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承頤臉色陰沉的發問,站在門口的人都被他的氣勢所鎮住,不敢像之前那樣吶喊。.

    趙副官聞訊趕來。

    “總長,需不需要動用警署那邊的人?”

    “不必,只要找到那個在背後煽風點火的人就行,由他們去吧。”

    錦園大門立即闔上,任由外面的人舉旗吶喊。

    陸承頤一轉頭便看到了宋清晚,他瞥了她一眼,衆人跟着一同到了廳內。

    袁書瑤以爲他要用早飯,悉心爲他佈置了飯菜。

    “備車,我們現在陸公館。”

    袁書瑤秀眉微擰,她爲他熬的湯他一口都還沒有喝過。

    心裏再多不悅,如今她都只能咬牙吞下,現在這個情況,她絕對不能再和陸承頤出現一點分裂的情況了。

    她拉住陸承頤,“承頤,我跟你們一起回去。”

    “你身體也沒有好完全,先好好休息,昨夜受的驚嚇也不小,要是無聊了,你讓人去把馨兒接回來陪陪你也可以。”

    陸承頤突然提到了馨兒。

    宋清晚一愣,之前因爲他大婚,所以才讓人將馨兒送走,如今又要將她接回來,這是什麼意思?

    袁書瑤也沒有明白過來。

    “我答應過馨兒的父母,要好好照顧馨兒,她今年年紀也十八了,是該尋個好夫婿的時候,你不是一直希望有個妹妹嗎?我看你們也很投緣,不如就收她當個妹妹。”

    原來這個纔是他的目的。

    袁書瑤當然不會拒絕,她淺淺一笑,“放心吧,這件事情我一定會安排好。”

    “嗯。”

    陸承頤又瞥了一眼宋清晚,她穿得並不算厚,臉色也不是很好。

    “晚香,去將二夫人的皮草取過來。”

    皮草?

    宋清晚心裏不禁覺得好笑,之前荷韻閣被他那樣對待,哪裏還有這樣貴重的衣物?

    紅兮和袁書瑤臉色一變。

    “怎麼還不去?”

    晚香支支吾吾。

    “總長,夫人沒有皮草……”

    這話說出去,只怕是連下人都不相信。

    袁書瑤忙搭腔,“前幾日我讓紅兮送去給荷韻閣,不過事情多,可能一時半會兒就忘了,紅兮,去取我最新的那件皮草過來給二夫人。”

    “是。”

    陸承頤頗有深意的望了袁書瑤一眼,並未多說什麼。

    目送着他們上了車,袁書瑤的手指幾乎是掐入手掌心的。

    “夫人,總長他……”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袁書瑤突然轉身狠狠的摑了她一掌,“你到底幹了些什麼!”

    紅兮被這一巴掌給打蒙了,臉上火辣辣的疼,只能咬着脣,立馬跪在地上,含着眼淚委屈道,“夫人,我也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

    袁書瑤心裏憋了一肚子的火氣沒有地方撒。

    她剜了一眼紅兮,“想要被人看見,說我虐待你?你跪着做什麼?!”

    紅兮又立馬站了起來。

    她以前跟在袁書瑤身邊只覺得這女人是個傻白甜,如今卻沒有想到她是個狠角色,自己已經完全成爲了她的傀儡,還要幫她背黑鍋。

    她有些膽怯的看着袁書瑤,“紅兮不敢。”

    袁書瑤心底陰鬱並未散去,現在看紅兮更是覺得心中火氣騰起。

    “行了,再去幫我辦一件事。”

    “是。”

    宋清晚和陸承頤坐在後排的車子裏相對無言。

    她心中默默嘆氣,每一次與他獨處總是如此的煎熬,也不知道她還能堅持多久,才能熬過這些風雨。

    陸承頤的手突然握住了她的右手,果然如他想的一樣,很涼。

    “等到了家裏,老爺子要是問起什麼來,你就如實回答就是了,其餘的交給我。”

    這話,同樣也落進了開車的老陳和趙副官耳朵裏,二人面色雖然不改,但其實都是打從心裏感到開心。

    宋清晚的身子有些僵硬,原本冰涼的手被他焐熱了,她嗯了一聲,心下有些煩亂。

    因爲這兩天他的溫柔,她害怕自己不長記性,他一靠近,便什麼都不管不顧了。

    陸知毅和花想容等人早就在花廳等着他們。

    進了公館,宋清晚只覺得寒意更重,她不知道接下來即將面對什麼。

    陸家的下人恭敬的接過她脫下的外套,然後引着他們穿過前堂進了花廳去。

    只是沒有想到,陸淮安居然回來了。

    宋清晚目光撇過他,儘管時間已經過去了很久,但是那天發生的事情卻依舊曆歷在目,心裏不禁一顫。

    “快喝些熱茶暖暖身體,彆着了涼。”

    花想容首先開口打破了略微僵硬沉重的氣氛,拿出了大夫人的做派來。

    邱從蓉臉上明顯有等着看好戲的表情,陸淮安站在她的身後,看宋清晚的眼神帶着恨意,不過一瞬間,就收回了目光。

    “爸,大夫人,二夫人。”

    宋清晚跟三位長輩行了禮,纔跟着陸承頤入座。

    陸知毅的臉色十分的難看,他手側的桌上放着一份早上剛出來的報紙。

    “靖語,你先說說,這報紙上寫的到底是怎麼回事。”陸知毅的聲音裏有強忍着的怒意,可見這件事情對陸家造成的影響。

    “爸,報紙上寫的都是些子虛烏有的事情。”

    她還沒開口,陸承頤先代她回答。

    陸知毅將報紙狠狠的摔在地上,“這都已經人盡皆知了,還叫做什麼子虛烏有的事情?!”

    陸承頤面色不改的瞧着他。

    “是有人在栽贓陷害,針對陸家而來,而不是她。”

    “承頤!”

    陸知毅的火氣更重了,他這清白了大半輩子,結果到宋靖語這裏卻落成笑柄。

    “我今天叫你們過來,是想問問你,打算怎麼處理這件事情?”

    “報社那邊我已經讓人去查了,很快就會有消息,剩下的事情我會在兩天之內解決,您不必擔心。”

    陸承頤聲音冷淡。

    “現在所有人都看着我們陸家的笑話!”

    陸承頤冷笑,“您覺得我們丟了您的臉?”

    宋清晚坐在他的身側都能感受到空氣中透着的冷意,這哪裏像是父子?

    陸知毅剛想開口,宋清晚便道,“爸,不管怎麼說,這件事情是因我而起,我可以接受任何懲罰。”

    她想平順二人之間即將要爆發的火氣,所以也只能把自己攪和進去。

    陸承頤微微擰眉,眼神不悅的看着她,彷彿是覺得她在多管閒事。

    而且覺得她這個方式很愚蠢。

    陸知毅這纔將火氣壓了下來。

    “現在唯一能解決這件事情的辦法就是休妻。”

    此話一出,便引得在場衆人一怔。

    宋清晚愣住,原本是符了她的心意的,但是卻不該是在這種時候,如果陸承頤在這個風浪口休了她,不就等於坐實了她的罪名嗎?

    宋清晚不說話了。

    所有人都在等着陸承頤開口。

    他靠着椅子,抿着脣看着陸知毅,目光深邃而又冷冽,“休妻?當初我母親可能也有過這種想法,您不也沒做嗎?”

    花想容臉色變得微妙,疊在腿上的雙手換了個位置。

    “你!”

    陸知毅被他這句話氣的猛烈的咳嗽了起來,花想容忙輕拍着他的後背,“老爺,您別激動啊,有話好好說。”

    這是陸承頤第一次提起他的母親,宋清晚坐在他的身側,離得近,所以她能看到他眼底閃過的苦澀。

    他的心結,大概一直未解,只是此時突兀提起,讓人覺得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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