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居然會有一個這麼奇葩的親生母親，也真的讓人意外。
雲亦煙加了一會兒班，才把手裏的事情處理完畢，她長鬆了一口氣，往椅子上一倒，閉着眼睛。
昨天晚上接了媽的電話，她以爲，媽今天還會繼續狂轟濫炸，不停打電話要錢，直到她接爲止。
沒想到……風平浪靜。
雲亦煙總覺得有些古怪，可又說不上了哪裏不對勁。
“叩叩叩——”沉穩而有序的敲門聲響起。
“進。”
雲亦煙直起身，坐好，看着門口。
她先看到的是一雙黑色的皮鞋，再往上是高級手工西褲下包裹着的大長腿。
霍景堯？
他怎麼來了？
“還沒工作完？”他反手虛掩上門，看了一眼手錶，“該喫午飯了。”
“我會喫的。你來做什麼？”
“一起喫午飯。”
雲亦煙的表情看起來就很抗拒：“一日三餐，我們就午餐沒有在一起喫。現在，你連午餐都不放過了？”
霍景堯自顧自的說道：“我已經訂了位置，就在對面。”
她咬了咬脣，他這種先斬後奏的方法，讓她很不爽。
“我沒空，”她說，“你自己喫吧。”
霍景堯沒有回答，只是走到沙發處坐下：“那就等你有空。”
得，還耍賴了。
“霍景堯，”雲亦煙儘量的保持着心平氣和，“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他淡淡反問道：“你覺得我能做什麼？”
“你……真的沒什麼事？”
霍景堯這麼反常，不可能無事發生的。
有一句話是怎麼說的來着，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安心。
雲亦煙認識他這麼多年以來，他來自己公司的次數，用一隻手就能數得清楚。
“有。”霍景堯點頭，“但我現在餓了，沒心情說。”
雲亦煙；“……”
他還能再無恥一點嗎？
餐廳裏。
侍者拿來菜單：“兩位需要點什麼，請下單。”
雲亦煙隨意的翻着，點了三四樣自己喜歡的，又遞給他。
點完菜之後，兩個人之間就陷入了沉默。
雲亦煙一邊喝水，一邊打量着霍景堯，不知道他到底有什麼事要跟她說。
但，比定力站在事情，她肯定是不如他的。
“現在可以說了吧？”雲亦煙最先開口，問道，“到底什麼事？”
“也沒什麼，就是你昨晚接的那個電話。”
她心裏咯噔一下，他當時全都聽到了？
雲亦煙正要埋怨他下次不要偷聽她講電話，就聽見他說：“今天上午，岳母來我公司了。”
她剛喝進去的那口水，就這麼卡在喉嚨裏面，嗆得她連連咳嗽，面色都漲得通紅。
霍景堯皺眉，想去幫她拍拍後背順順氣，但看見她往後躲的動作，又把手收了回來。
“你……咳咳咳，你說什麼？”雲亦煙問，“我媽來你公司了？”
“嗯。”
“她怎麼會找到你那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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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話長。”霍景堯回答，“我讓周望安排她住下。等會兒，你要過去見她嗎？”
過了幾秒，她問：“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她用的是肯定的語氣，而不是反問句。
霍景堯輕點了一下頭，承認了。
就算，他昨晚沒有撞見她接電話，今天見到雲母的言行舉止，也都能明白了。
一種難以言喻的羞恥感，傳遍了雲亦煙的全身。
她覺得自己好像是被扒光了所有的衣服，站在霍景堯的面前，讓他看盡了笑話。
氣氛稍稍變味了。
“我知道也沒什麼，”霍景堯看着她，“早晚會知道。因爲，我們是夫妻。”
“夫妻，也有自己的隱私，和不想說的事情。”
“我沒有逼你說，我也沒有去窺探你的隱私。”
雲亦煙卻更覺得不堪：“是，你沒有，是我媽先去你的公司。只不過，在你看見她的時候，你爲什麼不打電話告訴我？而是現在，才說出來？”
不等霍景堯回答，她那點自尊心，已經全部都破碎了。
彷彿，被他踩在腳下。
“你是想看我笑話嗎？”雲亦煙的聲音裏，都帶了一點哽咽，“像看我和聶銘的笑話一樣，如今再看着我和我這個原生家庭的笑話！”
霍景堯沒有想到她會這麼說，看着她發紅的眼眶，他的心一下子揪了起來。
“我沒有這個意思。”
雲亦煙也意識到了自己的情緒失控，以及失態。
可是，她控制不了自己。
原生家庭，一直都是雲亦煙永遠的痛。
“在你霍景堯面前，我大概沒有哪一次，可以在你面前挺直腰桿。以前我喜歡你，你對我避之不及。後來我和聶銘在一起，更不能再和你有多餘的來往。”
“現在，我成爲你的妻子。但我有這樣的家庭，暴露在你的面前，毫無面子和尊嚴可言。”
“你看盡了我各種醜態，各種……”
說到這裏，雲亦煙的眼淚已經掉下來了。
她不停的眨眼，飛快的抽出好幾張紙巾，擦了擦眼淚。
爲什麼現在的自己，這麼容易掉眼淚啊。
雲亦煙很討厭哭，她不想哭的，爲什麼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淚腺。
霍景堯不知道該說什麼，怕說了，反而更刺激她，只能抿了抿脣，一言不發。
“如果你後悔了，覺得這樣的我，一點都配不上你，和你想象中的雲亦煙，完全不一樣，不該坐上霍太太的位置，那，”她說，“我們可以離婚。”
霍景堯的眉頭，頓時高高皺起，都可以夾死一隻蒼蠅了：“你說什麼？”
“結婚是你提的，同樣，你也可以離婚。”
“雲亦煙！”他也不自覺的揚高了聲音，夾雜着怒氣，“你能不能，不要隨便就提離婚！”
“是你想離婚啊！”
“我沒說過，是你在說。”
雲亦煙愣了愣：“那你不想離婚？”
“不想！”霍景堯重重的回答，“我結婚的時候，就沒想過離婚。你雲亦煙，這輩子，都是我霍景堯的妻子！”
她眨眨眼，都忘記要哭了，錯愕的看着他。
霍景堯又說道：“我只是想和你商量，該如何解決，你原生家庭的事情。公司人太多，不方便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