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山此話一出,四房人全都驚呆了,可能在別人家二兩銀子一家人忙一忙,幫着乾點兒活,再打打零工,擠擠也就出來了。”
“可是在李家,一年倒是有大半年的時間都是喫糠喝稀的,孩子們的衣服是補丁摞着補丁,過年才能穿上一條沒有補丁的褲子,讓這樣的家裏面不管是拿出二兩的銀子還是以工抵債,還是以物抵債,那可是比登天還要困難呢。
“爹,我們,我們哪有錢啊?”說話的是李大山的大兒子李全友,三十七八歲的漢子,因爲生活的重擔已經提前衰老了,手上都是乾裂的口子,稍微有些渾濁的眼睛裏有着幾乎絕望的神色。
張氏憋了半天還是沒忍住,“爹,娘,咱們家的收入銀錢都在你們老兩口兒的懷裏揣着呢,平時我們連買個頭繩兒的錢都沒有,家裏的孩子餓的哇哇哭,我這個做孃的,兜兒比臉都乾淨,硬是不能買上半塊餅子給孩子,讓我們拿什麼去還蘇家啊?”
張氏這一出聲兒,剩下的三個妯娌也不幹了,一年到頭兒連口飽飯都混不上,誰家像他們家這麼窮啊,還二兩銀子,就是讓他們賣命也得看看有沒有人願意買啊。
“爹,這也得有個章程吧,我們要是去還債去了,這家裏的活兒我們可就顧不上那麼許多了。”張氏用手指甲撓了撓自己的鼻子說道。
“怎麼就是事兒那麼多,反正這話,你爹說到這兒了,你們四房一房二兩銀子,這話我也會跟蘇家說的,要是你們不想還,那也可以,哪個不想還,就出人吧。”
“或者你們是想分家另過,要是你們有蘇家二房的能耐,我拍着巴掌歡迎,到時候,也接濟接濟窮親戚,我和你爹也享享兒孫的福,就怕你們有那個心,沒那麼大的腦袋。”
崔氏凌厲的眼神兒掃過四房的人,這話說的跟刀子似的,逼着他們不得不應下了二兩銀子的債務。
張氏可不想讓丈夫去徭役或者兵役的任何一個,張氏的丈夫是個能幹活兒的,平時不忙地裏的活兒,就去縣城打短工,幫地主幹活兒什麼的,每次回來都能私下裏藏個十文八文的。
雖然實在是少了點兒,不過積少成多,二兩銀子對於張氏來說,還是拿得出來的,不過,她手裏這麼多年也就攢了十兩銀子,一下子拿走了二兩實在是心疼的胃都抽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