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雪梨把蘋果核去掉,切成塊,放在紙杯裏,拿過去,放在莊雲驍的枕邊:“喫吧。”
然後在椅子坐下。
莊雲驍用手拿起一塊扔進嘴裏。
“醫生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可以出院。”司雪梨詢問,同時拿手機給楊管家發信息,讓傭人中午送飯過來,她在這裏和莊雲驍一塊喫。
“隨時。”莊雲驍敷衍道。換藥不一定要護士,他找易蘅也行,確實是隨時就可以出院。
司雪梨驀然湊到莊雲驍的腦袋前,盯着他的臉看了幾秒:“嗯,恢復血氣了,你要出院我不管,但是記得準時換藥,以及,陪我去看辦公室。”
“……”莊雲驍被她近距離盯得不自在,移開了腦袋:“有毛病,憑什麼要我去。”
“你是我哥,我們兩兄妹逛逛街怎麼了。我基金會最近收到很多善款,現在的人手完全處理不過來,我要去物色新的辦公場地,然後再僱人。”司雪梨早有這個打算,只是一直沒能抽身,現在她出了月子,是時候動起來。
“再說吧。”莊雲驍吃了幾塊蘋果就不動了,趴着,喃喃:“我可是很忙的。”
司雪梨聽着這傲嬌的話,無奈的笑了笑。
中午,傭人用保溫壺裝了三個人的飯菜過來,易蘅還是沒有回來,所以就司雪梨和莊雲驍兩個人一塊喫。
司雪梨把屬於莊雲驍那一份拿到病牀牀尾的小板桌上,方便莊雲驍進餐。
她自已則捧着一小盆飯坐在牀邊,慢慢的喫。
小小寶已經醒來了,莊雲驍盤腿坐着,此時小小寶正窩在舅舅的腿裏,仰望着舅舅喫東西。
莊雲驍喫着喫着,一塊肉吧嗒一下砸在了小屁孩的臉上,他馬上撿起來,放進嘴裏。
留下一灘子油漬。
莊雲驍以爲小屁孩鐵定會哭,沒想到小屁孩卻笑嘻嘻,好像很開心。
司雪梨也看見這一幕。
尋思要是讓莊臣看見,他又該喫醋了。
莊雲驍服了:“你可別遺傳你媽爛好人的性子。”不如真是毀了這張酷酷的臉。
司雪梨汗顏:“哥。”
哪有這樣的,在她兒子面前說她壞話。
“不是麼,”莊雲驍眼角斜挑,睨着坐在牀邊的司雪梨,像個孤高的將士:“別給我批死,你媽肯讓你來看我?你一定是忤逆她的意思硬要抱着小屁孩來找我的吧。”
“……”司雪梨心虛,真厲害啊,竟然一猜就中。
“你不用可憐我,也不用特地做這些,”莊雲驍低下頭繼續喫飯:“他們愛怎麼想我不在乎。”
“可是我在乎……”司雪梨像泄氣的皮球:“我想你開心。”
她也知道queen那番話很過話,可是說出去的話等於潑出去的水,怎麼也收不回來。
莊雲驍眼神閃爍,同時喉頭浮起一抹酸澀,也不知道爲什麼簡單五個字會令他的情緒有所觸動。
想他開心?
還真是天真的願望。
莊雲驍擱下筷子:“要是小屁孩真死了,恐怕昨晚說出那番話的人,就是你。”
現在司雪梨還對他好,一切都是在小屁孩沒有受傷的前提下,所以,這是他付出之後得到的回報。
他不會感動。
他從不相信所謂的信任與包容,那只是因爲沒有觸碰底線而已,就像有人總說錢買不到感情,但很大程度上,只是給的錢不夠多罷了。
同理,哪怕是親情,只要觸及底線,親人也沒情面。
“不會,”司雪梨脫口而出:“我只會一開始不知道要怎麼面對你,但最後我相信我可以理解的,你是很厲害,但不是無所不能的神,如果小小寶有什麼差池,你也一定是拼盡了全力。”
她沒有馬後炮,在沒確定小小寶是死是活之前,她就是這麼想的,然而這些無法拿出來證明。
“呵,那真是謝謝你的信任。”莊雲驍語氣吊兒郎當,也不知道是信了,還是敷衍。
吃了午飯,司雪梨帶小小寶回莊園。
她以爲莊臣在補覺,一推門,便看見莊臣穿着睡衣,坐在牀上,被子上放着一臺電腦,正在處理公事。
“老公,很忙麼。”司雪梨把門關上,換了睡衣後,爬到他身邊,準備午睡。
“快了。”莊臣目不斜視:“他怎麼樣。”
“挺好的,今天臉上有血色,應該是輸血的作用。”司雪梨腦袋枕在莊臣的肩膀上,電腦裏是她看不懂的條形圖:“老公,在飯店的時候我聽到別人說我們的壞話。”
莊臣眉頭擰起,側頭看着挨在自已肩上的小女人:“誰?”
他只要知道是誰就行,談話內容不重要,敢說壞話是吧,看他不削了他們。
“不知道,”司雪梨說,但其實就算她知道,她也不想說,莊臣手段太狠戾:“就是說小小寶眼睛是紫色的,長得又不像你,你一抱還哭,會不會是我給你戴綠帽子。”
莊臣氣結:“有病。”
“我倒不生氣這個,我只是擔心,小小寶的紫色眼睛這麼招搖,會不會給他帶來負面影響。”司雪梨輕輕嘆息一聲:“現在的小朋友可不得了。”
有時候看一些小朋友的言論,真無法認同人之初性本善這句話。
莊臣擡手摸了把雪梨的臉蛋:“別擔心,沒有人敢對我們的孩子無禮,如果有,我就殺雞儆猴。”
司雪梨笑,隨即摟着莊臣的腰身,仰起臉:“你好凶。”
莊臣把電腦蓋上,放至一旁:“那也只是對着外人,在你面前,我可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