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前此人,雖是謫仙面容,卻與如玉公子沾不上邊。
他整個人透着一股陰沉詭黠,與萬毒谷情報網查到的商兀太子,除卻樣貌,其他的皆相去甚遠。
莫不是商兀已強大到連萬毒谷縝密情報網都窺探不到的境地
樊崢看到兩人,立即從凳子上跳起來,“你你你你怎追到這裏來了”
“還沒死,看來是毒下得太輕。”楚桀陽說着,不着痕跡的掃顧月卿一眼,眼底閃過一道殺意。
那殺意縱是一閃即逝,以顧月卿的警覺卻是很快覺察到。
楚桀陽對她生出殺意,難道因着她將解毒丸救下樊崢一命
從商兀到君臨,便是快馬加鞭也要一個月,楚桀陽竟是爲不讓樊崢再糾纏於葉瑜不惜萬里親自追殺他至此
如此說來,那葉瑜當是何等驚才絕豔的人物竟是惹得兩個身份地位半分不差的男人爲她如此廝殺,便是君凰亦與她頗有交情。
顧月卿頭一次對一個女子生出如此大的興致。
面對這樣的楚桀陽,顧月卿未說話,心下卻已有警惕。
楚桀陽悄無聲息出現在屋中,若非他出聲,她怕是都未覺察到這屋中多了一人,由此可見,楚桀陽的武功必是不弱。既是對她動了殺念,她自當要小心謹慎。
對上她淡淡的眸光,秋靈不着痕跡的往燕尾鳳焦旁挪去。
秋靈的動作很小心,落在旁人眼中,就是一個婢女知規矩的退下,不打攪主子談話。
她挪到燕尾鳳焦旁,能保證一伸手便能拿到琴,便垂首不再動。是以縱是發現她的動作,楚桀陽也僅是隨意掃一眼便收回目光。
樊崢執起手中的劍,亦是警惕看着楚桀陽,“本莊主已被你追得有兩個月未回山莊,你究竟想要如何”
“以你樊華山莊全部財富立誓,不再糾纏於葉瑜。”
無人瞧見在聽到他這番話後,樊崢執劍的手微僵,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最是在意樊華山莊的錢財。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本莊主就非葉瑜不娶,你能如何還想再給本莊主下毒楚桀陽,別以爲本莊主會一直念着少時情分不捨得與你動手,把本莊主逼急了,本莊主便直接去尋葉瑜生米煮成熟飯看你還怎麼爲你未來的太子妃出頭”
“你敢”楚桀陽臉色比適才更陰沉難看。
樊崢冷哼一聲,“你看本莊主敢是不敢”
“看來之前本宮給你的教訓還不夠,既然你這麼想找死,本宮便成全你”
他全身瀰漫着的濃烈殺意讓樊崢微微一愣,也恰是這一愣神間,楚桀陽閃身來到他面前,擡手便掐住他的脖頸。
樊崢比楚桀陽矮小半個頭,這番竟隱隱有被他掐着提起來之勢。
喉嚨一痛,樊崢險些被他直接掐斷了呼吸,掙扎的眸中閃過一抹不可置信,“你當真,要殺我”
方準備出手的顧月卿聽到樊崢的話,擡頭看對峙的兩人一眼,便擰了下眉又淡然坐定。
楚桀陽陰冷的眸子愈發深邃,忽而擒着他喉嚨的手微微鬆動,“本宮改變主意了。”
“本宮不殺你,要讓你生不如死。”
在樊崢震驚的眸光中,楚桀陽擡手劈在他後頸上,樊崢眼一花便暈了過去。
下一刻他伸手一揮,樊崢的劍便被他拿在手中,而後他將樊崢整個打橫抱起
顧月卿淡淡挑眉。
秋靈則瞪大了眼,這是兩個男人沒錯吧沒錯吧這樣抱着不會覺得很奇怪麼雖則兩人都長得很是養眼,但這是兩個男人啊
關鍵是,這還是同爲情敵的兩個男人
秋靈震驚不已,卻見自家主子神色淡定的看着,心底不由一嘆,果然比起主子來,她的心性還是差得太多了,得再打磨打磨。
楚桀陽看顧月卿一眼,冷冷道“今次多謝傾城公主予解毒丸。”
“既是不想他死,作何又要給他下毒”顧月卿不是個多管閒事的人,然這麼多年樊崢到底算得上她唯一結交之人,否則她也不會在樊崢蒙着面的情況下還能認出他來。
自然,她能認出樊崢也並非她有多厲害,不過是自來嗅覺比較靈敏,聞到了百花露的味道。萬毒谷的百花露實則是一種香料,不過卻不是尋常女兒家用的那種香料,而是在起到香料作用的同時,還能惑人心智,使用得當可與魅術相當,常用於萬毒谷青樓據點。
樊崢早年曾順走一瓶由顧月卿親自改良過的百花露。
百花露改良後,少幾分魅惑力,多幾許清香。
顧月卿多是製毒,也是閒來無事才改良那麼一瓶,可算世間獨一無二。
是以她才能在樊崢一入屋中便認出他來。
猶記那時,樊崢順走百花露被她察覺,他便道是要用在身上去迷惑葉瑜,以此來得到葉瑜的青睞,死皮賴臉的就是不歸還於她。
“毒並不會要他性命。”許是見顧月卿看到他這般將樊崢抱起來仍神色無波,楚桀陽破天荒的回她一句。
“既是不會要他性命,又何必於解毒丸一事道謝”
楚桀陽並未回她,只帶着少許陰詭道“本宮不知傾城公主與樊崢如何相識,亦不管傾城公主於他而言是敵是友,往後都請傾城公主離他遠些。”
“商兀太子這是在警告本宮”
楚桀陽似乎並不意外顧月卿能認出他,僅若有所思的掃一眼她清冷沉靜的面容。
“傾城公主如此作想也無不可。還請傾城公主記住本宮的話,告辭”
語罷就這般橫抱着樊崢由窗戶閃身而出,屋裏便只剩顧月卿與秋靈兩人。
沉默一瞬,顧月卿便執起筷子繼續用膳,好似方纔之事不曾發生過一般。
然秋靈知道,適才的一切並非是她的幻覺。樊華山莊的莊主來過,商兀國的太子也追來過,兩人上一刻還殊死對峙,下一刻卻那般
秋靈舉步走到桌子另一側落座,遲疑片刻,還是忍不住問“主子,商兀太子和樊莊主這是斷袖”
話問出來,秋靈嘴角便不自覺扯了一下。她是聽說過有這一類人,卻是頭一次瞧見。這兩人身份之高貴,斷然不會有結果呸,不對,她此番要關心的不是這個。
可是隻要一想到這般不管是樣貌才學還是身份都出衆的兩人是呃斷袖,她心底便止不住的興奮,這又該作何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