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晚要說的話被那女孩說了出來,她便靜默着。.biquge
陳正伯笑了一聲,打趣道,“你看,惹了女同胞了吧?看你怎麼賠禮道歉。”
“是是是,簡大小姐,是我不會說話,我嘴笨,但是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宋清晚很難也不想融入他們。
“我有些累了,我能住哪裏?”
陳正伯起身,“我帶你去你的房間,待會會將你的衣服送到你房間來。”
“不必,我箱子裏有自己的衣服。”她的態度一直很冷淡。
陳正伯笑了,“現在我們是一體的,不管你願不願意,我們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所以你箱子裏的那些衣服,只怕是穿不了。”
宋清晚看向簡心,她穿的格子西裝外套和高領襯衫,搭配着簡單的褲子,整個人看起來十分有活力,因此也能判斷出她的出身背景不會是封建家庭,大約是有留洋背景的。
而她相比之下就顯得有些死氣沉沉,身上還穿着淺白色的躍裙。
繁瑣而又沉重,而且身上拘謹的氣息完全就是封建舊時家庭出身。
這是另外兩人心裏對她的評價。
“到了新澤,沒有人會認識你,但是你所有的細節必須是和我們吻合的,不然的話,很容易暴露你的身份,然後牽連大家。”
陳正伯怕她多想,所以便耐心解釋。
宋清晚點頭,跟着他穿過了正廳,繞過了長長的走廊後纔到她所住的房間。
她進了房間,陳正伯紳士的站在門外,“裏面可以洗澡,你可以從裏面反鎖,若是有任何需要,你都可以叫我。”
“多謝。”
她對待陌生人的態度十分的冷淡和生疏。
若不是陳正伯見過她傷心欲絕的樣子,倒還真以爲她就是這樣的性情了。
他失笑,“你不用過於拘謹,我們這些人都是好朋友,你放輕鬆。”
宋清晚點頭。
陳正伯又交代了一些細節瑣事,然後才離去。
宋清晚將門反鎖上,打量房間。
有梳妝檯,還有衣櫃,牀,桌子,該有的都有。
她緩緩走到桌子邊坐下,揉了揉太陽穴,只覺得此行會發生驚天覆地的變化,心中的不安一點一點的在擴大。
陸承頤來新澤是去見陳凱,那她可不可以藉助陳正伯的力量去找到陸承頤?
如今,也只能存着這樣的想法了。
過了一會兒,陳正伯拿了一套衣服給她送來。
“這是簡心的衣服,我看你們兩身材差不多,便先拿她的來給你穿着,等過幾天,我會帶你去做新衣服。”
“不必。”她接過衣服,“等到晚上,你可以帶我去新澤逛一逛嗎?”
“當然。”
宋清晚慶幸,最起碼她的人身還是自由的。
等洗了澡,換了衣服,她隨手將頭髮給盤了起來,整個人的氣質也發生了變化。
出現在衆人面前時,他們皆是一愣,沒想到她清秀的樣子還挺好看的。
簡心笑眯眯的上前拉着她的手,“真好看。”
陳正伯笑而不語。
“不過你這丫頭看起來年紀不大,怎麼老是冷清着一張臉?”
這樣直白的話當然是那個糙漢子徐長樂所言。
簡心瞪了他一眼,“你管別人!你再說,小心我揍你!”
徐長樂趁機逗她,“來來來,你揍我呀!”
一個看起來嚴肅的壯漢在這個女孩子面前表現的就像是一個幼稚的少年,宋清晚喜歡他們這樣簡單的美好,抿着脣忍不住笑了。
陳正伯這也是第一次看她笑,她的眼睛很漂亮,笑起來像是一道月牙,讓人親近了不少。
“你笑起來很好看。”
身側傳來男人的誇獎,宋清晚下意識的收斂了笑容,臉色有些僵硬,畢竟他們都是陌生人,她的防備心理也還算是比較重的。
“好了,等喫完飯以後我們大家上街去逛逛夜市去,你們有什麼喜歡的儘管買。”
徐長樂一聽,立馬跑過來,“怎麼着,陳少出錢?”
陳正伯一笑,“自然……”
“是你出錢。”
簡心在一旁幸災樂禍。
他們這樣的氛圍感染了宋清晚,直覺告訴她,這些人不是壞人。
喫過晚飯後,四人上了街。
正逢花燈節,每家每戶都掛上了自己家做的花燈,然後許了一個心願紙條放在花燈裏。
長街上熙熙攘攘,好不熱鬧。
陸承頤也應該到了,他會直接去見陳凱嗎?雖然對陳凱沒有任何的瞭解,可她曾與他的手下歐陽偖打過交道,上次他們的人員重傷。
這一次,他們一定會趁機報復。
宋清晚有心事,所以有些心不在焉。
簡心和徐長樂逛的最起勁,只有陳正伯陪在她的身旁,慢慢的走着。
“這樣的景象,你覺得好看嗎?”
“好看。”她敷衍回答。
“這是一年裏,這些百姓最開心的一天,因爲在這一天裏,沒有地方軍閥的鎮壓,沒有需要交納的稅款,也沒有自家的人被抓去充軍。”
他突然說起這些來,讓宋清晚有些不解。
新澤是陳凱的管轄地盤,若是如此糟糕,那麼怎麼可能沒有人會抗議。
她將自己的疑惑問出來,“既然這樣,爲什麼他們不反抗?”
“反抗?”陳正伯笑了一下,彷彿是在嘲笑她的天真,“如果他們能夠反抗,那麼就不會出現我們這樣的人了。”
宋清晚心頭一震,突然想起徐遠東說的那句話。
“一個想救國的將死之人……”她想着,也就呢喃唸了出來。
陳正伯聽清後,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這話,你怎麼知道?”
“徐遠東說的。”她也不掩飾,直言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