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你現在就處在輿論中心,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你還能做什麼?”
宋清晚胸腔涌出一番怒意,說話有些衝,“那也總比什麼什麼都不做的好吧?”
陸承頤知道她現在並不理智,所以不打算與她多說什麼,瞥了一眼晚香,淡淡道,“今日夫人不準離開這荷韻閣半步,不然我就爲你是問。.biqugev”
宋清晚看他已經轉了身,這纔開了口,“是不是沈家,你也打算見死不救了?”
她的聲音驀然就有些嘶啞。
“我還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陸承頤淡淡回答。
原本她還是抱着一點希望的,可是現在陸承頤不打算伸以援手,她真的想不到其他的辦法。
陸承頤的背影很快就消失在她的視線裏。
她的絕望,他似乎感受不到。
宋清晚站在門口好一會兒,迎着風雪,秀髮給寒風吹揚,單薄的身體顯得有些孤獨和無助。
“夫人,外面風雪大,先進來吧。”
她的臉和身體早就被吹得麻木了,心裏亂的沒有辦法靜下來。
晚香看她沒有動作,也只能在一旁默默的陪着她。
……
陸承頤從荷韻閣回來就直接去了書房。
趙副官已經往書房裏跑了三趟。
陸承頤正坐在書桌面前看報紙,上面的照片確實是沈志文和一個加藤和貴。
“總長。”
他雙眉緊擰,目光從報紙中擡起,看向趙副官。
“沈家情況如何?”
“沈家現在已經被人給堵了,這個手段和用在夫人身上的是一摸一樣的。”
他大膽的猜測,“只怕真正的幕後操作者不只是上官煜,還另有其人。”
陸承頤薄脣邊不由微微勾起了一抹冷笑。
“現在最想讓南平亂起來的人,你覺得是誰?”
“加藤和貴。”趙副官脫口而出。
“嗯。”
趙副官心中震驚,“您是覺得上官煜早就和加藤和貴勾結在一起了?”
“沒有充足的證據。”
趙副官有些憤然,“他上官煜竟然敢勾結東洋人!”
“現在去查這家報社,看是誰報道的沈家的事情,帶來見我。”
“是!”
趙副官下樓時正好碰上上樓的袁書瑤。
“夫人。”他微微頷首,算是打過招呼。
袁書瑤淺淺一笑,看了一眼書房的方向,又叫住了他。
“趙副官,等一下。”
“夫人還有事?”
“沈家的事情,你們打算如何處理?”
袁書瑤關心起沈家的事情,有些讓人覺得突兀。
“抱歉,夫人,這件事情不便透露。”
袁書瑤微微一笑,“沒關係,我只是想關心承頤,畢竟最近南平發生的事情太多了。”
“嗯。”
趙副官點頭,然後闊步離去。
袁書瑤走到書房門口,原本是要擡手敲門的,卻聽到陸承正在打電話。
“現在去沈家,想辦法將沈志文和沈知煙從後門送走,不要讓任何人看見。”
袁書瑤聽見這句話後,臉上表情變得微妙。
她收回了手,彎了彎紅脣,轉身離去。
書房這段路是鋪了地毯的,所以陸承頤並沒有聽見高跟鞋的聲音。
已經中午時分,現在事情發酵的程度一定很嚴重。
宋清晚心中焦急,她站在門窗邊,看着外面風雪狂吹,像極了如今南平的局勢,飄蕩不安。
“晚香,你去打聽一下,看沈家現在怎麼樣了。”
過了一會兒,晚香回來了。
“夫人,沈小姐想要見你,她就在門口等着。”
“快讓她進來!”
宋清晚提着裙邊就要往外跑,被晚香攔住,她的臉色有些不好看。
晚香支支吾吾道,“沈小姐被攔下來了,總長不讓她進來……”
她只覺得心間一涼,不懂爲什麼陸承頤能這麼絕情。
既然他不讓知煙見她,那她出去總可以吧?!
宋清晚也不撐傘,直接提着裙邊頂着風雪跑出了房間。
“誒,夫人……”
晚香慌張,立馬拿了傘跑出去跟上她。
她從遊廊方向跑出去,纔到花廳,便被人給攔住。
是陳叔。
似乎他是特意在這裏等着宋清晚。
他衝宋清晚搖頭,臉上神情複雜。
宋清晚身上染了風雪,細碎的頭髮已經被打溼貼在蒼白的面龐上。
“陳叔,連你也要攔我?”
她的眼圈有些微紅,哪怕她什麼都做不了,她也想陪着沈知煙。
以往自己那些艱難的時刻,她也曾奮不顧身的來幫助她。
可是現在這種無能爲力的感覺真的讓她很絕望。
老陳心中嘆氣,儘管不忍,卻還是道,“夫人,這是總長的吩咐,您和沈小姐不能見面。”
宋清晚緊緊的咬着脣,她站在原地不動,看着門口的方向。
心如刀割。
老陳目光突然亮了一下,“總長。”
她下意識的回頭,可還沒看清楚人,竟猝不及防的被人從身後一把抱起,他的手掌掌在她的腰間,固定着她以防她亂動。
“把自己身體弄垮了,也改變不了什麼,我要是你,就不會做這種賠本的事情。”
此時,男人說着這種無關痛癢的話。
他明明知道她在想什麼。
宋清晚緊緊的抓着他的袖子,主動向他示弱,語氣中含着懇求,“讓我見見她。”
“就算幫不了她,你也讓我跟她見一面。”
陸承頤眉眼中沒有半分心軟,那輪廓中蘊着的冷清也讓人感到如同被潑了一盆冷水。
他抱着她往荷韻閣的方向走去,宋清晚覺得自己的心像是在被螞蟻噬咬,她很清楚,沈知煙一定是走投無路纔會來找她。
眼淚一下順着眼角滑落,她忙偏過頭,不想讓他看見自己這幅模樣,以免襯了他的心意。
感受到手上有水珠滑過,他無奈,溫言道,“沈家的事情和你出在同一個時間段,就是因爲沈家和你我只能保一個,如果你和沈知煙見面,那這件事情你怎麼摘得清楚?”
陸承頤現在說的每一句話,她都聽不進去,只覺得耳朵嗡嗡的。
將她送回房間,又讓晚香將火爐點上升了房間裏的溫度。
宋清晚在牀上一言不發。
“沈家的事情,我會盡力。”
最後看她那副丟了魂的模樣,陸承頤纔出此言,“但是我也只能盡人事,聽天命,剩下的就只能看沈家的命運了。”
宋清晚這才轉過頭看了他一眼,能得到這句話,她的心也總算是安了一部分。
她認爲只要陸承頤願意去幫,那麼這件事情一定就能成。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陸承頤竟然能給她這樣的安全感。
“謝謝。”
又是如此客氣的一句話。
陸承頤心中不悅,但是也沒有再多說什麼。
“晚香,照顧好夫人。”
說完,他人已經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