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難道是個太監?”
“瞎說,新社會哪來的太監?”
“那他怎麼沒長……”
“不是夾着呢嗎?你傻呀?”
“你才傻!”
“你!”
“阿嚏,阿嚏,阿嚏,阿嚏,阿……”李大虎開始短聲長聲地喊個不停。
“阿嚏是誰?”
“他女朋友唄。這小子最喜歡沾花惹草。”
“他都多大啦,有四十了吧?”
“這種人一百歲也白活。”
“他不是最喜歡錢的嗎?”
“錢是他爹。”
“他掙錢都靠坑蒙拐騙偷。”
“還有賭。”
“錢是他爹?那他的真爹是啥?”
“他從小就打他爹,往死裏打。”
“最後也沒打死。”
“燒死了。”
“那火很可能就是他放的。”
“可他不主動承認,又沒證據,可能管啥用啊。”
“公安局也沒破出案來啊?”
“又沒人報案,公安局怎麼知道?”
“看,他親戚來啦!”
“這個死不了的,該着千刀萬剮的!”
“小聲點兒!”
這時村主任飛天碩鼠聞訊趕來,見狀脫下一件羽絨服給李大虎穿上。
“傻羊倌,你怎麼不命令你孃家那大狗咬飛天碩鼠呀?”
“咬他幹啥呀,他是我們村的村主任,父母官。”
“父母官?他殘害過多少嬸子大娘啦?”
“反正沒殘害過我,我不知道那些。”
“你一年到頭不洗,不換,他嫌你髒,嫌你傻。”
“傻羊倌可不傻。她這是穿着鐵衣服,自我保護。”
“學不了。”
“你們別胡說八道,她每個星期都換洗兩三遍衣裳。”陳善爲老婆辯護道。
“讓她們說去吧,說啥是啥。”妙妙娘說。
“她有那麼多衣服嗎?”仍有人繼續議論。
“她衣服多,誰的不撿啊?”
“去垃圾池裏撿嗎?”
“也不是,大家有了舊衣服,想扔時就送到她家來。”
這邊熱鬧挺大,鐵蛋和雅雅妙妙他們沒看到。
他們響應校長放寒假前的學做好事倡議,先去東頭坤大娘家了。
本來坤大娘和陳瘦子兩家的院子,像兩個平行宇宙一樣互不關聯,可今天卻開通了蟲洞似的,有了連通。
嚴冬季節,坤大娘院子裏的自來水管雖然裹了棉被,又蓋了幹棒秸,還是凍住了。她以爲整個管道全凍住了,開了大門徘徊往復,又急得跺腳,好像跺得勁大了能把凍塊跺開。
陳瘦子開門去上班時,發現了情況。一問,知道是坤大娘爲水管凍住而着急。陳瘦子說:地下管道凍不住,凍也就那段鐵立管凍住了。
陳瘦子就把隔斷他們兩家的磚院牆根底下鑿開個小洞做陽溝,把自家的水管和她家的水管連接成一根,用自家的自來水給她家的水缸灌水。
鐵蛋雅雅妙妙他們學做好事,首先來到坤大娘家。陳瘦子緊着要去上班,3個學生就幫忙放水。
陳瘦子臨走前告訴小青年們怎麼幹:用板斧把水管附近的凍土砍碎,出來軟土後用鐵杴掘開,然後點火烘烤。
“冰有啥可怕的,再硬它也是水水做的,好對付!”妙妙搶先把板斧接到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