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晚用手肘碰了碰她,“傻丫頭,既然這麼在乎他,就應該讓他知道,趙副官是個值得你託付終身的人。”
晚香偏過頭,將眼淚忍了回去,“可是我不值得。”
宋清晚扶正她的肩膀讓她正視自己,“你是個心地善良的好姑娘,你值得,有的人一旦錯過了,就是一輩子,所以你一定要抓住機會,明白麼?”
晚香有些猶豫。
“快去。”
宋清晚直接將她推出去,有了她的鼓勵,晚香心頭一動,她擡頭衝她一笑,“夫人,謝謝你。”
說完,她便朝外跑去。
她心裏有些安慰,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從她這個角度看來,她很清楚,趙副官和晚香是彼此喜歡的,只是有了些誤會而已。
宋清晚站在門口,腳下有些沉重,想要進去看看他,丹最終又還是轉了身。
走到院子裏,夜風迎面吹來,她打了個噴嚏,走出幾步,卻看着晚香又跑了回來。
眼眶較之剛纔,更是紅了許多。
“怎麼了?”
“沒事。”
晚香哽咽着聲音,擡手擦了擦自己的眼眶,勉強對她一笑,“夫人,我先進去給你鋪牀。”
說完,她頭也不回的跑了。
“晚香……”
回過頭,趙副官也是臉色不大好的走了進來。
她皺了皺眉,攔住了他的去路,“你和晚香說了什麼?”
“夫人。”
這是她第一次看趙副官如此認真地樣子,不禁一愣,挑了挑眉,以示他繼續說下去。
“我和晚香不合適,我現在也沒有心思浪費在兒女情長上面,我現在唯一的任務就是保護好總長。”
他的話說的很堅決。
宋清晚幾乎能想到晚香好不用意鼓足的勇氣被他這些冷酷而冷漠的話給擊潰的模樣。
她突然有些生氣。
“那晚香呢?既然你是這樣想的,難當初又爲什麼要去招惹她?”
趙副官移開目光,看向了遠處,眼神裏有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晚香有她自己的顧忌,如果當初她答應了嫁給我的話,我會好好待她,只是現在,已經錯過了那時機。”
宋清晚已經不想再聽下去了。
她皺緊了眉頭,“那你一開始就不應該招惹她。”
說完,她轉過身,心中有一種很悶的感覺,似乎是爲自己,又似乎是爲了晚香。
房間的燈是亮着的,她走到門口,剛擡手想推開門就聽見裏面傳來一陣很小的啜泣聲。
那聲音哭的很隱忍。
這種感覺,她感同身受,心裏嘆了口氣,纔將門給推開。
晚香見她回來,慌亂的將臉上的淚珠給擦乾淨,“夫人,我很快,很快就收好了,你再等一下。”
她背過身去,害怕宋清晚看見自己狼狽的樣子。
宋清晚心疼,她走到她面前,溫柔道,“晚香,想哭就大聲哭出來吧,我知道你心裏不開心。”
晚香拉着被子的手在發抖,她收斂了情緒,才轉過身去面對她,“我沒……”
宋清晚心裏不好受,唯一能做的也就是抱着她。
晚香肩膀顫抖着,終於小聲的哭出聲來,她聲音都是顫抖的,“夫人,我只是不明白……”
“當初是他說要娶我的,爲什麼短短一段時間,他就能反悔,收回他的話了,我真的不懂。”
晚香哭的斷斷續續的,聲音顫的讓人心疼,宋清晚想開口安慰她,可是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只是欣慰晚香還能這樣放縱自己哭出來,也彷彿是將她心裏的苦楚一起哭出來了一般。
“傻丫頭,人生還長,你的良人不是他,若是他,他不會捨得你這樣難過。”
也不知道晚香聽沒聽進去,只是有些茫然的點了點頭。
後半夜晚香終於睡過去,宋清晚將她被子蓋好,隨手拿了一件披肩,便出了房間。
夜深風涼,可是好像她也已經麻木了,不知不覺竟走到了陸承頤所在的房間門口來。
裏面的燈還亮着,她知道袁書瑤守在他身邊,所以便沒有那麼擔心。
剩下的也只有悲涼。
三個人不對等關係也該結束了,等打探到外婆的下落,她就結束這一切,去費城和外婆生活在一起。
想着想着她竟然就在院子裏坐了一夜,天矇矇亮時,紅兮擡着水盆要進房間去,被宋清晚攔住。
“總長怎麼樣了?”
“喲,是二夫人啊。”紅兮嘲諷一笑,“您也不至於這一大早的就守在這裏吧,怎麼,想討總長歡心?”
宋清晚懶得理她。
“紅兮。”
房間裏傳出袁書瑤的聲音,“讓她進來。”
紅兮有些不屑的瞪了她一眼,“是。”
宋清晚想親眼看看他怎麼樣了,顧不上將要面對什麼,推門而入。
陸承頤還躺在牀上,臉色不再似之前那樣慘白,看起來高燒已經退了。
她當下就鬆了一口氣。
袁書瑤起身,走到她身邊,微微側身瞧着她,“宋靖語,我給你個機會,你自己跟他提出和離吧,不要讓自己難堪。”
陸承頤睜開眼睛的時候,宋清晚就站在牀邊,靜靜凝視着他。
他坐起身來,對上她的目光,然後打量了一下四周,確認自己在錦園後才靠在牀頭,問她,“傻站在那裏做什麼?”
陸承頤下意識的朝她招了招手,“過來。”
宋清晚沒有走過去。
“感覺怎麼樣?”
“過來。”
這一次他的命令有些強勢,宋清晚抿了抿脣,道,“是袁書瑤守在你身邊的,她照顧你了一夜,應該馬上就要進來了。”
陸承頤眼眸深邃的凝着她,臉龐微微陰沉,語氣疏冷了下來,“把和離書交給我,如果你想回孃家,那就回去住一段時間,等你過一段時間再回來。”
宋清晚沒有想到他還會做出這種反悔的行爲,立馬有些氣惱的瞪着他,“怎麼?總長就可以出爾反爾了麼?”
陸承頤微微勾脣,“爺就是出爾反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