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司雪梨詫異,她還以爲司依依和小時候一樣不怕生呢,沒想到只是對着她?
“嗯,太太,雖然她現在忘記一切,但或許有記起來的一天,她和你親近,代表潛意識沒有把你忘記。”醫生說。
司雪梨沒有接話,因爲她知道醫生還有未說出口的話。
醫生看了眼司雪梨,托出自已的想法:“如果你能和她一起生活,我相信對恢復記憶大有功效。”
生活在一起麼。
司雪梨看向司依依,有點不敢相信已經鬧掰的兩姐妹,竟然會再有一起生活的一天。
那豈不是要司依依住進莊園?
其他地方司雪梨不放心,她不可能二十四小時守着司依依,要是住外邊萬一被司晨發現,只怕司依依真的會喪命。
好不容易等到事情轉折,不能功虧一簣。
“我知道了,你們先出去吧。”司雪梨說。
這件事她需要考慮一下。
“太太,有任何需求隨時吩咐我。”醫生說完,領着人羣退下。
諾大的房間只剩下司雪梨和司依依二人。
司雪梨見司依依抱着洋娃娃玩得高興,盯着看了一陣,內心各種複雜的情緒涌起。
如果她不和司依依生活在一塊,繼續把司依依留在這裏,也不是沒有恢復記憶的可能,只是恐怕要花費更長的時間。
如果住在一起的話,指不定哪天就能刺激得司依依恢復記憶。
司雪梨權衡再三後,走到窗邊,摸出手機給莊臣打電話。
讓司依依搬進莊園的事,她得和莊臣商量。
雖說莊園很大,她不讓司依依住進主別墅,安排在主別墅後面的其他獨棟小房裏就好,但還是要說一聲。
電話接通。
“喂,莊臣。”司雪梨一隻手搭在窗臺邊上,無規律輕輕敲着。
她覺得自已有些任性。
拋除司依依曾經傷害過她不說,莊臣一向不喜歡司家人,她卻要安排司依依入住。
“事關司依依的?”莊臣問。
“……”司雪梨原本鼓起的勇氣,在聽到他這句話後頓時泄了一片,她轉過身背靠窗臺,望着牀上的人兒:“醫生和你說啦?”
“嗯。”莊臣沒否認。
準確來說,司依依醒來這件事,他比她更早知道,亦知道她聽到消息後會立刻趕去山莊。
莊臣問:“什麼事?”
他不喜歡她吞吐的模樣,他們是一家人,應該坦誠相見。
“司依依失憶了,整個人變得只有幾歲一般,但醫生說這不是不可逆的,如果我和她生活在一起,她康復的機率很大。”
司雪梨頓了頓,聲音也低了些:
“所以,我能把她接去莊園住嗎,就將她安排在主別墅後後的獨棟小房裏,不會打擾到我們的。”
說完,司雪梨心裏忐忑等待答案。
“當然,那是你的家,你想怎麼安排都行。”
司雪梨感受着從窗戶吹進來的徐徐晚風,這炎夏好像再一次悄悄溜走了呢,連風裏的燥熱不知何時褪去,換上一絲絲涼意。
那是你的家。
當然,夜裏所有的微風都加起來,都不比這一句話讓她舒服。
“謝謝。”司雪梨知道他不愛聽客氣話,可她真的很想說,對於他的好,她也只能回報這兩個字。
“既然她沒事就早點睡,讓人給你找間乾淨的客房,明天一早再回來。”莊臣囑咐。
“好的,你也是,早點休息。”司雪梨說完,掛機。
傭人端着熬好的粥進來。
鑑於司依依昏迷太久了,粥是米水分離的,清淡可口,容易進食,不是那種濃稠的。
“來,喫粥了。”司雪梨喊了聲。
司依依立刻聽話的放下懷中的洋娃娃,看着傭人姐姐將小桌拉到她跟前,然後將白粥放在桌面上。
司依依太餓了,興致勃勃拿起勺子就去舀粥——
“哎哎哎!”司雪梨見司依依吹也不吹直接將白粥往嘴裏送,心想真是傻孩子,沒看見冒着濃濃的滾煙麼,一把搶過她手裏的勺子:“燙呢,也不會吹吹!”
司依依努嘴,一雙眼睛巴巴眨着,滿含委屈。
爲什麼被跟前的大姐姐罵,她會這麼想哭呢?
“……”司雪梨見她不就說了一句,司依依這個小妮子竟還哭起來,搞的好像她罵人了似的。
怎麼,變成幾歲的孩童,心臟也變得像玻璃一樣了麼。
沒轍,司雪梨只好放緩語氣,道:“粥燙,等涼了再喫,不然燙傷了嘴巴,你別哭。”
司依依一聽,原來大姐姐不是罵她,而是關心她,頓時又笑逐顏開!
這次司依依很聽話的,拿起勺子後不急着往嘴裏送,而是嘟起嘴巴給粥吹氣,一邊吹一邊看着大姐姐,一臉求表揚。
司雪梨真無語,倒不如說很不習慣,這麼大一個姑娘,重點是她曾被司依依氣得要死,如今卻反差極大的一臉純真向她要表揚,叫她如何習慣。
只是,看來她若不表揚,司依依就能將粥吹它個天荒地老,司雪梨只好開聲:“嗯,這樣就對了,真乖。”
司依依心滿意粥喝粥。
司雪梨盯着她看了一陣,見她喫得好好的,雖然握勺子的方式不對,有不少的米湯傾瀉到桌上,但昏迷許久剛醒來就能這樣,不錯了。
只要再過兩天,身體的各種機能甦醒完畢,司依依一定會恢復正常的。
司雪梨樂觀的想。
趁着司依依喫粥這段時間,司雪梨打算去找醫生問下同一屋檐生活需要注意的事項,結果才轉身,就聽到司依依急切的聲音響起:“大姐姐,你去哪?”
大姐姐。
額,這亂了輩分的稱呼,更叫她不適應。
司雪梨只好先回到牀邊,和司依依商量:“依依,不要叫我大姐姐,我也有名字的,你叫我雪梨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