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總長說笑了,不過是身在他方,大家便都是朋友,也就不在乎所謂的名字,說到底,不過是一個稱呼而已。”
他解釋的很輕淡,也十分的從容。
這樣的四兩撥千斤,陸成頤是真的不喜歡,心中再有不快,也不能在她面前顯露出來半分,不然就被這男人表面的‘風度翩翩’給比了下去。
所以他嘴角的笑沒有褪去,彷彿也只是隨口一問,不再糾結於這件事情。
他擡手,朝着宋清晚的方向攤開掌心,“過來。”
這樣極具宣示主權的動作讓宋清晚微微凝眉,她站在原地,沒有動作,眸子輕輕的凝着他。
她心中是極爲不願意的。
宋清晚不會覺得陸承頤是因爲在乎她所以纔會有這番行爲,因爲她很清楚,全都是陸承頤的佔有慾在作祟。
她也十分了解他,他可以不愛她,可是她不可以。
嘴角不自覺地抿出一抹自嘲。
三個人就這樣僵硬在原地,陸承頤的瞳孔慢慢的重了下來,俊眉微微的皺在了一起。
“嗯?”
宋清晚收回眸光,低下眉眼,輕聲道,“我有些累了,想休息了。”
她說完,沒有朝他走過去,而是轉了身,從院子裏離開。
剩下幾人站在原地。
趙副官眉心緊蹙,他對宋靖語開始有些捉摸不透,
這是第一次,宋清晚這樣明顯的拒絕他。
他收回手,腦中冒出的第一個想法是她變了,是因爲在意這個男人麼?
這個想法讓他胸口有些沉悶。
陳正伯朝頷首,“我還有事,陸總長若有什麼是可以叫我,請自便。”
身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陸承頤心中再有不快,也知道此時不是好時機,他沒有忘記這裏是新澤而不是南平。
況且現在他們共同的要面對的敵人是陳凱。
趙副官凝樂宋清晚的方向一眼,又看向陸承頤,“總長,要去看看夫人嗎?”
大約傍晚十分,徐長樂纔回來,臉色焦急。
正好正陳正伯要出門,兩人便碰在了一起。
“怎麼了?”
“不好了,正伯,簡心不見了!”
陳正伯一挑眉峯,“什麼叫做不見了?”
“我今天沒追上她,後來找了她一下午,楞是沒找到人!”
“彆着急。”陳正伯遇事比較鎮定,“你先在家等她,萬一她玩累了就回來了,我現在先出門去找。”
徐長樂一把拽住他,眼睛裏全是懇求,“正伯,如果找到了她,你一定要把她帶回來!”
“放心。”
宋清晚迷迷糊糊的躺在牀上睡了過去,期間她又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她夢到了外婆,還有費城,那個始終能讓她停靠的港灣哪怕是在夢裏也讓她覺得安心。
醒過來的時候,她有些茫然,整個心都是空落落的,她真的太想念外婆了。
宋清晚抱着膝蓋,心裏做了打算,她要把握這次機會回到費城。
門外突然響起了叩門聲。
“宋小姐。”
門外傳來徐長樂的聲音。
宋清晚凝眉,心中不安,不是非常時刻,徐長樂是不會主動來找她的。
她急急穿上衣服,去開了門,“怎麼了?”
徐長樂看了看周圍,沒有及時回答她的話,反倒是看起來臉色不是很好,而且他今天看她的眼神也有些不對勁。
這讓宋清晚覺得奇怪,“到底怎麼了?”
徐長樂突然進門捂住了她的嘴,反手將門給關上。
她心頭一慌,不懂徐長樂要做什麼,下意識的反抗着。
“唔……”
“對不起了,宋小姐,你放心,我不會害你,我只是不希望你成爲簡心心口上的傷疤,我會讓你安全離開這裏。”
徐長樂沒有鬆開她,一隻手捂住她的嘴防止她呼救,而另外一隻手順勢從口袋裏拿出一塊毛巾,上面是他已經撒過樂迷藥,一下子捂住了宋清晚的嘴。
她聽不懂他在說什麼,但是眼前卻有些重影,宋清晚感覺到不對勁,身體沒有一丁點力氣。
宋清晚緊緊的攥着他的衣角,然後整個人緩緩滑倒在地。
徐長樂將她打橫抱起,從房間的後門裏出去了。
有一輛黃包車接應他們,徐長樂給了對方一塊大洋,“把這位小姐送到西門客棧,交給那的老闆就行。”
“得嘞!”
天色已經黑下來,所以沒有人能夠注意到他們這邊的動靜,徐長樂這件事情做得很乾淨,目送着車伕離去,保證了沒有目擊者,他才轉身回到宅子。
想了想,又出了門去。
簡心正在一家茶館裏悠哉喝茶,有的事情若不是被逼到無路可走的地步,那她也不會發現被的轉機。
看到門口一道着急忙慌的身影,她挑了挑眉,將手上的茶杯給放下了。
徐長樂一眼就瞧見了她。
他上了二樓,坐到簡心的對面。
“怎麼樣,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她一邊問一邊給他倒了一杯茶,看他臉色不大好,以爲是事情出了什麼岔子。
“放心吧,我已經把人送走了。”
徐長樂心中不快,覺得自己做了一件卑劣的事情,於是擡起茶杯就一飲而盡。
簡心看出來他心中覺得不安,出言安撫,溫言道,“長樂哥,我們不過只是先送她離開這裏而已,並沒有做什麼是傷害她的事情,而且本來也就是因爲她在,所以我們纔會遇到那麼多事。”
“就算她真碰上什麼事情了,那也是她的命,她的劫。”
女人心狠手辣起來,是男人不可企及的,而且她們還總有別的辦法和說辭來說服自己。
徐長樂定定的望着她,這個眼前的一向大大咧咧的女子,他一直喜歡她臉上明媚的笑容和善良,可是現在,她似乎某些地方已經改變了。
“怎麼這樣看着我?”簡心摸了摸自己的臉,不明笑道,“我臉上有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