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刻畫生活裏的某一個畫面,從細節來襯托這種情感,也可以把這種情感直接寄託到一個建築上,以此來喚醒人們的記憶。
但對於體驗過這種情感的建築師來說,可能會更有優勢。
至於那些單身貴族估計要頭疼好一陣子了
比方說
“愛情愛情愛情”
某一位準頂級抓着頭髮,死命咬着手指:
“不是啊,教科書上有這玩意”
或者
“左邊畫個愛心右邊畫個小人”
乾坤的妹子頂着根呆毛,蠢蠢地看着面前的羊毛立碑
“要不再搞個大房子吧不然感覺會被會長罵得來着”
又或者
“呃麼”
撼山大漢大汗淋漓:
“這個發發,好像哪裏怪怪的啊啊啊啊啊”
是夜。
“本晚是否選擇離開”
七點左右,正在趕工的陸北羽面前浮現出一個藍色的熒幕。
“否。”
不假思索地,他按下了那個選項,繼續坐在距離地面幾十米高的框架上,埋頭填充。
“祝您好運。”
屏幕上的話一陣扭曲,最後變成了簡簡單單的四個字。
飛散的銀芒化作兩瓶翻動紫光的藥水,懸浮於各個留下的建築師面前。
陸北羽微微一愣,旋即揭開瓶蓋,一口灌下邊上的夜視,留下用來提神的治療。
至於晚餐則是一頓兔肉配牛奶烤馬鈴薯,比起平常在外食用的菜好多了。
“翼展,脖曲,眼睛搞得有靈性一些”
一邊咬着兔肉,他的手指在白茫茫的框架上擦過。
“踏踏”
腳步聲於冰冷的石英上炸響,悠遠,深邃,哀傷。
木質的大門纏上了翠綠的藤蔓,開放各色的巨大花朵,無聲垂落,五彩繽紛,散發幽幽清香。
“紅花搖,紅花搖,炮竹聲聲人兒笑。”
抓起一把花瓣,猛然潑散,點綴着星光的花雨飄然而至,鋪灑向紅金色的地毯,悽婉異常
夜漸入深。
陸陸續續有建築師離開空間,選擇休息。
偌大的廣場上,逐漸只剩下了一半人還在與濃濃的夜奮戰,尋找自己的目標。
伴隨着午夜的到來,露水溼了草尖,也溼了看客的黑髮。
十二陣金鐘的長吟歌頌着漫長的夜,深深蕩動着疲憊的心靈。
天空中,羣星璀璨,圍繞這一晚只有半邊的月。
“總有種奇怪的感覺可就是說不出到底怎麼一回事”
觀月的拜月趴在一棟高樓之上,打了個哈欠,獠牙被月光照得銀亮銀亮:
“算了,估計是快到朔月了吧。”
前爪慢慢放下,扒拉開來,一本嶄新的牛皮小書靜靜躺在面前,封面鐫刻着幾個顯眼的大字六城簡史:總集。
“唔,用這裏人的話怎麼說來着,學習使我快樂,我熱愛着學習。
“爲了小姐”
十號空間內。
有點兒恍惚的陸北羽重重打了個噴嚏。
“這高處可真夠冷的”
手掌相互摩擦了一會兒,他拿起邊上的治療藥水,灌掉半瓶:
“這樣子效率不行啊,得想想辦法。”
“滴答滴答滴答。”
頭頂,巨大鐘表仍然轉動着,下方標註的圈數卻已在一和二之間跳動。
而在鐘錶之上,有一個人影靜靜站立着,目光透過浮動的煙雲,掃視下面那些未曾完工的建築。
“哎呀呀,看不出來這些傢伙能麼會熬啊。”
少年打開手裏摺扇,自顧自地扇了扇。
“呼”
高處冷風吹過,拂動衣袍
“唔有點冷啊欠”
“喔,好傻誒,大半夜的下面不待待上頭,不冷纔怪。”
一條毛茸茸的蛇狀動物緩緩浮現,掛在他的脖子上,像一條圍巾晃悠晃悠:
“取暖這事不應該讓你的狐狸老弟來做嗎,怎麼換成了我。”
“你懂啥,這叫小心行事”
少年收起摺扇,彈了彈小蛇腦袋:
“噫,有鱗不”
“沒得,別想。有也不讓你扣”
“真小氣。”
某人嘀咕一聲,一把扯下身上的白蛇,抓着他的脖子,把他的頭對着那月亮:
“說說正事,萬能的學霸,會看月相不”
“呃唔”
“瞅出個名堂沒”
“恕我直言沒有入侵這個世界的時空線之前我就是個啥也不懂的渣。”
“我他嗷吹了半夜的冷風你給我說這個”
“別生氣別生氣結合你的經歷和這種讓龍難受感覺的來看應該可能也許似乎好像大概是那天要到了”
“”
快進中,畢竟建築過程本來就很枯燥很乏味,偶爾截幾個片段就差不多了遼。
標註跑到了五和六之間,象徵着比賽進入收尾階段。
出於對建築整體的修飾,檢查和精益求精,此時還沒有一人按下完工的按鈕,暫時還未產生第一。
就算不會做,也不能用垃圾去糟蹋建築師這個職業,然後搶速度分噁心別人,這似乎是頂級速建師之間不成文的規定。
畢竟這是總決賽,不光城內居民,其它城的居民也可能在看的總決賽,關乎到豹城顏面上的問題。
最後一個空缺的部位填上,陸北羽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借水着地,按照習慣擺框框審視面前的建築。
因爲濃濃的睏意,視線不由得有些模糊,他只好把這一夜剩下的半瓶藥水澆到頭上,權當洗了把臉。
“翼展正常,裝飾正常,背景正常,環境正常”
過了一會後,面前再次浮現了一個屏幕,詢問是否提交作品。
就算有了藥水支持,精神上已經疲憊不堪陸北羽本欲按下去,但瞥見了那幾十米高的地方的一個缺陷
“臥槽,糟了”
他瞬間縮回手去,瞪大眼睛,連忙跑向面前的建築,拿出鑽鎬。
隨着時間的推移,附近籠罩的雲霧漸漸散去,使得人們依稀可以看見裏面的動靜。
“嗯”
從空間中走出的皇無極忽然轉頭,斜視了衝出空間屏障,一直延生到天上的黑影一眼。
而在那高聳建築的脖子處,一個模糊的影子正費力地向上攀着。
“是那個小子。”
視力超於人類的拜月一眼就看出了霧裏的黑影。
“他這麼做太危險了吧”
凌曉春擔憂地聽着拜月的解釋。
“是挺危險的,要是像上次一樣一不小心摔下去就真沒命了。”
大白狗抓了抓臉頰:
“但作爲一個合格的建築師,也是對你的許諾,他肯定不會允許這張圖紙上所刻畫的東西,出現瑕疵的。”
“咔”
鎬尖插入白色的陶瓷中,迸射出一陣夾雜火花的碎片。
冒着墜落的風險,陸北羽氣喘如牛地爬上了建築最高點。
逆着迎面撲來,能把人吹得重心不穩的狂風,艱難地走到了尖端,顧不上渾身痠痛,他連忙着手進行一陣拆卸與重裝。
到他放下真正意義上的最後一個方塊後,再次用水着地,面前的熒幕重新凝聚。
“恭喜您,您是第三位完工的建築師,十秒過後,您將離開此空間。”
手指顫抖着點上按鈕,他舒了口氣,緊張的心頓時鬆弛下來,跌倒在地上。
將近一秒後,十一號天工的另一位速建師也完成了作品,只是看到自己的名次後氣得臉都青了。
還有三個小時才結束,怎麼一個個都那麼快
由於考慮到三天下來建築師們的狀態,所以比賽沒結束之前完成作品的,基本直接把出來的人都傳送到對應公會的看臺或者自家公會的人身邊去了。
當然,如果經歷三天三夜勞動後還能像皇無極一樣淡定地走出來那就不用了
陸北羽表示自己本來還有力氣的但是經過剛纔一番要命的折騰以後
“撲通”
某人嚴重懷疑這個系統是不是在羨慕他的才華,直接把他丟回了公會看臺的人堆裏
於是乎
“誒誒誒北羽你沒事吧你可別像上次一樣暈過去啊咱醫務室沒錢買藥啦”
“大佬喝糖水提神”
“大佬我來扶你”
“大佬你沒事吧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陸北羽覺得,如果今天他爲建築事業獻身了,那肯定不是熬夜猝死的而是被公會里的人的熱情淹死的
陸北羽:我
衆人:大佬別說話,我們知道您需要無微不至的關照
陸北羽:
三個小時後,鐘聲震響,被糖水白開灌得懷疑人生的陸北羽暈乎乎地回到了廣場,站回屬於自己的位置。
環顧四周,大部分建築師都顯得特別沒精神。和比賽開始不同,這次所有人是真的想睡覺想休息了,目光都顯得特別無神,不具有平常的銳利。
就連皇無極,俊秀的眉宇之間都藏着一種很難發現的疲憊之色,看上去是真的累了。
“接下來進行評分環節。”
天空中,初生朝陽的金光化作一道熒幕,垂落人間。
這次的評分不會放到後臺,直接由命令方塊現場計算並進行公佈,因而大家看得都清清楚楚。
七位評委按照號次走入每一位參賽者的空間。
似乎是爲了保持神祕,等他們進去後,那些被濃霧掩蓋的建築才呈現於世人眼前,引起一陣驚呼。
作爲處於有點後面的十號,陸北羽強打起精神,好奇地觀望對手們的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