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權少請關照 >第842章 沈續下落,求問野鬼
    好不容易在天將亮的時候眯了會兒,卻還是被同樣的噩夢嚇醒。.biquge

    “先生,早餐已經做好了,你……”

    “我去公司,讓老徐備車。”丟下這麼一句,沈春和大步離開。

    隨着時間越久,內心的不安也越大,直覺告訴他不能再等了。

    早上八點,總裁辦公室。

    “沈總。”

    “查到沒有?”沈春和開門見山。

    祕書搓了搓手心的冷汗,調整呼吸:“昨晚我已經聯繫‘野鬼章’,他承諾今天上午九點給我回復。”

    沈春和擡腕:“還有一個鐘頭。”

    “是。”

    “那我就等他一個鐘頭!出去吧。”

    祕書鬆了口氣,轉身離開。

    轉眼八點五十五分,野鬼章踩着點打來。

    祕書接通的時候,手忍不住抖,“怎麼樣?查到了嗎?”

    “有線索……”

    “沈總!”祕書推門,大步入內,“大少爺有消息了!”

    沈春和噌的一下站起來,“說!”

    他把手裏剛傳真到的資料遞過去,上面還殘留着機器的餘溫,“據野鬼章查到的線索,大少爺在三天前讓助理訂了一張飛寧城的機票,之後就再也沒露過面。”

    “寧城?!”沈春和眉頭驟緊,“他去那裏做什麼?!”

    祕書垂眸,悄然不語。

    顯然,這話也不是問他,何必多嘴?

    “能聯繫上他人嗎?”

    祕書表情微凝,語氣沉重:“……暫時不能。”

    “野鬼章都沒辦法?”

    “他……要價不低,還不保證一定能辦成,您看?”

    “答應他,能用錢解決的事,都不叫事。”

    “好,我明白了。”

    沈春和:“最遲什麼時候再有消息?”

    “他說最遲傍晚。”

    ……

    “退款?!”沈春和陡然坐直,脊背緊繃,“什麼意思?”

    窗外,太陽緩緩落山,明亮的日光逐漸式微,天與地彷彿暗淡下來。

    祕書躬着腰,冷汗打溼後背,可他卻不能擦,也不能躲,垂眸斂目,將頭埋得更低:“野鬼章說……這活兒他不接了……前後兩次佣金全部退還……”

    私家偵探這行,幾乎沒有人不知道“野鬼章”。

    一來,是因爲他業務能力超強,別人查不到的,他可以,別人不好拍的,他能拍。

    據說這人來歷成謎,背後有一個龐大的情報關係網,和不少勢力都有那麼點交情。

    其次則是他貪財的名頭也格外響亮,據說發起瘋來六親不認,但誰要抱着鈔票到他面前,這人能跪下來喊爺爺。

    而他“野鬼”的外號就是這麼來的——

    像野鬼一樣兇惡,喫人不吐骨頭。

    誰要跟他結仇,就如同招惹魔鬼,心狠手辣,睚眥必報。

    什麼“道德修養”、“江湖道義”、“誠信爲本”,在他眼裏都是狗屁,但凡錢財進了他的口袋,就沒有再吐出來的份兒。

    曾經有人形容他是“沒**的蛤蟆”,只進不出。

    後來那人被抓到聚衆嗑藥,什麼照片、錄像,人證物證,齊全得沒有任何可爭議辯駁的餘地,最後判了十年有期。

    誰幹的,明眼人心知肚明。

    可就是這麼一個貪婪不好相與的狠角色,居然說要把錢退回來?

    哪怕這活他真的接不下來,但進了野鬼章口袋的鈔票是絕對不可能和“還”字沾邊。

    可這樣的事情偏偏發生了!

    沈春和只覺不可思議:“他真的說要退款?!”

    “是,我已經再三確認,那邊很堅持。”

    “怎麼可能?”輕聲低喃,兀自忖度。

    祕書也同樣難以置信,甚至忍不住懷疑和他通電話的人到底是不是“野鬼章”本尊。

    沈春和:“他有沒有說具體原因?”

    “沒有,只一口咬死說他接不了這活兒,至於爲什麼接不了,並未詳說。”

    “約他出來見個面。”

    “您親自去?”

    沈春和目光幽邃,隱隱泛沉:“我不去,他也不會來,換做其他人誠意有欠,還是得親自去一趟。”

    “好,我馬上聯繫他。”

    ……

    傍晚七點,天空還有殘餘幾分亮色,城市中心早已初上華燈。

    沈春和坐在車裏,靜靜等待。

    前後之間隔着擋板,司機目光平視前方,大氣不敢多喘一下。

    兩分鐘後,一個乾瘦的身影拉開右邊車門,躬身坐進來:“沈總找我有事?”

    只見他鼻孔下掛着兩撇八字鬍,相貌普通,皮膚幹黑,那雙眼睛卻明亮老辣,偶爾閃過一絲不自覺外露的精明。

    正是“野鬼章”本人!

    當他開口瞬間,原本閉目養神的沈春和猛然睜眼:“自然是有的。”

    “如果是爲了令公子而來,那麼我勸你趁早罷手,因爲——查也查不出什麼,註定一無所獲。”

    “爲什麼這麼說?”眼神一緊。

    野鬼章眼珠一轉,閉口不言。

    沈春和愈發篤定他知道些什麼,“我可以加錢,雙倍。”

    依舊不爲所動。

    “三倍。”

    野鬼章笑了笑,臉上的褶子一瞬出現,猶如風乾的溝壑,“這不是錢的問題。”

    “十倍!”

    “沈總,盜亦有道,我們挖人隱私也有不能觸碰的底線,碰了,就是自取滅亡。你說是錢重要,還是命重要?”

    “二十倍!”

    “你這不是爲難我嗎?”他目露爲難。

    要說不心動,那是假的,他野鬼章多愛錢的一個人?

    可這裏面的牽扯……

    “我再讓一步,三十倍!這個價格夠你接上百筆生意了,如今你只需完成我這一樁,就可以給自己爭取一個長假,隨便去什麼地方走一走,不愁沒時間,也不愁沒錢花,你考慮清楚。”

    在野鬼章目露糾結的那一刻,主動權重新回到沈春和手上。

    此後,他便不再開口,給足老頭斟酌的時間。

    就在沈春和耐心快要耗盡的時候,野鬼章突然開:“成交!你想知道什麼?”

    “我兒的下落。”

    “抱歉,這個我真查不到,就算查到也沒有意義。”

    後半句聽得沈春和心驚肉跳,“什麼叫沒有意義?你把話說清楚!”

    心裏某種猜測似要破土而出,那股不安也在無意識加重。

    “反正不能活,死在哪裏有什麼區別?就算讓你知道,又能怎樣?”野鬼章說得直白,用詞刻薄。

    沈春和如遭雷擊,眼前一陣發黑,兩耳嗡鳴。

    “你、說什麼?!不能活?誰不能活?”

    “從你叫人找上我,就應該有這樣的心理準備,畢竟,我野鬼章除了查活人,還擅長撈死人。如果不是嚴重到一定程度,有了很不好的預感,相信你這種光鮮亮麗的上流社會人士應該不屑與我扯上關係,更不會和我坐在同一個空間,一退再退地談條件。”

    沈春和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他耳邊還回蕩着那句——

    反正不能活,死在哪裏有什麼區別?

    反正不能活……

    死在哪裏……

    “不!我兒子好端端的怎麼會死?!你有什麼證據?”他突然發難,一把揪住野鬼章的領口,眼神兇狠,語氣震怒。

    “呵……證據?屍體都不知道落在哪個地方,我怎麼給你證據?我言盡於此,信與不信隨便你。”

    說着,輕而易舉拂開沈春和的手。

    也不知他從什麼角度使力,用了什麼巧勁兒,沈春和根本毫無察覺,便叫他成功掙脫。

    說不出的邪門陰森!

    野鬼章推開車門,作勢下去,忽然動作一頓,回頭提醒:“別忘了你答應的三十倍酬勞。”

    “站住!”

    “還有事?”

    沈春和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你該不會以爲,空口無憑說句人死了,就能訛走這麼大一筆錢吧?”

    “你想反悔?!”雙眸半眯,危險之色稍縱即逝。

    “我不缺錢,只要錢能辦到的事,我都毫不吝惜,但前提是——辦、到!”

    野鬼章:“我已經告訴你你兒子的下落,還想怎樣?”

    “我憑什麼信你?除非……”沈春和雙手攥拳,彷彿下一秒就要捏爆,“找到他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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