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風捲長天 >第十九章 信手拈來
    第二天一早,高遠風腦子裏全是陰陽決,雙手像是抱着一個大球一樣地比劃着,神思不屬地走進飯廳。.biquge看到他的第一眼,等在這裏的三人全都聳然而驚。

    高成驚訝的是,僅僅過了一夜,高遠風原有的那噴發逼人的氣勢不見了。整個人看起來萎靡而平庸,完全跟沒修煉過內功且疲累至極的人一模一樣。

    高成呼的一聲站起來,驚恐地尖叫,“風兒,你的修煉是不是出什麼狀況,屬性衝突了嗎?功力咋退步這麼多?快過來,我看看。”

    高遠風被高成嚇了一跳,莫名其妙地擡頭,“爺爺,你吼啥呢?”

    高成膽顫心驚地說:“我問你修煉的功法是不是出了問題。”

    “呵,你說這個啊。”高遠風眼珠轉了轉,“沒出問題。我修煉了一種隱匿功力的術法,免得鋒芒太盛,招人嫉恨。”

    高成長出了一口氣,“呼,嚇死我了。這就好,這就好。天兒,下次再有這種事,記得先跟爺爺說一聲。都怪莽夫不守信用,說好由我教你滄海功,他偏偏偷偷傳你赤陽功。功法對立問題始終是個隱患,得想個法子纔是。”

    他之所以立即就相信了,是因爲如果內力水火不容而出了岔子,可就不是功力退步那麼簡單了,高遠風很可能會經脈錯亂而癱瘓或癡傻。

    高遠風笑道:“爺爺,不用擔心啦。我能解決好。”

    葉老和祥媽沒說話,互視一眼,滿滿的驚詫。他倆功力高絕,神識一掃,瞬間就感應到高遠風不但五行功已經成,陰陽決也摸進了門檻。一夜功夫做到如此地步,簡直匪夷所思。高遠風的體質優勢兩人清楚,但悟性上的天資,讓兩人都覺得高遠風簡直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妖孽。

    混元功就不說,所涉及到的經脈高遠風都熟悉,只要心細如髮再謹慎心,推動真氣完成周天運行不算很困難。混元功就是將五行訣揉合到一體的功法,沒啥新鮮的。

    但陰陽決可就不一樣了,只有大綱部分簡單明瞭,功法部分全都晦澀難懂,需要相當豐富的知識和不凡的悟性,才能看明白。

    而且看得懂不等於就會練,它不僅僅涉及通常的奇經八脈,還涉及很多隱性經脈和五臟六腑,稍不注意就會岔了真氣,疼痛難忍。

    這還不是最難的,最難的是抱陽負陰,陰陽相襯,天人互感,內外氣機相合。也就是說,首先需要分心二用,同時運行陰陽兩股真氣。其次還得感應天地日月的氣機,與體內相應經脈臟腑產生呼應(共振)。

    祥媽和葉老都曾修煉過陰陽訣,當初初學的時候,師傅反覆講解不說,還運功幫他們將體內的真氣一分爲二,引導他們運行幾個周天。而且接觸陰陽訣的時候,功力都已經達到會神境。不到會神境,沒修煉過神識,按說是無法天人感應的。

    葉老下眼睛滴溜溜亂轉,百思不得其解,他第一次被高遠風驚到了。他本來沒打算將陰陽訣現在就傳給高遠風,適逢祥媽提到,才順手給了他。他還等着高遠風來虛心請教,然後好好譏諷一番,之後再說需要會神境才能修習。

    高成只關心高遠風,高遠風還沉浸在陰陽訣裏,兩人都不曾注意葉老和祥媽的異樣。

    葉老匆匆喫完,一言不發,放下碗就走了。

    高成氣得翻了翻白眼,居然破天荒地打破食不言的慣例,對高遠風說:“你找回來的到底是個老僕還是老爺,比我的架子還大,太沒規矩了。”作爲曾經的大內總管,規矩大於天。

    高遠風笑道:“爺爺,這裏又沒外人。老葉他老了嘛,老孩老孩,當他是個孩子不就成了。你跟他計較個什麼勁?不說他了,這幾天夜裏有沒有暗探潛入?”高遠風適時轉移高成的注意力。

    提及當前面臨的大事,高成立即將老葉丟過一邊,“有,還不知一撥。按你的要求,全殺了。少主,你這是把兩邊都往死裏得罪,到時誰能容得下我們?”

    高遠風滿臉的無辜,“誰說我把兩邊都得罪死了?不不,我誰都沒得罪。我既沒殺陳國人,也沒殺周國人,只殺了幾個蟊賊。”

    高成沒好氣地說:“這是耍賴能矇混得過去的?誰不心知肚明。”

    高遠風笑得很奸詐,“心知肚明又如何,要想我歸順,他就不會宣諸於口,只能捏着鼻子認了。宣諸於口的,那就是死敵,得罪就得罪咯。難道我們還奢望敵方會因爲我們不殺他們的探子而善待我們呀。”

    高成嘆氣道:“我跟你二爺爺擔心的是,你這樣兩邊通殺,將導致誰都不會善待我們。”

    高遠風慢條斯理地嚥下最後一口飯,再接過祥媽遞過來的漱口茶,喝了一口在嘴裏轉了轉,嚥了下去,不緊不慢地說:“善不善待,無關態度,只在價值。我殺得越多,就越顯能力,價值也就越大。”

    高成道:“你想展現實力,待價而沽,我懂。讓我或莽夫去兩方軍營走一趟不就行了,何必採用如此極端的方式。暗探嘛,抓起來就行,不至於結下死仇,是不是?”

    高遠風微笑道:“是左右逢源,還是崖岸自高,除了實力,還要看時機。如果我們的實力跟兩邊相差不多且齊國不曾滅亡,您說的方式確實合適。但在當下,兩邊討好或兩邊威懾,只會讓人輕賤或忌憚,都是取死之道。

    我就是要表露出一副誰都不靠、拼死自保的姿態,像糞坑裏的石頭一樣。想碾碎我,不是做不到,是划不來。

    別看兩邊都攜着勝勢而來,但在滅國大戰中,雙方都必然傷筋動骨,都急於休養生息。我覺得,這一戰,只是齊滅之後周陳雙方的試探之戰。在實際利益上,可有可無,他們爭的只是以後雙方交往的態勢。

    嘿嘿,我們這顆恰好擺在路中間的石頭就可以發揮作用了。是鋪路還是擋路,決定權在我們手裏。

    之所以不斷地派來暗探而不是招撫使者,都是對我們不放心而想拔除。我們殺得越多,就越讓他們感覺到拔除起來很費勁。既然難以拔除,又想在兩國之爭中佔據強勢,你說他們該怎麼辦?

    再說戰場之上,死人何其正常,哪有死仇。”

    高成心中大慰,‘不愧是王上之後。’就算不是心服口服,也認爲高遠風的分析大致到位。

    “好吧,你是少主,你說了算。我等會傳令,把牢裏那四位也殺了。”

    “別。”高遠風趕忙制止。

    高成不解,“爲什麼?”

    高遠風道:“殺暗探,我們可以辯說不知敵我。牢裏那四位是已經表明了身份的。當時不殺事後殺,就有了針對意味。萬一我們順服周國,這事不好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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