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不能理解。”
小煙說道：“就像傅太太您，現在是名正言順的身份。可，您過得，也並沒有很好。”
“我本來可以過得很好的……”時樂顏自嘲的笑了一下，勾起嘴角，“是我辜負了他。”
小煙心裏一動，問道：“那，你沒想過去挽回他，去彌補嗎？”
“我試過，但他不接受。反而，他以更重更疼的方式，來傷害我……”
時樂顏垂眼，用勺子輕輕的攪拌着，杯子裏的咖啡。
小煙看着她。
其實，小煙最羨慕的，就是這位傅太太。
因爲她得到了傅君臨全部的愛。
哪怕恨到極致，也是因爲，曾經愛到極致。
“到今天這個地步，他……做了這樣的事情，你恨他嗎？”小煙問，“你，還愛他嗎？”
這個問題，實際上，是小煙替傅君臨問的。
他在那頭聽着。
而時樂顏不知道。
這樣的情況下，時樂顏的回答，應該是真心實意的吧。
“愛又怎麼樣？恨又怎麼樣？”時樂顏回答，“沒有意義了。”
“怎麼會沒有意義。”
“我愛他，”時樂顏說，“可是我們不會再在一起了。我恨他，可我也不會選擇……原諒他了。”
小煙笑了起來：“這樣啊……”
“抱歉。”時樂顏忽然待不下去了，“是我不好，是我沒有考慮周全，自作主張的認爲，你會想要嫁入傅家。”
“沒關係。”
“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我不是故意的。可能每個人的追求不一樣，你和安珊不一樣。”
小煙笑的更加燦爛了：“哪有正室，這麼跟我這個小三說話的？”
“我……我，”時樂顏有點語無倫次，“說起來，我該恨你的，該看不慣你的。但是，我，我現在並沒有這種感覺。”
“我也沒有任何敵對你的心思。”
時樂顏落荒而逃：“對不起，今天的事情，是我的錯。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就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吧。”
她匆匆的走了。
小煙看着她的背影，慢慢的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裏。
爲什麼她不討厭時樂顏？
因爲，她知道，自己跟時樂顏的差距，有多大。
大到，她這輩子用盡全力，都沒有辦法跨越。
而安珊不一樣，安珊不知道傅君臨多愛時樂顏，以爲能夠取代。
不能的，誰都取代不了，時樂顏在傅君臨心裏的位置。
小煙拿起手機，取消靜音，輕輕的對着手機那頭說道——
“她已經走了。”
“嗯。”
傅君臨低低沉沉的，應了一聲，然後，直接掛斷了電話。
小煙收起手機，喝了一口咖啡。
嗯……很苦，沒有放糖。
時樂顏啊，什麼時候，我能比得上你，在他心裏的……
萬分之一。
………
傅氏集團。
傅君臨盯着手機，端坐在辦公桌前，後背筆直。
時樂顏和小煙的對話，他聽得一清二楚。
他也終於明白，時樂顏想做什麼。
原來，她是希望小煙能夠吹吹枕邊風，勸他離婚，然後，小煙上位。
時樂顏能夠做出這樣的事情，說明，她對他，已經徹底的失
可是，時樂顏千算萬算，沒有想到的是，他跟小煙，根本就不是那麼回事。
拳頭緊緊的攥着，手背青筋凸起。
時樂顏總是有無數種辦法，來挑起他的怒氣！
傅君臨猛然起身，往外走去。
易城見他出來，馬上跟上：“傅總，您要去哪？”
“見客戶。”
易城說道：“行程表上的時間是……”
“不知道提前嗎？”
“是，傅總，我馬上聯繫對方。”
好巧不巧的是，傅君臨剛出電梯，在公司大廳裏，就看見了時樂顏。
她拎着包，低着頭，走得很慢，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易城提醒道：“傅總，那是太太。”
“還用你說？”
易城：“……”
怎麼自己今天，說什麼，在傅總眼裏，都是錯的啊。
傅君臨停下腳步，單手插在西褲口袋裏，就這麼靜靜的看着時樂顏。
大廳裏的其他人，看見這個場景，都繞着走，能避開多遠是多遠。
這傅總跟太太的關係……大家心裏都清楚。
一觸即發。
時樂顏走着走着，只顧着看自己腳下的路。
她發現，面前的地板上，倒映着一個人影。
這影子，看起來，好像還有點熟悉啊……
時樂顏擡頭，和傅君臨的眼神，正好對上。
她一驚，連忙往後退了兩步，腳步太快太突然，她還踉蹌了一下。
易城伸出手，作勢要去扶她：“太太，您小心啊。”
時樂顏穩住了腳步，擺擺手：“沒事沒事。你們……怎麼在這裏站着啊。”
易城看了一眼傅君臨，不說話了。
時樂顏馬上秒懂：“……早啊，傅君臨，沒想到在這裏遇見了。不然的話，在家，可是看不到你的人影。”
“去哪了？”他問。
“這是我的個人自由和隱私，你……沒有權利過問吧？何況，我們現在正在協商離婚。”
“你想離婚，是吧？”
時樂顏點點頭：“對啊。你怎麼一副今天才知道的樣子。”
“可以。”
“啊？”
她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可以？
傅君臨答應了？
就在時樂顏心臟砰砰直跳，有點無法接受，這突如其來的現實之後……
傅君臨馬上給她澆了一盆冷水。
“可以讓你體驗一下，跟我打離婚官司，是什麼感覺。”傅君臨說着，側頭，“易城！”
“在，傅總。”
“聯繫律師顧問團，派一個人出來，先跟她交涉一下。”
“是，傅總。”
“另外。”傅君臨強調，“告訴律師，我不同意離婚，不管什麼情況，什麼條件，我，不同意。”
時樂顏咬了咬牙。
但是，她面上，還是擠出了一絲笑容：“好。你能夠派律師跟我交涉了，那麼，我也算是成功的，邁出了第二步。”
傅君臨冷冷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毫無感情。
他邁開長腿，從她身邊走過。
擦肩而過。
距離近到，時樂顏能夠聞到他身上的味道。
和以前一樣，沒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