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景堯慢慢俯身，薄脣擦過她的臉頰，落在她的耳畔：“你還有……你這個人。”
“我這個……人？”
“我要人，不要一夜的歡愉。”霍景堯說，“雲亦煙，你還有婚姻可以做爲籌碼，懂麼？”
她一瞬間就瞪大眼睛。
她是在做夢嗎？還是霍景堯在說夢話？
婚姻……
那不就是，她要嫁給他？
“你纔是真的瘋了吧……”雲亦煙好久好久纔回過神來，“霍景堯，你要跟我結婚？”
他應道：“沒錯。嫁給我，我就放了聶銘。”
雲亦煙都忘記要眨眼了，目光一直都隨着霍景堯而移動。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有朝一日，她可以離霍景堯這麼近，可以成爲他的妻子，成爲和他同牀共枕的人。
他的妻子，霍太太啊……
雲亦煙以前都不敢想，甚至還覺得，霍景堯要是娶了別的女人，結婚了，那麼她也許會大鬧婚禮現場。
可現在……她會成爲他的妻子。
“還是不願意？又猶豫了？”霍景堯的眼神驟然變冷，“雲亦煙，我給你十秒鐘的考慮時間！”
他說完，鬆開她，直起身，身姿挺拔又高大，嘴裏機械般的倒數着——
“十，九，八，七，六……”
“等等！”雲亦煙完全亂了，手足無措，“你要娶我嗎？我們結婚？領證的那種？”
“五，四……”
“結婚證是受法律保護的！”
“三……”
“這不是兒戲！”
“二……”
“結婚了再離婚，就不是那麼容易的了！”
“一……”
“嫁！”十秒倒數結束，雲亦煙跺了跺腳，“我嫁。”
霍景堯嘴角邊露出一抹極淡極淡的笑意，很快就收起，如果不仔細看的話，根本不會發現。
這笑，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這是你親口答應的，”霍景堯側身，拉開了車門，“上車。”
雲亦煙問道：“去哪？”
“當然是去民政局。”
這一切真的像是做夢。
雲亦煙站在辦理結婚證的窗口，手移到自己的大腿處，狠狠的擰了一下。
痛……
這是真的，她要和霍景堯結婚了。
嫁給他，曾經是雲亦煙最大的夢想。
但她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結婚，聽起來神聖而莊嚴的兩個字，出現在她的生活裏時，會這麼的隨便。
霍景堯站在她身邊，提筆簽字，提交各種證件，從容不破，像是在辦理一個無關緊要的手續。
她握着筆，指尖發白，就是下不去手，簽下自己的名字。
雲亦煙四周看了看，其他前來辦理結婚的小情侶，都是手牽着手，像是連體嬰兒似的，連眼神對視都流露出濃烈的愛意，臉上掛着幸福的笑容，精心打扮。
她和霍景堯站在這裏，顯得格格不入。
辦理結婚的工作人員……也看出來了。
她先是打量了一下霍景堯，心裏覺得，他這樣一表人才俊朗風流的男人，不像是騙子。
&
nbsp;她又看了一眼糾結着不敢下筆簽字的雲亦煙。
霍景堯微微側身，雲亦煙能夠感覺到，他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
她趕緊看了他一眼。
但是她不敢看他太久，掃了一眼又收回，只看見他漆黑的眼眸裏，似乎一絲……緊張。
緊張？怎麼可能！
霍景堯緊張什麼，結婚是他提出來的！
一定是她看錯了。
“額……是的，是我自願的。”雲亦煙說，“我願意結婚的。”
“那你怎麼一直猶豫不簽字呢？”工作人員很是負責的說道，“如果你受到了威脅，或者遇到了任何問題，請及時跟我說，我們一定會幫助你的！”
“沒……”
“我還是第一次看見，來登機結婚的人，像你們倆這樣，看起來沒有一點恩愛感。”
霍景堯淡淡說道：“她只是不太適應新的身份。”
“是啊，”雲亦煙回答，“結婚了，領了證，就是爲人妻了。我不再是管好自己就可以，也不是一個人了……”
工作人員笑了：“原來你是在擔心這個啊。沒什麼的，慢慢適應，你們兩個組成小家庭，以後還會有孩子，面對各種各樣的問題。”
霍景堯和雲亦煙異口同聲：“……孩子？”
“可不，結婚了，不就要生孩子。”工作人員說，“來來來，這邊拍照。”
拿到結婚證的時候，雲亦煙真的很恍惚。
她沒想到自己會和霍景堯結婚，真的。
捏着結婚證，她擡頭問道：“可以放了聶銘嗎？”
他本來臉色正常的，聽到這個名字，一下子就沉了下去：“你就這麼關心他。”
“我來和你登記結婚，不就是爲了讓你放了聶銘……”
霍景堯擡腳就走，直接把她甩在身後：“我從不食言。”
看着他的背影，雲亦煙也不知道自己哪裏得罪他了，這本來就是說好的事情啊。
“哎，等等，”她突然想到一個問題，追了上去，“你跟我結婚了，那，莫盈盈呢？”
霍景堯頭也不回：“跟你無關。”
“她纔是你的正牌女友吧？”
“女友？我承認過嗎？”
雲亦煙一怔。
“只有你，纔是我的妻子，”霍景堯說，“雲亦煙，從現在從此刻開始，記住自己的身份！”
“莫盈盈她……”
“她和聶銘一樣，以後，你都不要再在我面前提起。”
雲亦煙小聲的自言自語：“這麼兇幹什麼啊，莫盈盈本來就是和你關係不一般啊，說都不讓說了？”
低頭，她看着自己手裏的結婚證，心情更鬱悶了。
不對勁啊……
她是霍太太了，是他的妻子，她還這麼含蓄做什麼？
看着霍景堯上車，雲亦煙麻利的坐上副駕駛，把結婚證往他身上一扔：“我們談談。”
他繫上安全帶，看也不看她一眼：“說。”
“我們現在是合法夫妻，我是你唯一的妻子，我可以行使我身爲霍太太，該有的權利吧？”
霍景堯這才吝嗇的瞥了她一眼：“是。”
“那麼，我現在要行使霍太太的第一個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