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與顧月卿有仇,她首當其衝。當年將顧月卿送到寒山寺致使顧月卿流落在外多年的罪魁禍首就是她,那場大火和那些刺客皆出自她之手。
她是不知顧月卿是否知曉這些事都是她所爲,但她做了虧心事,突然聽到顧月卿這般說,心裏自是驚慌的。
趙邵霖見着這樣的顧月卿,知她終是動手了,不由緊張起來。
林天南亦然。
然兩人都不開口,就這般看着她,倒是林青乾和趙曾城臉色狠狠一變。
顧月卿端着清冷的眸子看過去,“皇后說呢”
“不過幾年功夫,皇后難道便忘了當年都做過什麼寒山寺一場大火,本宮險些喪命。還有那一羣潛伏在寒山寺附近的刺客,難道不是皇后的手筆皇后爲殺本宮還真是不遺餘力,說來本宮一直很鬧不明白,當年本宮不過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丫頭,何至皇后派那般多的高手去殺本宮”
手無縛雞之力
不錯,當年傾城確是手無縛雞之力,可那又如何不是一樣在她那般周密的計劃下活了下來
自顧月卿再度歸來,趙氏每每想起都覺當初太過小瞧了她。
若再多派些人前去,傾城哪裏還能再回來作威作福也不會讓她在得知傾城便是萬毒谷谷主,還得君臨攝政王榮寵後心中惶惶不安,生怕哪日傾城就來報復於她。
是以此番聽到她的話,她反應纔會如此大。
“幸得本宮命不該絕。”儘管這不該絕的命是陳橫易用一雙腿換來的。
想到陳橫易,顧月卿眸色微頓,片刻後方收回心緒,“皇后怕是如何也不會想到,那寒山寺後山的高崖下便是萬毒谷吧。”
此話一出,不止趙氏,在場不少人都震驚的朝她看去。
神祕的萬毒谷,無人知道其具體所在,原來竟是在那座高崖之下還是在天啓境內
衆人的反應在顧月卿預料之中,淡淡掃過去補充道“自然,本宮接管萬毒谷那日便將萬毒谷遷了地兒。而今在這世上,除非本宮允准,否則任何人都不知萬毒谷在何處。”
即便萬毒谷弟子知道,沒有她的允許,也無人會對外透露半句。
自來萬毒谷就很難出叛徒,因着萬毒谷弟子都知萬毒谷的強大,但凡背叛,下場絕不是他們承受得起的。
但若是萬毒谷中人,並忠誠於萬毒谷,得到的好處也是外人想不到的。
聞言,衆人一陣失落。
他們還以爲能有幸知道這樣一個大祕密。
包括趙邵霖林天南,甚至是燕浮沉,都在顧月卿指出萬毒谷在寒山寺後山之下時將目光投向她。
若知道萬毒谷所在,她的神祕就會揭開一層面紗,對她多一些瞭解也好,多一個對付她的籌碼也罷,都足以讓他們來興致。
尤其是燕浮沉。
顧月卿背後的萬毒谷太過神祕,這讓他總有一種她太過虛幻的感覺,仿若一個不留神她就會消失在他遍尋不到的地方。
不說燕浮沉,就連知道北荒七城存在的君凰有時都會有這般感覺。君凰很清楚,以顧月卿之能,縱是他知曉萬毒谷所在,她若有心躲藏,便是他怕也尋不到。
許也正是因此,他纔會如此喜歡黏着她,就算她遠在天啓,他尚有事需留在君臨處理,他也要時時收到她的親筆信才安心
不對,應該說就算收到她的親筆信,他也是不安心的,所以纔會將手中事務都丟給周子御,快馬加鞭趕來。
衆人還來不及欣喜,顧月卿的話便如涼水一般從他們頭上潑下
好不容易知道神祕的萬毒谷所在,到頭來還只是箇舊址。
平白高興一場。
“細緻說來,本宮能有今日,還要感謝皇后當年的刺殺。本宮若未被逼到絕路跳下那萬丈深淵,便不會與萬毒谷有牽扯。如此,本宮許就是一個尋常的公主,就算明知殘害父皇母后的兇手是何人,也沒有能耐報仇。”
趙氏面色鐵青。
從萬丈高崖跳下竟都不死還真是好命
當然後悔。
只是她後悔的並非是當初對傾城下手,而是後悔她不夠狠,也太過輕看一個將近七歲的小丫頭。
若那時她再多派些人手,多小心謹慎些,便不會有今日這一幕
還有那些殺手,竟敢欺瞞於她傾城分明是當着他們的面跳下懸崖,他們卻說她已死在那場大火中
若早叫她知曉傾城是生死未明,這些年她派人四處查探時,斷不會有絲毫鬆懈
其實,單從趙氏由派去的殺手處得知顧月卿喪生大火中還堅持讓人滿世界去尋她,便可看出她對顧月卿的忌憚。
儘管當年的顧月卿在她眼裏不過一個個七歲不到的小丫頭,儘管顧月卿活下來的機率不過萬一。
可此時再來說什麼都晚了。
“休要胡言污衊哀家哀家知曉你一直對哀家當年將你送至寒山寺修身養性一事耿耿於懷。這件事確是哀家對不住你,若當初哀家未將你送到寒山寺,你便不會有那許多磨難。但有一事你須清楚,那大火與哀家沒有半分干係更不存在什麼刺客”
“這麼說,本宮若不拿出證據是不成了。”
證據
趙氏瞪大眼睛,“你不存在的東西你有何證據休要弄些虛假的東西來誣陷哀家”
縱不知過去這麼多年,她又將當年的事情處理得如此乾淨,顧月卿還能從何處尋到證據,但趙氏心裏的擔憂不僅半點未散,還越來越盛。
據聞沒有萬毒谷查不到的東西
“是不是虛假的東西,看過便能知。”
語罷,朝大殿中某個方向看去,人羣中有一人適時上前,手中捧着一個木匣子,單膝跪下,“屬下參見主子。”
不是此前一直挑事的秦旻又是何人
趙邵霖看着秦旻,拳頭越握越緊。
原來秦旻是傾城的人難怪這個中立派今日的話格外多,原是不打算再隱瞞身份
“主子,這是屬下應您的要求潛伏天啓多年搜查到皇后當年收買殺手欲刺殺您的所有證據。”
顧月卿點頭,“呈於諸位大人過目。”
她口中的諸位大人,是在天啓朝堂上說話都有些分量的,至
於他們都是誰的人並不重要。
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她並不擔心有人敢有所偏頗。
秦旻應聲照做,木匣子最先到柳亭手中。畢竟論身份地位,連趙家人見着柳亭都要行禮,這朝中自無人能越過他。
柳亭象徵性的看過,便遞給那些大臣一一查看,直到最後到那吳大人手中。
他拿着木匣子,手都是抖的。
待看完裏面的東西,木匣子險些從他手中掉落,冷汗一顆接着一顆的往下掉。
原因無他,只因他是趙氏的人。
身爲趙氏的人,卻看到指向趙氏的罪證,他還不能假裝未看到頂着趙氏越來越沉的目光,吳大人擡起袖子抹了一把額上的冷汗。
“秦、秦大人,本官看完了。”
秦旻卻未接下他遞過來的木匣子,只含笑問“那依吳大人之見,這裏面的東西可是虛假的又可能作爲罪證指認皇后的罪行”
“自自”所有人都看向他,這般大的壓力下,他支支吾吾半晌未說清楚一句話。
“吳大人的舌頭是捋不直了”
顧月卿突然冷冷開口,嚇得這吳大人腿一軟跪下去,“傾城公主恕罪,微臣微臣愚鈍,不敢妄下定論。”
“兩朝重臣,連這點東西都斷定不得,看來吳大人這頂官帽需更有能力之人來戴。來人,將吳大人的官帽和官服取下”
“傾城公主饒命啊微臣這就說這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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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點半下高速回家,換了鞋子就忙來趕,現在才得一更。
暈車的阿璇頂着頭暈還要趕一章。
二更十二點以前。
前兩天少的,明天和後天會加更補回來,抱歉了哈親愛的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