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實際上,她已經漸漸地依賴麻黃。胡軍醫和晚香見宋清晚病情控制後就退了下去,只有陸承頤抱着宋清晚。陸承頤不忍心,一直握着她的手沒有放開,道,“會好起來的。只要沒有病痛,就用不到麻黃了。”“我沒事。”宋清晚只是厭惡這樣對藥物依賴得失態的自己,甚至連陸承頤上了牀也沒有在意到。“睡一覺吧,我會陪着你。”陸承頤替兩人拉上被子,輕輕地懷抱着她。陸承頤摟着宋清晚纖細的腰肢在牀上躺下,見她沒有牴觸,覺得一月之期定能讓她回心轉意。而然距離一月之約僅剩下兩週的時間。翌日,宋鴻銘來探望她,要與她商討母親入族譜的事情。宋清晚臉色不大好,整個人看起來病懨懨的,入春已經兩月,但是她卻還裹着厚衣,手上也總是拿着暖壺,不禁讓人覺得奇怪。她一度病重的事情都是被陸承頤壓下來的,所以宋鴻銘也無從得知她的病況。“你的身體看起來,似乎有些不太好,怎麼了?”有些難得,這還是第一次從宋鴻銘口中聽到關心的話語。“沒事,只是有些受涼,感冒了。”她淡淡回答,瞧了宋鴻銘一眼,又想起那天院子裏宋靖語死去的模樣,心下一窒,問道,“葬禮已經辦了麼?”“嗯。”宋鴻銘臉色蒼老了許多,鬢角兩旁生出許多白髮,讓人看起來頗爲心酸。宋鴻銘苦笑,“陸總長下了命令,不得聲張,所以也只是草草將人下葬,親人磕了幾個頭算是送別吧。”她握着暖壺,心裏卻是冷的。如果不是她對宋鴻銘還有利可用,那麼他應該是想殺了她去爲宋靖語報仇的吧?“對了。”宋鴻銘眉間的愁苦一掃而空,他衝宋清晚道,“我知道上次你秦姨和靖柔衝撞了你,所以這一次特地帶她們二人來給你賠禮道歉。”“她們現在就等在外面呢,若是你不想見,也無需爲難。”宋清晚心裏像塊明鏡似的,她太瞭解宋鴻銘做這些背後的目的了。她眼光直直的凝着宋鴻銘,也不說話。宋鴻銘反倒是被她瞧的有些不自在,他手放在椅子扶手上,又挪了挪位置,宋清晚的目光像是要刺穿他的肉骨一般,讓人心裏發涼。“怎麼這樣看着我?”宋清晚這才收回了目光,“陸承頤撤了你職?”“不算撤職,但是如今都未讓我復職,這樣下去,我只怕是也保不住這個職位了。”他嘴角的笑尷尬不已,看了一眼宋清晚的神色,才試探道,“清晚,不管怎麼說,以前都是爸爸做的不好,讓你受了委屈,但是我跟你保證,從今以後我會好好待你,這宋家永遠是你的後盾。”宋清晚皺眉,不願意再聽這些虛情假意的話。她有些頭疼的扶了扶額,“讓她們進來吧。”宋鴻銘忙不跌的拍了拍手,衝着外面喊道,“還不快進來。”不一會兒,秦曼便攜着宋靖柔一起進來了。宋清晚擡眸,向二人去,秦曼和宋靖柔今日倒是穿的十分的素雅,兩人手上還戴了黑布,應該是祭奠宋靖柔的。秦曼原本最喜戴金銀珠寶的,如今也不戴了,整個人都素素淨淨的,宋靖柔也是如此。看來宋靖語這件事情,對她們母女二人都是一個非常大的打擊。秦曼臉色蒼白,宋靖柔扶着她步至宋清晚跟前。她皺眉,秦曼卻開了口,語氣柔和。“清晚,今日我和你妹妹來,是特意來跟你道歉的,從前過往,是我們容不下你,纔對你做了這些事情,也是我斤斤計較,才容不下你的母親,如今靖語沒了,我也遭了報應,我只希望你能原諒我們。”宋清晚靜默不語,這讓她們母女二人有些尷尬。宋鴻銘狠狠的瞪了一眼宋靖柔,她面色瞬白,深吸了幾口氣,這纔不情願的開口。“以前,我那樣對我,是我的不是……”“夠了。”宋清晚皺眉打斷了二人,“你們到底有什麼事,直接說。”她們這些虛情假意讓宋清晚肌膚裏透出絲絲寒意,她並未覺得自己贏了,心裏只是越發的蒼涼和悲哀。“靖柔和景墨的婚事也應該往前定一定,總是這樣拖着,是不好的,所以我想讓你抽空回家,我們一家人好好的喫個飯。”宋清晚知道她們的計量,表面是讓她回家,實際上不過是想讓她攜着陸承頤一同回去,算是給足了宋家的面子,如果陸承頤都出面了,那麼花想容也沒有理由再對着婚事推三阻四的了。她眉間有些疲憊,緩緩起了身。“清晚……”宋鴻銘忙起身,生怕宋清晚拒絕,“這對靖柔來說是件大事,你這個做妹妹的,就幫幫她吧。”她不說話,背對着他們,晚香已經過來扶她要回屋裏去。宋鴻銘牢牢的盯住她不肯放,對她的耐心似乎也耗盡,便臉色黑了下來,沉了聲,“就算是看在靖語的面上,你也該幫一幫靖柔的吧!”宋清晚脣邊浮出一絲笑,總算是按捺不住情緒了。他們一家人都覺得宋靖語是她害死的,早就將這筆賬算在她頭上了,包括她的父親。“我會去的,放心吧。”她擡步的瞬間,宋鴻銘忙不迭的叮囑,“記得帶上承頤一同來。”晚香將人給送了出去,心裏替宋清晚覺得不公平。陽光悠悠灑在院子裏,宋清晚拿了一本書坐在院子裏的藤椅上,翻了幾頁,越翻心思越亂。“夫人,我真是不明白,爲什麼宋老爺要這麼對你。”晚香氣的不行,她一個外人都看不過眼去。說完,她一邊又去拿了毯子過來給宋清晚蓋在腿上。宋清晚垂下雙眸,想起自己外婆死時的模樣,還有她的母親,死時不明,卻背上了花間女子的不堪名聲。若不是有外婆,她早就死了。這些陳年舊事,就堵在她的心口,沉重如山,但是她不想再糾纏了,她想如外婆的期望一樣,好好的活下去,忘掉過去那些痛苦。這裏面,也包括陸承頤所帶給她的傷痛,既要忘掉,就所有都忘記。她擡眸,視線柔和的落在晚香身上。“去做些糕點,等星兒回來之後給他喫。”看宋清晚沒有再提此事的意思,她點了點頭,退了下去。晌午過後,陸承頤放下手頭上的事情,來探她。一進荷韻閣,便見她悠悠的靠着椅子,閉了雙眸,似乎是睡着了。晚香看到他來,正要出聲,被他止住。他已經很久沒有看宋清晚睡的這麼恬靜,不忍吵醒她,所以刻意放輕了步子。<divid="book-bott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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