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世界上最好的訓練,就是把現實變成訓練場!
一個在靶子場練習一千次一萬次的人,是敵不過經歷過一次真實的槍林彈雨的人!
所以,他一直以爲將莊臣瞞得團團轉,還沾沾自喜覺得最重要的醫師職位都是他們的人,想要莊臣的命簡直易如反掌,卻沒想過……
從頭到尾,他纔是被莊臣玩得團團轉,被哄騙得最徹底那一個!
“你,你……”易蘅氣得心肝脾肺腎都痛了!
恥辱!
諾大的恥辱鋪天蓋地將他籠罩!
莊臣沉聲:“我知道虧欠你們,所以一直處處忍讓,幾年前就連命也差點給莊雲驍,只可惜他拿不走,可如今你們竟然對我女兒下手!”
最後一句,染着極大的憤怒!
易蘅相信,如果不是他們手上握有對抗藥劑後遺症的方法,莊臣早就用最殘忍的方式致他們於死地!
對了。
莊臣是有求於他們。
易蘅想到這一點,突然笑了起來,就像失勢的球員突然拿回主場,雖然五臟六腑仍被氣得發疼,但是,他已經輸得一敗塗地了,在氣勢上起碼要掰回一成。
易蘅站直,回視:“既然你今天是上門求人,那就擺出求人的姿態來!”
莊臣冷眼看他。
氣勢上絲毫沒弱,甚至他只是往那兒一站,各方面就已經完勝故意擺起架勢的易蘅。
“devil確實知道怎麼壓制這後遺症,都是拜莊裕森那變態老頭所賜。但是,你得答應我三個條件。”
易蘅伸出三根手指頭:
“你也別想着反悔,這後遺症可不是感冒,不是喫幾次藥就能根斷,少了我們的辦法,隨時都會復發。”
“說。”
“一,不能追究這件事,二,拿出救命丹藥,不然devil不醒,你家女兒等着陪葬,”
易蘅一字一頓:
“至於三,我要你自斷雙臂,我看一個連手都沒有的人,還怎麼統領莊家,怎麼讓莊家人服從!莊臣,我要你什麼都沒有!”
莊臣從衣物內側貼身的口袋裏摸出一粒鋁紙包裝的藥丸,拋給易蘅:“救命丹先給你,其他的,我看你們的本事再算。”
易蘅被莊臣的爽快懵了臉,這、莊臣應得也太快了吧,導致他懷疑莊臣到底有沒有聽清他三個要求,特別是第三個字。
易蘅捏着藥:“你聽清我的要求了?我要你自斷雙臂!”
憤怒啊!
罵他啊!
“聽清了。”莊臣朝着門口走,他還得趕回醫院陪雪梨:“莊雲驍醒來讓他馬上聯繫我。”
“你……”易蘅內心複雜。
這根本就和他設想的不一樣,他以爲提出這個要求,莊臣最起碼會暴跳如雷雷霆大怒,看着仇人生氣得上竄下跳,那也是樂趣之一。
莊臣拉開大門,面對易蘅的質疑:“等你做了父親,你就明白了。”
說完,頭也不回離開。
不就一雙手嗎,女兒能好好活着,比什麼都重要。
司雪梨見莊臣回來,猶如見到救命稻草一樣緊緊抱着他:“你去哪裏了,剛纔小寶吐了一次血,好怕,我好怕……”
“醫生檢查過,說是藥劑在作崇,已經幫忙止住了,但他們說還會有下一次……”司雪梨難過得心如刀割。
小小的血板子哪經得起這麼吐,每次止吐打的針對身體的傷害極大,這等於用一個惡性掩蓋另一個惡性,只會讓局勢更差。
“放心,女兒不會有事的,我已經找到人幫忙了。”莊臣摸摸她的腦袋,輕聲安慰。
“真的?”司雪梨又驚又喜,她抓着他手臂:“誰,誰會解這個?”
“莊雲驍。”莊臣回答。
“!”
司雪梨靈光一閃。
對!
莊雲驍也接受過人體實驗,還被折磨得出現了第二人格,但至少是活得好好的,他一定是知道怎麼解!
她怎麼這麼蠢,竟然沒想到這一點!
“可是……”司雪梨的驚喜變成擔憂:“莊雲驍會幫你嗎?你們不是……”
莊臣蹲下,短短兩天,雪梨的面容憔悴了很多,看見這樣的她,他覺得自已很無能。
別人總說他厲害,可他真擔不起這個稱讚,反而他覺得自已無能極了,連身邊人的安穩都無法保證。
莊臣擡手替她把臉頰邊的髮絲撥弄好,道:“他是看在你的份上答應的。放心,他會幫我們的。他現在在準備,等有消息會馬上通知我們。”
“好,好。”司雪梨點頭,她捂着嘴,喜極而泣:“小寶一定會有救的。”
莊臣提議把小寶接回莊園住,現在只要等莊雲驍醒來拿出辦法就行,加上莊園也有醫生。
住家裏的話雪梨晚上方便休息,也能讓傭人給她做些好喫的,如果小寶長住醫院,她也一定會寸步不離守着。
提議一出,司雪梨也贊同。
小寶這麼喜歡家裏,她也一定希望回家。
當天晚上,專業的醫療車將他們載回莊園,莊臣抱着女兒上樓,將她安置在房間裏。
換個環境,彷彿女兒只是普通睡着,並不是生病。
莊臣摸摸女兒的額頭。
莊霆這時候走進來:“莊雲驍給你開了什麼條件。”末了,不等莊臣開口,他又補充:“我不是媽咪,你別想騙我。”
莊臣不答,替女兒整理身上的被子,讓她睡得舒服些。
莊霆怒,向前一大步,揪着莊臣的衣領子,只可惜兩人身材懸殊,這一動手,看起來毫無攻擊性:“你說話!”
莊雲驍肯定不會幫他們的,就算是看在媽咪的份上,也不可能!
莊霆甚至認爲,莊雲驍接近媽咪,只是想氣莊臣而已。
莊雲驍一直希望他們死掉,或者看着莊家分崩離析,好報仇,現在莊雲驍成功了,他成功讓妹妹受重傷!
而莊臣竟然說莊雲驍答應幫他們,不是用條件作爲交換,莊霆就把腦袋割下來!
莊臣扯開莊霆的手,不怒,只是父子間平常談話:“讓傭人給你媽做點喫的,她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