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出,有人贊成,有人反對。
只是就算反對也無人敢站出來做這個出頭鳥,畢竟傾城公主可是連大將軍和陛下都鬥不過的人,還兵權在握又有武陽王相助。
柳如風暗自掃一眼大殿中衆人的反應,後才繼續道“老臣聽聞禾術儲君也是位公主,既然禾術能立女子爲儲,我們天啓爲何不能有一位女帝”
這話看似對顧月卿說,實則是爲堵那些反對之人的嘴。
不過倒是驚了不少人。
因着禾術的消息難探,其他四國並無多少人知曉禾術的儲君是位公主,驟然聽到柳如風這般說,自是震驚的。
古來沒有哪國立過女子爲儲。
若這番話是旁人說出,他們許還會懷疑,可這個人是柳如風,他們就是驚異也不會覺得他說的是假話。
的確,倘若禾術都能立女子爲儲,他們天啓作何不能有女帝且這個女帝還絲毫不遜色於任何男子。
柳如風見那些原本還反對的人神情間有了變化,便朝顧月卿跪下,“恭請傾城公主繼位”
繼他之後,大殿中便是一陣呼聲“恭請傾城公主繼位恭請傾城公主繼位恭請傾城公主繼位”
宏亮的喊聲從太和殿傳出,迴盪在暗夜裏的皇宮中,不自覺的,竟叫人聽出一抹震撼來。尤其是那些跟隨顧月卿多年、知道她爲此付出了多少的萬毒谷弟子
心裏的激動久久不平。
顧月卿站在高臺上看到底下跪倒的一片人,連趙家和林家那些被扣住的人也被強押着跪地
她的眼眶突然有些熱。
十年整整十年啊她終是將父皇的江山奪了回來謀害父皇母后的人也皆以最狼狽的姿態落到她手裏,他們的生死皆由她來定
一敗塗地對他們來說已是生不如死,然這尚不是終結,萬毒谷的酷刑會讓他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爲父皇母后報仇了。
爲這一天她忍着恨意與仇人生活一年,跳崖九死一生,還在萬毒谷過着幾年那般非人的日子
一切,都結束了。
許是覺察到她情緒的波動,君凰攬着她腰肢的手不由加重了幾分力道,將她的思緒拉回。
擡頭看向他時,她眼眶中的水霧不由散了少許。
輕輕扯脣,對他露出一抹笑。
是的,笑。
燦若煙霞,瀲灩芳華。
她不常笑,但他也見過她不少笑,但她此時的笑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美。
他知道,那壓在她心底十年之久的結解了。
從六歲到十六歲她承受了太多,就算如今這些都已過去,他還是不由得爲她感到心疼。
四目相對,兩人誰也沒說話,卻一切都在不言中。
顧月卿想,或許這一輩子,再沒有人如君凰一般懂她了,也再不會有人能像他一樣讓她心安。
便是不多說什麼,她也能從他眼底看到滿滿的鼓舞和關懷。
對視一眼她便收回目光,即便如此,她也能感覺到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臉上。
居高臨下掃向底下跪着的一衆人,淡淡開口“父皇曾一心爲天啓,本宮自不會對天啓置之不理。不過天啓不會有女帝,只會有攝國公主。”
柳如風一愣,倒是柳亭當先道“參見攝國公主”
看他一眼,柳如風也跟着,“參見攝國公主”接着又是一陣此起彼伏呼聲“參見攝國公主”
柳亭並不知顧月卿爲何不做女帝,不過不管她如何決定,他都會支持。
“平身吧。”
“天啓的江山,將來會交由本宮的孩子來執掌。”
她要做女帝都沒人敢說什麼,更況是將江山交給她的孩子。若她爲女帝,將來皇位的繼承人自也是她的孩子,沒什麼差別。
“攝國公主英明”
半個時辰後,傾城宮。
顧月卿站在傾城宮大門前,藉着淡淡的月光擡頭看向宮殿前的匾額,上書傾城宮。
心情有些複雜。
這次回來與一年前回來的感覺不同。
一年前,天啓江山還在別人手中,連傾城宮裏都安排着不少趙氏的人,讓她總不自覺想起多年前父皇母后不在之後,她在這座皇宮裏過着的日子。
此番卻不同,不只傾城宮,整座皇宮乃至整個天啓都是她的。
君凰站在她身側,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也恰看到那塊匾額。
原來這就是她幼時生活的地方
牽起她的手,垂下頭時眸色柔和的道“走吧,再慢晚膳得涼了。”
顧月卿收回視線,目光與他相撞,突然撞進他赤紅的眸子中,分明該是妖冶惑人的眸子,此刻卻柔和似水。
心波不由隨之漾起。
勾脣點頭,“嗯,走吧。”她要帶他去看她生活過的地方。
兩人攜手踏進傾城宮,秋靈抱着燕尾鳳焦與翟耀緊隨其後,夏葉則領着人將趙家和林家人送進了大牢。
夏葉知道顧月卿對這些人的介意,爲防有什麼意外發生,她便親自盯着,雖則她也知曉而今在天啓已無人敢與顧月卿作對。
顧月卿和君凰走進傾城宮。夜色朦朧,看得不甚清晰,卻也能隱隱看出這座宮殿的佈局和景緻都不錯。
一開始兩人都未說話,就這般靜靜走着,直走到寢殿,落座於外間備好的膳食桌旁,君凰盛了一碗熱湯遞給顧月卿,才問“怎想着做這攝國公主”
接過熱湯用勺子舀一口喝下,“攝國公主或是女帝,於我而言其實沒什麼差別。但若爲女帝,必會有許多規矩需要遵從。”
擡眼直直看着他,“我若爲女帝,必是要與你分隔兩地從天啓到君臨乘坐馬車尚要一個月”
她未說完,君凰便低低的笑起來,讓她莫名的臉熱,“你笑什麼”
君凰微微彎下身子湊近她,又是他貫有的邪魅笑,“卿卿捨不得與朕分開,朕甚是高興。”
顧月卿“待孩子出生,總不好叫他長久見不着父皇或母后。”
“是,卿卿說得對,一切都是爲了孩子。”
他臉上的笑更甚,直直盯得她都不敢再與他對視,別開眼,“自是如此。”
見她面頰微紅的模樣,君凰的心一派柔軟,擡手將散落在她額前的幾縷髮絲別到耳後,低沉的聲音還隱着幾分笑意,“不逗你了,先用膳。”
另一隻手執起筷子夾了許多菜放在她面前的空碗裏,“大半日未喫東西,多喫些。”
“哪裏有大半日未喫東西早前在太和殿分明吃了不少糕點。”說起那些糕點,他還怕裏頭有毒傷着她,每一塊都親自嘗過確定無事纔給她
“幾塊糕點能頂什麼用”
她瞪他,“幾塊糕點也是東西,也能墊肚子。”
君凰就喜歡看她在他面前露出與平日裏不同的一面,寵溺的捏捏她的臉頰,笑着道“你說什麼便是什麼,先用膳。”
顧月卿“”這哄小孩子的語氣。
不過她肚子倒是真有些餓了,也未再與他多爭執。將碗裏的湯喝完,細細用起膳。
良久後,已喫得差不多,他突然輕聲喚她,“卿卿。”
“嗯”看過去。
君凰已經喫好,正一隻手撐着下顎,端着他貫常慵懶的姿態看着她,“待過幾日便隨我一起回君臨吧。”
執着筷子的手一頓,鳳眸有一抹亮光閃過。
她道“好。”
君臨有他們共同的家。
於是君凰笑了,這番不是他貫常邪魅的笑,而是仿若孩童得了喜歡的東西后滿足的笑一般。
很純粹很乾淨。
顧月卿看得有些失神,爲免他看出她的失態,忙垂下頭繼續用膳。
卻沒瞧見君凰眼底愈發寵溺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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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今天早上陪朋友去醫院,一天都沒能回來,所以晚了。
不知道是不是情緒還是其他緣故,今天特別卡,五個小時就寫了這麼多,所以今天就只這一更了。
明天還要去醫院,所以更新不定時,就儘量早從醫院回來趕。
頭一次卡文卡得這麼厲害,五個小時就兩千多字懷疑人生。
朋友們,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