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做啥工作的?”郝英問。
“攝影師。這是我的攝影工作室。”攝影師指指身後的房子。
攝影師邀請他進去參觀。
他看到屋裏內壁上都影印了書法,使勁營造了藝術氛圍。
“你今天怎麼這麼悠閒呢?”攝影師問他。
“我沒事幹啊。”郝英說。然後告訴對方自己名牌大學輟學的情況,但他不提所謂艾滋病的事,編瞎話說是失戀引起相思病。
“那你跟我學攝影吧。拍到了好照片,我幫你賣錢。”
他於是就留在了攝影師的工作室。
他知道了攝影師姓周,周攝影師。
他每天就在湖邊湖裏逛來逛去,找藝術景緻,拍攝了不少。
“拍的不錯啊,離着我也就差一個小級別。”他就仔細指導他。
他就繼續拍。
但藝術攝影真的不是他的最愛。
晚上靜下來時,他還是忘不了他的大學專業,造機器人。
他沒有本錢,但有構思。他已經構思出了1000種方案,有機器人,也有機器動物。他把構思方案都細細地寫在了qq日誌裏,等日後有錢了實施。
一直沒把大錢等來。老周在網上賣他的攝影作品,只賣得了600塊錢。
周哥就罵那些圖片網站黑心。
他就勸說:“這些又不是原創,能賣這樣就不錯了。”
“不是原創是啥?”
“是抄襲。抄襲大自然。”
老周點點頭,又搖搖頭。
“明天有大餐喫,到時候我帶你過去。”老周告訴他。
他以爲有娶媳婦的。
次日,有一夥文人過來了。
原來是市文聯作協和報社舉辦的又一屆作品選拔賽出結果了。獲獎作者和有關領導舉行頒獎儀式。
老先生是寫詩的,北系畢業的,寫的很多關於華北平原的組詩獲過大獎,曾調到詩刊社幫忙辦過未名詩人刊授學院。這是後來老周告訴郝英的。
牌子重新掛好後,進行頒獎。發獲獎證書,分別照相。然後照大合影。
然後去看大湖。老周的工作室房子西邊就是湖水。
水鳥特別多,明明都是飛着玩呢,卻像是排練了好幾個星期後在表演,好讓文人們看到節目。又像是爭先恐後地來試老周的鏡頭。
他啥也不管,老周吩咐過的,光管跟着玩和喫飯。
說喫飯,飯就熟了。
喫飯時男作家們一桌,女作家們一桌。
女士較少,老詩人和文聯主席被拉去女士桌。報社副刊部主任是女士,當然也在那桌。男作家們由他和老周陪。
老周又發話:誰想學攝影,找我!
領導和女士們過來敬酒。他們也分別過去回敬。
獲長篇小說獎的在他們這邊。剛纔老詩人向他祝賀時,他知道了是誰。現在人們都鼓動他出個單行本,說文聯跟出版社有聯繫。可那人好像很死蠢,不想出書。
他從一張打印的獲獎作品目錄看到了書名,《生活中的虛擬》,就用手機搜。
他知道那傢伙爲什麼不積極出書了。這小說的內容主要是揭露基層計生工作實況的,雖然看上去非常,但又看上去非常像工作日誌實錄,太逗了。
然後他又看那部獲獎的中篇小說的名字,卻在網上讀不到。他就拍照記下那位細高個姑娘的聯繫方式,並加她的微信。
馬上就加上了。他看到了她在那一桌操作手機。
他提出要看小說。她說:“你去我朋友圈裏翻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