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豫再三,直接道“撤”
禾風華簡直不敢相信她竟會如此做,一怒之下不由分神。這番一分神便被顧月卿擊中,連退數步險些從宮牆上掉下,幸得急忙反應過來堪堪穩住身形。
脣角卻是溢出了血。
“付盈寰,若你今日敢就這樣帶着你的人離開,不出一日便會命喪黃泉若不信,大可一試”
付盈寰調轉馬頭的動作一頓,擡眸迎上她,“風華郡主,本小姐也不是被嚇大的。本小姐一沒受傷,二無病痛,命喪黃泉風華郡主若要取本小姐的命,先活下來再說吧。”
“好既然不怕死,本郡主便成全你”說着便從袖中掏出一支短笛,放在脣邊吹奏。
付盈寰正驚疑她此舉爲何,就覺全身抽搐,疼得面容扭曲。
“啊”
直接從馬背上掉下,單是聽到她這般慘叫聲都覺陰森怖人。
“大小姐,您沒事吧”付盈寰近旁騎在馬背上的女子見狀忙翻身下馬,焦急問。
付盈寰哪裏能應她,倒在地上直直抽搐,連女子要上前將她扶住都極難,憤憤地看向禾風華,“你對我家大小姐做了什麼”
禾風華緩緩拿開短笛,笛聲停止,付盈寰纔不再抽搐,卻已全身冷汗奄奄一息,哪還有適才的半分神氣。
“做了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命握在本郡主手裏,本郡主若要她的命,她立刻便會生息全無。”
付盈寰艱難的睜開眼,怨毒的看着她,“你、你竟敢對本、本小姐動手腳”
禾風華冷笑,“相信付大小姐是聰明人。”語罷禾風華不再管她,繼續執兩把短劍迎上顧月卿。方纔她分心應對付盈寰,又不慎被顧月卿擊中一次
傷得有些重
付盈寰看着禾風華,眼神何其說的怨毒。
但她知道,她沒得選,“吩咐下去,拼死一戰”
扶着她的女子得令吩咐。
他們都效忠付盈寰,看到她的性命握在別人手裏,心中都很是不忿,但他們也知,眼下並非找禾風華算賬的好時機,而是先擊敗敵人。
可這是鐵甲軍啊
早前不清楚與他們一道來的這隊人馬是什麼來路,並未十分放在心上,此番聽到“鐵甲軍”三個字,再看他們對傾城公主的恭敬,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天和王朝的鐵甲軍,從來都是所向披靡。
僅是聽到鐵甲軍的名聲,他們就有些退卻。
很顯然,縱是有着幾乎同等的人數,他們也斷然不可能勝過鐵甲軍,可他們又不能不顧大小姐的死活。
只能拼死一搏
宮牆上,顧月卿看着下面與鐵甲軍戰成一片的軍隊,看被一名女子扶上馬背的付盈寰一眼,再次轉向禾風華。
她若要取禾風華性命,在方纔禾風華分心應對付盈寰時,她輕易便能取了。
然她並沒有這麼做,僅出手傷了她。
禾風華也算有能耐的人,只是運氣不好,遇到的對手是她,纔會如此慘敗。
她此前既將禾風華當成對手,即便那是高看了她,也想堂堂正正的取勝,讓禾風華輸得心服口服。
“風華郡主的事若是解決了,便專心些,與本宮交手還分心,可不是什麼明智之舉。”
“傾城公主果然是個可敬的對手,若不爲敵,本郡主還真想交你這個朋友,只可惜,你的存在擋了本郡主的路,註定只能爲敵。”
“到了這般地步,勝負已沒有懸念,本郡主確實輸了,但本郡主絕不會就此認輸,所以,傾城公主出手吧”
籌謀多年,若非遇上的對手是顧月卿,她斷不會落敗
連闖進宮中控制了皇宮都能讓顧月卿反敗爲勝,她的人也死了七七八八。再看宮門前,付盈寰的這些兵又哪裏是鐵甲軍的對手。
禾風華很清楚,她所謂的控制住皇城,以及城外的幾十萬大軍,怕是早便被顧月卿解決了。
實則,她籌謀多年,顧月卿又何嘗不是從未鬆懈
從萬毒谷奪權到天啓復仇,再到穩固禾術江山,顧月卿每走一步都做好了精細的盤算。
禾風華在禾術軍隊裏安插人,顧月卿自也排查了。便是一開始未發覺,從她知道有禾風華這個人存在,讓千流雲查探她的身份開始,便已着手對付她。
看似顧月卿纔到禾術沒多久,實際上早已動手。
論武功,禾風華不是顧月卿的對手。
顧月卿認真出手,兩人對戰還不到十招,禾風華便連連敗退,身上的傷勢更重。
兩人落在宮牆邊緣,就這樣對立而站,另一側是高高的宮牆,若不慎掉下去,不死也要重傷。
不過,這僅是針對已重傷的禾風華而言。
顧月卿抱琴而立,風姿未減半分。
“你確實有幾分能耐。”
她七歲流落萬毒谷,尚且受那麼多罪,禾風華卻是出生兩個月便被自己的母親帶走,自此進到這權力鬥爭的旋渦中。
她尚有與父皇母后在一起幾年的無憂無慮時光,禾風華分明有母親伴在身側,卻一直揹負着奪權的使命,日子怕是不會好過多少。
比起她來,禾風華的遭遇不見得好到哪裏去。
而這樣揹負着安荷給的使命,禾風華還能做到將這般使命當成自己的追求走到今日。
可不就是能耐麼。
禾風華冷笑一聲,擡手擦了擦脣角的血跡,“傾城公主不必說這些客套話,輸了便是輸了,本郡主認然這分明是我禾氏皇族的江山,就要落入你一個外人手中,本郡主不甘心”
“郡主是不甘心禾術落入本宮手中,還是不甘心這天下都將再與你沒有半點關係”
“還有一點,郡主說錯了。不管是禾術江山,還是他國領土,在百年前都屬我顧氏皇族。”
禾風華聞言一頓,而後失笑,“本郡主倒是險些忘了,百年前這萬里河山確實歸顧氏皇族所有,說來你也不過是比本郡主多佔個身份的優勢罷了。”
“廢話不必多說,本郡主輸了,武功也不及你,斷不可能從你手中逃脫,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禾風華認輸是真,但她真的想死麼
並不。
明知付盈寰的人不是鐵甲軍的對手,她還不顧自身安危分心威脅付盈寰;明知不是顧月卿對手,她還在這裏戀戰說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