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從蓉當下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剛纔強壓下的怒火幾乎要再次迸發。.biqugev
“宋靖語,你……”
“好了!”
一直不作聲的陸知毅冷着出聲打斷了幾人之間的綿延戰火,不過卻是轉頭朝邱從蓉道,“當長輩的就該有個長輩的樣,安分一些,不要整天想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他明面上的訓斥讓邱從蓉面子難看,但是卻不敢再多說什麼,只得繼續強顏歡笑,“老爺說的是。”
宋清晚無形中的幫了大太太,所以花想容脣角劃過一絲溫柔的笑意,“清晚回家纔不久,讓人去拿些新鮮的水果過來,給少夫人嚐個鮮。”
旁邊的僕人微微欠身,“是。”
邱從蓉也算是看出來了,宋清晚就是和這花想容是一夥的,她現在處於下勢,不能再多說什麼。
但是宋清晚怎麼都沒有想到,陸景墨竟會在這個時候回來。
“二少爺回來了。”
她渾身一震,下意識的回頭去看。
陸景墨身着墨綠色的軍裝往她們這個方向走了過來,黑色的靴子一步一聲的踩在地板上,那聲音幾乎讓她的心快要跳到嗓子眼處。
人已走近,但是目光卻沒有朝她看過來,似乎根本就沒有注意到有她這個人。
“景墨回來了。”
看到陸景墨回來,陸知毅的臉色比剛纔緩和了許多。
“爸。”
“嗯,過來坐吧,一會兒就開飯了。”
邱從蓉陰陽怪氣的看了宋清晚一眼,小聲嘀咕,“今天晚上倒還真是熱鬧。”
宋清晚有些失神,一直低着頭沒去看陸景墨,蔥白的手指緊緊的捏在一起,就連手掌心都出了許多汗珠子。
陸景墨就坐在她的對面,淡淡的目光朝她這邊掃了過來。
她敏感的感覺到了那道視線,更是如坐鍼氈一般,空氣中彷彿有什麼東西壓迫着她的神經。
宋清晚隨便找了個藉口離開去了洗手間。
她從鏡子裏面看到了一張蒼白而略顯慌亂的俏臉。
雙手捧在水龍頭底下接了些水洗臉,找回一絲理智和冷靜。
宋清晚深深吸口氣,又拍了拍自己的的臉頰,“宋清晚,他不會認出你來的,你慌什麼?”
等過了好一會兒,她覺得自己如雷打鼓的心跳逐漸平息了些,才走出去。
只是沒走出去幾步,卻被一個高大的身軀給堵住了去路。
陸景墨一動不動的望着她,目光中含着審視和打量。
那目光實在複雜,宋清晚心驚肉跳,以爲他認出了自己,手指幾乎陷入了掌心。
要開口,嗓子卻發乾,一句話也沒說出來。
她不敢相信,自己竟然還隱着期待,期待着他能認出自己來。
她的神色變化都被陸景墨收入眼底,俊眉一擰,聲音薄涼,“你既然嫁給了我大哥,那你知道他和宋清晚的關係嗎?她現在人在哪裏?”
時間過去了那麼久,他都沒有找到宋清晚的一點蹤跡和消息。
派去查探的人回來也稟報說她根本就沒有回費城,那麼她一個無依無靠的人還能去哪裏?
難不成還真是插翅飛了不成?
宋清晚的臉色較之剛纔更是白了幾分,緊咬着脣沒說話。
他臉色顯得有些抑鬱煩躁,“我問你話呢!”
宋清晚剛竭力平息下去的心跳又開始狂亂的跳動了起來。
他還在找她!
宋清晚低聲問他,“你要找的那個女孩子,和你是什麼關係?”
她問的莫名其妙。
陸景墨眉間閃過一絲煩躁,冷哼了一聲,“你管得着嗎?”
看她似乎的確是不知道宋清晚的存在,便也就放棄了從她身上查起的打算。
陸景墨煩躁的看了她一眼,“我們今天的對話,我不希望有第三個人知道。”
他說完,冷酷的轉身離去。
而宋清晚還是呆呆的站在原地,目光緊跟着他,直到他的背影消失。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稍稍回過神來,同時鼻子酸了一下,擡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是真的疼。
陸景墨現在還在找她,是不是他的心裏,其實還是惦記着她的?
心裏衍生出這種想法的時候,她的心就越發的疼了,彷彿千根針在刺着她。
如果陸景墨能夠認出她來,那該有多好?
如果他還要她,那麼她就會不顧一切的跟他在一起,無論世人如何看她。
可是他沒有認出她來,在他眼中,她現在是他的大嫂,是宋靖語。
而不是宋清晚!
回到正廳,她的臉色已經恢復如常。
陸知毅看了一眼掛在牆上的新式鐘錶,緩緩道,“看時間,承頤也差不多要回來了,備菜吧。”
“是。”
果然,喫飯的時候,陸承頤就回來了。
陸家的人對他都有着莫名的懼意,不過面上都是掛着笑意的。
“你來的正好,過來喫飯吧。”陸知毅開口。
陸承頤的身上還帶着外面的冷氣,他徑自落座在宋清晚的一側,也沒人敢說什麼。
“喫飯倒是先不着急,我有樣禮物想要送給二夫人。”
他說完,趙副官便擡着一個精緻的紅木盒子送到了邱從蓉的面前。
盒子看起來十分的貴氣,倒像是裏面真的裝了什麼好東西一般。
衆人皆是不解。
尤其是宋清晚,明明陸淮安做了那樣的事情,怎麼他現在反倒是給邱從蓉送起禮物來了?
暗中瞧了他一眼,她真是猜測不透陸承頤的心思。
邱從榮有些不安的看了陸承頤一眼,狀似受寵若驚的道,“承頤,你這太客氣了……”
“打開吧。”
他的語氣裏有着不能讓人拒絕的強勢,無形中給邱從蓉帶來了一種壓迫感。
她小心翼翼的打開了盒子,等看到裏面的東西時,嚇得把手旁的瓷碗給碰到了地上,發出了清脆的響聲。
頓時心中一窒,心頭突突的跳着。
衆人紛紛往盒子裏看了過去,臉色皆是一變,精緻的盒子裏擺放着一根血淋淋的手指。
宋清晚就坐在她的身側,看的最爲清楚,她胸中翻涌,差點就要吐了出來。
陸承頤面色不改,淡淡道,“這是陸淮安的無名指。”
邱從蓉臉色頓時慘白,身體哆嗦着,近乎昏厥。
陸知毅臉上佈滿了怒意,猛地一拍桌子,“承頤,那可是你的弟弟!”
“我弟弟?”陸承頤冷笑了一聲。
“我弟弟會找人暗殺我,還差點讓我老婆醒不過來麼?”
陸淮安被他給弄去了江北這件事情陸知毅是知道的。
其中的原因大家並未戳破,但也是知曉,只是陸知毅怎麼都沒想到陸淮安那混小子竟然還幹出了這種事情來!
他臉色再度黑了黑,卻緊閉着嘴巴沒再說什麼。
花想容嘴角漫過不易察覺的冷笑,也趁機落井下石,“這本來就是淮安的錯,現在知錯不改不說,反倒還買兇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