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來了倆個人</p>
一個弱得像蔥白</p>
一個壯得像樹身</p>
清明，上墳的日子。妙妙和石腿放了假，回老家。</p>
“先別忙着上公交車，你去買兩瓶杏花村吧，清明節喝那種酒吉利，能給斷魂的人壯健陽氣。到家你陪你老丈人喝一瓶兒，不僅加深感情，還壯魂兒！”</p>
石腿就趕緊去買，很聽話的樣子。</p>
前些時候妙妙撇下他去追求於瑞，把他從未婚夫降爲藍顏知己，着實把他嚇得不輕。幸虧於瑞剛拜他爲師學太極拳，不敢跟師孃談戀愛，不然把媳婦弄丟了，他就只有斷魂的份了。</p>
跑了好幾家酒店纔買到，妙妙已等得很不耐煩。“買兩瓶酒要40分鐘，你還能不能再笨點兒？”</p>
旁邊同樣等公交的人們都替石腿抱不平，嘁嘁喳喳——“一根蔥白把一根樹身打得東倒西歪，骨折筋爛的樣子，能不這麼欺負人不？大樹你怕她一棵小蔥啥呢，她那肉皮吹彈得破，你輕手輕腳就能把她摁扁，扁成餃子皮兒。”</p>
“噓，這就叫陰盛陽衰，模範丈夫。一物降一物，滷水點豆腐。蔥白越嫩越細白，才越有降伏樹身子的魔力。同性相斥，異性相吸嘛，吸力大的時候，樹倒塔歪，大山也會跪倒在地。”</p>
“吸力這麼大呀，那你身後那不是有個美女嗎，怎麼也沒看見把你吸得倒退走路啊。35xs”</p>
“她光吸了我的腦袋，你沒看我回頭多少遍啦。”</p>
……</p>
石腿跟着妙妙上了公交車，到終點站後打了一段路的車，到了陳家莊。</p>
石腿到她家後立即就心裏堵得慌，總這樣。院子太小，房子太土，羊糞太臭，岳父母太傻。</p>
“我們去外邊溜達會兒吧。”妙妙說。</p>
正求之不得，石腿拔腿就往外走。</p>
出來看看廣闊的麥田，藍天白雲和綠油油的麥苗，心境一下子開闊多了。</p>
跟着妙妙往左拐，進大街溜達。</p>
“我去看看良大娘啊，你在門外等着我，別遠離。”</p>
良大娘是陳英武的母親。</p>
“良大娘在家嗎？英武哥哥，你自己在家呢？”</p>
“嗯，你來我家有啥事？”</p>
“沒事就不能來了嗎？”</p>
“我想你肯定，是夜貓子進宅，無事不來。”</p>
“你想我？真的？你啃啥腚呀，怪髒的！夜貓子？夜貓子有這麼漂亮的嗎？怪不得你一輩子搞不上對象，把美女都當成貓頭鷹看待，你怎麼能喜歡得上呢？”妙妙來到炕邊，左手凌空一抓，攥緊了，說：“怎麼這兒還有200塊錢啊，歸我了啊，正好這個月生活費還不夠呢！”說完拔腿就往外跑。35xs</p>
“你回來！”陳英武最財迷最心疼前了，那容得了別人把他家的前拿跑，瘋一樣追過來，被妙妙右手拿着的手機照上。</p>
陳英武用大髒手抓住了妙妙的胳膊，另一隻髒手去掰妙妙的手指頭。</p>
妙妙把手指頭鬆開，裏頭哪有什麼200塊錢，只有她迷人的白美淨的手掌心。</p>
他正疑惑間，妙妙的抹了過多的鮮豔的紅脣膏的嘴脣湊了過來，湊向他的大厚髒嘴脣。</p>
“木啊。”妙妙吻了他一下。</p>
他愣了。</p>
長這麼大，別說被美女給個脣吻了，就連醜女們都沒給過一個屁啊。這脣吻是啥東東，這東東果然奇妙，像神醫華佗在世，用了激光針鍼灸他，他心地上的紅旗都飄了起來，他自身也好像變成了一個大氣球，要飄了。</p>
“你敢抱我嗎？”妙妙問。</p>
陳英武聽話地張大了懷抱。可是，還沒開始合攏，妙妙的拳頭就到了，直奔他的心窩。</p>
他雖然皮糙肉厚，她的拳頭顯得很微小，但那是仇恨的凝聚，他“我娘啊”一聲，咧了咧嘴，露出了60多年不刷一回的滿口大黃牙。</p>
妙妙噁心得不想再進攻，哭喊着跑出去，邊跑邊扯自己的脖領子，把鈕釦給撤掉了兩顆。</p>
“石腿哥，我遇到流氓了——他把我的衣領子都扯破了啊！我的細皮嫩肉的小胳膊呀，我的擅長念外語的巧妙的小嘴啊，我的純潔純真無瑕無邪的少女的心靈啊，我的蝸殼一樣窄巴又大海一樣寬廣的胸懷啊，都被這個老光棍髒孽畜給污染啦，我可怎麼見人啊，我可怎麼嫁人啊，還有沒有人要我呀？”</p>
“我要！我要！”石腿抱住她安撫。“不論你多麼髒，多麼臭，都是我石腿的美麗亮豔好寶寶兒！”</p>
“石腿師哥，你果然是男子漢大英雄，俠肝義膽，我的身體靠山和心靈寄託。但是你要去給我報仇啊，大仇不報我活不下去啊，我會只有死路一條的，我愛想不開你知道嗎？只要你給我報報仇，把那流氓打個半死，我就不會去尋死了，我還會今生今世跟定你，你喜歡多少孩子給你生多少孩子，直到計生站找上門來爲止！”</p>
妙妙一邊哭一邊拉着石腿往陳英武家裏走，陳英武也莫名其妙地往外走來——怎麼不親主動吻，真擁卻拒抱，還沒抱上就已經跑遠了，還激動得哭了，美女到底是個什麼動物啊，談戀愛到底是怎麼個遊戲法兒呀，娶媳婦當老公到底是個多累的活兒呀？</p>
正想不明白，妙妙拉着石腿跑回來了。石腿一瞅陳英武嘴上的紅脣膏，就明白了八九不離十，再加上妙妙光向陳英武指點，示意打他，石腿就怒火中燒，一掌拍了過去。</p>
他們練武的人拍人，不像大蒲扇一樣去扇，而是明明把掌豎着遞過去的，到了近前卻變成了扇，還很重的一種。陳英武的臉馬上就腫了起來。</p>
我的牙，你們搞什麼鬼，我給你們買的站票，不是臥鋪。</p>
陳英武瘋了，撲向瀟灑站立的石腿還擊。</p>
你敢打我？你知道我有多麼大的力氣嗎？你知道我一輩子沒娶媳婦也沒被女娶男過有相當於少林武術中的童子功的厲害嗎？你知道我有弟兄四個都是威武雄壯的嗎？</p>
可是打了人家200下子了，還一下沒打上呢。真的老牛攆兔子，有勁使不上嗎？老牛驚車的時候，不是比兔子跑的還快嗎？</p>
你只用兩個立掌擺弄擺弄，就能把我的力氣全卸了啊？</p>
我都氣喘吁吁了，你卻呼吸更輕微，你到底搗了什麼鬼？</p>
難道你是老武術家？可看你模樣分明是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夥子嗎。你肯定是武打電影大明星扮成小夥兒了。。</p>
看來武術也相當於一門魔術啊，應該叫打架魔術吧，它能把你的攻擊變沒，把他的沒有的攻擊變有。</p>
果然開始變有了。你打我這麼快乾嘛，一眨眼就幾十下啊，巴掌不是應該掄圓了再扇下來嗎，你這樣打能出氣嗎——好像能出，我已經鼻青臉腫肚子和腿肚子都痛了，痛得毫無還手之力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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