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樂顏又說道:“所以我纔不告訴你,所以我今天才跟着他走了。我是想借此機會,和他把話說清楚。我說完了。”
她也解釋完了。
她的想法,一直都是這麼的簡單。
她不想瞞着傅君臨的,她只是不想把事情鬧大。
她也不想影響池夜的星途。
可是……傅君臨偏偏要把事情鬧大。
現在,事情的發展,已經越來越偏離時樂顏的想法了。
傅君臨問道:“這就是你全部的理由?”
“對。”她和他陰沉的目光對視着,“我一開始就是不想讓你知道,我會和池夜私下說清楚。誰知道……事情還是沒有按照我的預期。”
傅君臨知道了。
池夜……也危險了。
她和池夜的私事,一下子鬧大了。
兩個人對視着。
他看着她,她看着他。
許久,傅君臨說了一句:“從頭到尾,時樂顏,你考慮過我的感受嗎?”
“我一直都有考慮你啊。你每天那麼忙,處理那麼多的事情,我不想這些小事,讓你煩心。”
“別的男人,公開表白我的妻子,你覺得這會是小事?”
別說傅君臨這樣的人物了。
就算是普通的男人,都會認爲,身爲丈夫的權利和尊嚴,被挑釁了。
時樂顏回答:“你和池夜的身份都不一般。我能怎麼做?我告訴你,然後你去毀了池夜,或者你們兩個大鬧一場?”
傅君臨冷冷的說了一句:“你還是不懂,我爲什麼會生氣。”
他的眼神,那麼的陌生,那麼的讓她覺得壓抑,胸口悶得難受。
咬咬脣,時樂顏看着他,心底壓抑着的情緒,也一下子就上來了。
“是,我不懂,我從來都不懂。我一直都不懂,你到底在想什麼,你要什麼,你做什麼。對你來說,我就是頭腦簡單,做什麼事都做不好,只能依附着你生活的蠢貨!”
氣氛一下子就變了味道。
“你做錯了事情,你隱瞞我,你跟着別的男人跑了……時樂顏,你做錯了這麼,你現在還來跟我發脾氣?”
“你能不能站在我的角度,爲我想一下啊傅君臨!”她說,“我不想因爲我,毀掉池夜的前途,也不想你擔心。”
“那你就理直氣壯,這麼有底氣的隱瞞我嗎?”
時樂顏回答:“因爲我很清楚,不管是誰追求我,不管是誰喜歡我,我只會是你傅君臨的妻子,只會是傅太太,不會被任何男人所動搖啊!”
她說到後面的時候,越說越激動。
傅君臨看着她。
時樂顏氣不過,又說了一句:“如果我要是想着和別的男人有什麼,故意隱瞞你,給你戴綠帽子,你怎麼發火都不過分啊!”
說着說着,時樂顏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
總之,就是一肚子的委屈。
越想越委屈。
她到底做錯了什麼?
池夜喜歡她,是她能控制的嗎?
她就是去看了一場演唱會,結果池夜當衆表白,把她推上了風口浪尖,這是她能控制的嗎?
池夜假裝送快遞的,一見到她就把她拉着狂奔,是她能控制的嗎?
傅君臨不說話,看着她。
明明該是他生氣的事情,到現在,卻是變成了她在這裏肆意的發火。
她時樂顏憑什麼?仗着什麼?
不就是他愛她,縱容她,寵她,慣着她麼!
時樂顏見他不說話,乾脆一股腦的,把自己想說的,都給說出來了。
她也不去想後果了。
“你們男人,你,池夜,口口聲聲說着喜歡,其實根本就沒有爲我着想!”
“池夜要是爲我着想,在知道我是你的妻子之後,就該把這份感情,默默的藏起來。而不是讓我處於現在這樣尷尬爲難的境地。”
“你知道我不想因爲這些,影響池夜的事業。你就不該這麼的咄咄逼人。”
“不管怎麼說,愛情是沒有錯的啊,它萌芽了,是錯誤的,那就掐滅,爲什麼要把愛情本身給摧毀呢?”
說到最後,時樂顏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
總之她想到什麼,就說。
什麼愛情不愛情的!狗屁愛情!
傅君臨這才問了一句:“說完了嗎?”
“說完了!”
“你還覺得委屈了?”
時樂顏理直氣壯的回答:“我當然委屈!”
“那我呢?”傅君臨反問道,“我當然知道,你不會和池夜有什麼,我也不會允許,你們之間有一星半點的越界行爲。”
“那你還生氣!還在這裏不停的逼問我?”
傅君臨回答:“是因爲你隱瞞我,是因爲你跟池夜走了。”
他的語氣,倒是很平靜,一點也沒有時樂顏的激動委屈。
傅君臨現在都不敢回想,他眼睜睜的,看着時樂顏坐上池夜的車,揚長而去的時候……
他的那種心情。
這輩子,傅君臨沒怕過什麼。
但現在,他唯一害怕的,最怕的,就是失去時樂顏。
傅君臨也萬萬沒有想到,有這麼一天,時樂顏會在這樣的情況下,看了他一眼,就決然的上車離開,頭也不回。
她沒有絲毫的留戀。
那一刻,那一秒,纔是真真正正,狠狠紮在傅君臨心上的一刀。
鮮血淋漓。
他無法接受時樂顏那樣的離開。
哪怕,是一瞬。
那一瞬,都足以給傅君臨重創。
時樂顏一怔:“我……我當時想的是,趁着這個機會,把話說清楚。”
“於是,你就不聯繫我?”
“我……”
傅君臨說道:“從頭到尾,時樂顏,你沒有給我打過一個電話,發過一條信息!”
時樂顏怔住了。
好久好久,她忽然擡手,握住傅君臨的手腕:“對不起,這是我的疏忽。”
傅君臨卻猛然抽手,揮開了她。
時樂顏的手,就這樣的被他給揮落,垂在身側。
“我有錯。”時樂顏繼續說道,“這件事,我們兩個都應該冷靜一下,檢討自己。”
傅君臨薄脣微啓:“時樂顏,你到底……還是仗着我寵你,纔會在我面前,這樣的肆無忌憚!”
時樂顏聽到他這麼說,只是苦笑了一聲:“是,你寵我,你慣着我,你縱容我。我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