然後重新回到中央戰場的,無奈熊王龐大的身軀從天而降,身前帶着閃爍的藍紫色光芒,直劈她的頭頂,可所謂是招招要命!
於是,不知所措無比緊張中,霄青龍做了一個錯誤選擇:以劍擋劍。
光是劍氣就已經讓她快要堅持不住,更何況附加了極全身力氣,體重和下落時產生的力量的一記跳劈!
“當!”
重重地,兩劍相撞了,竟在溼潤寒冷的空氣中摩擦出了一簇耀眼的火花。金黃色的火芯中,隱約可以看到燃燒着的鑽石碎屑。
堅硬程度同樣的兩把劍,拼的只能是最後的優勢——附魔之力。無數的符文漫天交融,吞噬着潔白的雪花,爲漆黑的夜帶來了星光般美麗的光點。乍一看去,它們像是要拼湊在一起,組成一規則的東西,卻在輪廓剛顯時破碎成無數的渣子,隱於空氣。
她的手臂感到一種巨大的疼痛,一直蔓延到骨頭深處,像是要斷開般的鑽心,整個身子一晃,腿竟失去了知覺,彷彿是用棉花捏成的,忽地一軟。
半跪在地。
此刻霄青龍的心情是崩潰的。
遇到殭屍和骷髏,我沒跪過;被一羣人半路打劫,我沒跪過;就連在最兇狠的末影龍面前,我也沒跪過……結果到頭來,我的膝蓋獻給了一頭熊……
天理何在……
我的尊嚴啊……就這麼碎了一地啊……
抓狂關頭,熊王的身子終於落地。
“不堪一擊。”
極諷刺地說着。一想到當時龍末的身影,它就來氣,把憤怒一股腦地發泄在戰鬥上。
白熊啊,我沒得罪你啊,你要報仇去找那條蠢龍啊……前提是你打得過……
她強忍着劇痛,支持着最後一條腿直立,臉漲的通紅。
然而劍上的力不知何時已經卸去。
霄青龍剛呼出熱氣,掙扎着想要伸直跪在地上的腿時,極在面前舞了舞閃耀的鑽石劍,雙爪高舉。
完了,要全跪了……
某人絕望到炸……
……
“你認識我?十年前?”
龍末一頭霧水地盯着縷陽,極力在腦海中尋找那些零零散散的記憶。
“是縷陽幫我一起的。”
“縷陽是誰?”
“附近的一頭野狼。”
一道熟悉的聲音迴響在耳畔,塵封已久的記憶大門再一次開啓,擠出一段模糊的對話。
“雪原,縷陽,流浪者,還有——哈斯……”
巨龍喃喃着,猛地擡起頭來:
“你是,針葉林附近的野狼?”
縷陽點了點頭。
它感到有些慚愧。針葉林狼王算是它的“救命恩人”之一,也可以說是哈斯的半個朋友。好在沒有貿然衝上去與其決一死戰,否則,它永遠都不會知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十年不見了,你和那條黃項圈的狗,過得還好嗎?”
不知情的狼王問了一句。
龍末的心狠狠一顫,目光黯淡了不少。
“哈斯……它,已經去了天國……”
冷漠的它不禁緩緩垂下頭去,語氣裏暗含了絲絲憂傷。
一提到那歡快的身影,想到那老是含着陰謀詭計的笑容,它忍不住鼻子一酸,差點落淚。
但,十年的錘鍊和堅定的信念,以及自身的強大不允許淚水這種懦弱的存在。在一定程度上,它被什麼東西削去了部分感情。
不過最重要的,還是十年中聽見兩頭死去祖龍的一句話:
“不要沉浸在過去的傷痛中,重要的是珍惜重視現在。”
“它……去了天國?”
縷陽知道自己刺痛了對方心中最薄弱的地方,便不再多問,望向漆黑的夜空。
沒想到,這是第一次見面,也是最後一次。
“它是怎麼死的。”
一片風聲裏,頭頂的極地狼王冷不防問了這一句話,打破單調悲傷的氣氛,嚇得縷陽差點炸毛。
這龍心情不好,你還在刺激它,況且你的脖子上還帶着它朋友的陪葬品啊!
果然,不出所料,龍末眼中的豎瞳一縮,血色之氣漸漸浮現。
今年真冷,寫作業要寫到凍死……
龍末:冷靜,我知道你不會想燒掉作業的。
作者(面帶笑容,拿着打火機):我很冷靜,冷靜到心平如水,不慌不忙,內心毫無波瀾,堪稱靜得一批啊……
凌簡:唔,她好像快被整出“初級鬱悶症”來了……
啊,我可是三好學生(喫好睡好玩好),怎麼會做出這種缺德的事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