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赤果果侮辱!
司雪梨盯着一直背向她站的男人,男人一直沒有擡起頭,想必是被欺壓得不敢作聲吧。.biquge
真可憐。
“你……”張玲玉沒見過如此無賴的女人,什麼富察納喇鈕祜祿,莫名其妙:“雖然你是莊臣的女人,但你知不知道我是誰?我可是莊臣叔父明媒正娶的老婆,說到底你還沒嫁進莊家呢,竟敢這樣對我說話,還有沒有規矩了?”
“你跟我談規矩?”司雪梨指向自己,她決定恃寵而驕一次!她向前一大步,站定在女人跟前:“不好意思,我不懂,不如你親自去找莊臣談?”
莊臣……
其他女人見司雪梨竟然直接把莊臣擺出來講,頓時知道惹不起惹不起,於是紛紛找藉口四處散開。
“不好意思啊玲玉,我還有事,先走了。”
“玲玉,聊得夠久了,我得回去看看兒子。”
“玲玉,我也走了,我看看女兒。”
“玲玉……”
張玲玉側頭,見所有人散得差不多,氣得咬牙:“膽小鬼!”
怎麼一回事,明明是大家聚集起來在聊天,突然發現許綵鳳的兒子一個人獨自站在葡萄架下,所以約好過來羞辱他。
怎麼到最後,全成了她一個人的錯?
好像是她特意組局羞辱許綵鳳兒子似的!
“怎麼樣,你要不要找莊臣,或者我幫你打電話?”司雪梨盯着女人,目光裏沒有絲毫退讓。
說真的,她當媽之後同情心特別容易氾濫,受不得看別人被欺負,哎!
張玲玉就算再剛,也只是在小蝦米麪前剛,讓她去剛莊臣,那是給她一千個熊膽也不敢:“你,算你狠!”
張玲玉惡狠狠吐出四個字後,立刻轉身跑開,遠離這危險之地。
司雪梨見人都散光了,於是朝男人走去。
這角度看不到他的正面,只看到他的後背。
他好高哦。
這是司雪梨第一反應。
大概和莊臣這麼高吧。
反正平日幾乎看不到這種高度的男人。
他穿着一套黑色的運動服,外套背後有一個很誇張的老虎頭,雖然被揹包擋住大半。
其實穿這種衣服的男人性子都挺叛逆的,可憐了,卻生生被莊家人欺壓得不敢作聲。
“沒事啦,她們都走了。”司雪梨又說。
男人還是沒作聲,維持背對她的姿勢。
難道是傷心過頭了?
司雪梨暗自猜測。
哎。
太可憐了,被欺負成這樣。
司雪梨想了想,開口:“別太難過啦,人生在世,肯定要遇到些過份的人,聽些過份的話。我也遇過啊,但時間長了,回頭想想,爲這些不值得的事情傷心,真的很沒必要。”
男人依舊沉默相對。
司雪梨走到他身側,心想他這麼久都不開口說話,到底怎麼了?
想往他跟前走看看他的情緒,結果才邁步,男人立刻轉身,又拿背對着她。
司雪梨愣了一下,隨即失笑。
她也不生氣男人拿背對她,剛剛纔被一羣女人說了難聽的話,現在不肯看她,原因也不多,司雪梨調侃:“你該不會是哭了,所以不敢看我吧?”
莊雲驍覺得有趣,她竟然以爲他在哭?
實不相瞞,就他剛剛站着不動的時間,他已經替那八個女人想好了她們的死法。
突然,肩上搭上一隻柔軟的手。
莊雲驍身體僵了僵。
接着,那隻手在他肩上拍了拍,力道極其輕柔,接着,同樣輕柔的安慰聲從身後傳來:“沒事,想哭就哭吧,哭出來舒服點,我給你把風,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畢竟我連你是誰也不知道。”
司雪梨認真的說。
這裏幾百號人呢,等會入了別墅估計就見不到了。
這麼多人,一層大廳肯定是坐不下的,二樓三樓肯定也開宴。
莊家人像活在古代裏,主桌上估計只能坐最親近最有本事的人,像男人這種不受寵的,即使媽媽是正室,也不能坐得太近吧?
主桌肯定只能帶一個最能幹的兒子坐。
正當司雪梨亂糟糟想着莊家的規矩時,突然男人一個轉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抱住了她。
不是從背後也不是從側面抱,是面對面抱住了她!
一瞬間,司雪梨瞳仁縮了一下!身體條件反射是想推開!
但是,當手碰到男人的衣服,想起他剛剛充滿恥辱的經歷,這手,便怎麼也狠不下力氣去推。
他遭受了這麼大的事,如果把他推開,也太可憐了吧。
雖然男人外表二十多歲,可在她看來,他的舉動是小孩子無疑,充滿不安和敏感。
司雪梨閉閉眼,把內心的不適感用力壓下去,手在他後背僵硬拍了拍,生硬安慰:“哭吧,沒事。”
他一定是哭了。
而且從頭到尾一聲不發,就連哭也沒有聲音,怪令人難受的。
這得被欺壓到什麼程度啊。
更重要的是,司雪梨相信,今晚所見,一定是他經歷的冰山一角。
這麼一想,司雪梨更覺得他可憐了,情不自禁加深了對他的同情:“會過去的,都會過去的。”
所以她說什麼來着,生再多孩子又怎樣,每個孩子分不到父母的愛,還要遭受來自親人們的攻擊,難怪孤僻不愛說話。
莊雲驍抱着司雪梨,在她看不見的地方,一雙眼睛明亮得跟什麼似,嘴角玩味的笑容也沒有消失過,哪來半點受傷的神情。
這簡直是他抱過最香最軟的女人!
不像別的女人,身上不是酒味煙味就是香水味,而且那些味道還劣質得很,嗆得他想殺人!
瞧她的舉動,估摸是完全把他當成缺愛又敏感的孩子了吧,以爲他被剛纔那番話傷徹底了?
傻女人,明明自己也不過二十多歲,就因爲生過孩子,所以就把自己代入到充滿母愛的老女人身上?
竟用一種極度呵護的姿態安慰他,把他當成孩子似。
莊雲驍歪了歪頭,故意蹭了蹭她柔順的短髮。
這柔軟,讓他忍不住閉起眼睛去享受。
真真傻女人……
剛纔來來往往的人那麼多,所有人都視而不見,只有她,挺身爲他發聲,是仗着有莊臣撐腰,膽子才這麼大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