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哦”
北冥吟月側躺在草叢裏,懶散地望着天上斜墜的太陽,揉揉肩膀的傷口。
而旭陽則是坐在五米遠的草叢中生悶氣。
兩人之間,一道長長的溝壑翻起泥土,把這兒隔成兩個區域,互不往來。
“喂,我說你準備在那裏坐到天黑嗎。”
好久好久之後,耐不住寂寞的北冥吟月小聲吱了一句:
“你不去找找那紫色的玩意,萬一被別人撿起走了咋辦”
“還不是因爲你。”
叨叨唸念一番,旭陽咬牙切齒地站了起來,揪住他的衣襟:
“如果不是你,命令塊怎麼會丟我現在真想把你給掐死”
“誒咱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嗷”
北冥吟月擺出一副無辜無害的笑容:
“你要把我掐死,那你就真的一輩子都別想找到這玩意了
“更何況,你,打,不,過,我,啦。”
旭陽:
“撲通。”
直接丟掉。
“嗷的,輕點啊”
幾分鐘後,兩人站在一棵樹樁子邊上,中間擺着個類似於轉盤指針的袖珍小劍。
“你確定這玩意管用”
旭陽一臉不敢相信的樣子。
我被糊弄了
“噫,鄉巴佬沒見過世面吧”
雖然知道邊上這個沉默寡言的年輕人可能是自己以後的同夥,但對於這廝砍了自己一下,北冥吟月還是十分地耿耿於懷。
“鬼知道你是不是打腫臉充胖子。”
旭陽不甘示弱地頂了一句。
兩人之間火藥味濃重得要命,但介於自己還沒搞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還是懶得和他計較,心想着弄完當下的事再好好收拾。
深吸一口氣,默默掀起衣袍盤坐而下,沐浴着越發越璀璨的晚霞,北冥吟月的心神逐漸沉浸,通過契約溝通那劍中的空間
“零零”
再度睜眼,面前一道道金閃閃的鎖鏈橫貫着四處。
斜交的縫隙中,白色的巨大生物蜷曲身子,縮攏四爪,一聲接一聲打起了鼾,看上去睡得很沉
“逆乾,逆乾”
站在巨龍之下,北冥吟月放聲呼喚着:
“大懶龍醒醒別睡啦”
喊了大半分鐘,迴應他的一直都只有自己的回聲和龍的呼吸。
“唔,睡得那麼死”
半信半疑地靠近鎖鏈,望着懶龍起伏的身軀,沒得耐心的某人乾脆伸出了手去扯那鐵鏈。
不曾想剛碰到這看似光彩奪目的高貴鏈環,一陣漣漪頓時自掌心泛起,旋即傳出一種詭異的震動。
“噫這似曾相識的感覺是”
北冥吟月感覺略微有些不妙,心裏頓時一慌,彷彿被火灼了似的欲要收回手去。
當然
這時候想起以前的經歷還是遲了點
“砰”
閒着叼草的旭陽看看邊上的人,又看看樹墩子上的劍,有些無語。
實話實說,他怎麼都不信這玩意可以找到命令塊,畢竟這兩東西間又不是磁石可以互相吸引。
意念剛落,瞳孔中卻倒映出前方開始發光輕吟的小劍。
“”
種種異象令旭陽不由得眨了眨眼,心生困惑。
真能成
“砰”
只是這想法剛剛冒出腦海,只聽一聲悶響,身邊狂風颳過。
然後
然後再低頭看時,邊上的北冥吟月已經沒影了
旭陽:
等到從好遠好遠之外的北冥吟月跑回來,太陽已經快埋入遠方的地平線。
“他嗷我就不信我今天還治不了你”
拍掉沾了一身的草葉,披着凌亂的長髮,他一臉猙獰地握起木頭墩子上的小劍。
“得了吧。在這裏浪費時間還不如出去找找。”
旭陽繼續叼着草,乾脆躺進了草叢裏。
不過由於邊上這位持之以恆的精神,接下來的半小時在他眼裏就是
“砰”
飛出去。
再回來。
“砰”
飛出去。
再回來。
“砰”
飛出去。
再回來。
明月升起,灑落滿界銀亮的光輝。
第十次失敗的北冥吟月氣喘吁吁地坐在樹樁子前,一臉煞氣。
“呃等等”
正當旭陽昏昏欲睡之時,他忽然跳了起來,猛一拍手:
“對唔,爲什麼我要強闖啦,哎呀記性不好真的是糟糕。”
“滴答”
熟練地塗抹上一滴鮮血,再次重複之前的程序。
這一次小劍依舊開始顫抖,只不過抖動得更加劇烈,轉而放射出一抹微微的紅光。
“零零”
再次踏上腳下空白的地面,單調的場景終於有了變幻。
龐大白龍緊合的雙眼輕輕顫了顫,彷彿聽到了呼喚,睜開一雙黑色的眼睛,掃視片刻四周,落到自己腳底。
“喲,吟月啊,咋啦,跑進來吵我睡覺”
逆乾一副笑意,舒展了一下盤踞的身子,龍頭往前探出:
“是遇到啥解決不了的難題啦,還是跑來找我解悶啦”
說完此話,剛觸碰到鏈條與鏈條間的縫隙,金線遊動,頓時灼得逆乾縮了縮腦袋。
“只是遇到了一些小問題嗷。”
望望頭頂逆乾喫痛揉鼻子的樣,他嘆了口氣,指着面前密密麻麻的鎖鏈牆:
“這東西哪來的。”
“額,你該不會是被那玩意砸失憶了吧”
探出指爪,戳了戳結實的鐵鏈,逆乾一臉無奈:
“你忘了我們是不經輪迴程序偷渡的,每進一個世界或多或少都會遇到些小麻煩,就比如這個玩意。
“本來咱的目的地不是這的,沒想到這個初生世界似乎是遇到了問題,不想過早泯滅,所以就把我們扯進來了,結果又害怕我乾點什麼出格的事情擾亂秩序,乾脆把我鎖在這兒。
“本龍看它可憐,就賣給它個面子,諾,於是就像你看到的這樣了。”
“你就吹吧,我還不相信你這麼會隱忍。”
相處了一千多年,北冥吟月就知道這是假的。
“連點面子都不給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