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瑤看着突然口氣不好的舅舅,與胡向南對視一眼,輕輕開口:“舅舅,你這是喫火藥了。.藍姐自己都不着急,你着急個什麼勁。”
難不成一直沒有春天的舅舅,春天來了?
胡東一噎:“我哪裏替她着急,我這是看不過去。一個女人守着兩個半大的孩子,一個身體不好的婆婆,還要守着一個作坊,我都有些看不下去。”
“舅舅,你不會是對人家藍姐有意思,所以替人家着急了吧。這事簡單呀,你要是覺得藍姐太辛苦,以後有空幫幫她不就成了。”金瑤打趣着胡東。
“去,去。”
想到晚上的飯局,金瑤不敢怠慢。
晚上六點的時候,金瑤準時出現在政府大院的門前,正發愁賀局長在哪一棟,袁廠長推着個自行車過來了。
賀局長家並不大,就是標準家屬房的樣子,兩室兩廳。
沙發,電視,電話都有。
但陳設簡單,看不出有貴氣的地方。
“都來了,先坐,還有兩個菜就好了。”賀局長繫着一條圍裙忙碌在竈臺前。
金瑤有些意外,沒有想到是賀局長親自下廚。
“賀局的夫人前兩年走了,這麼些年賀局一直帶着女兒單過。”袁廠長解釋着。
金瑤點點頭,原來是這樣。
“姐姐。”袁枚從房裏竄出來,高高興興的坐到金瑤跟前:“姐姐,聽我爸說,你要辦廠呀,你真厲害。”
“姐姐,那你不上學了嗎?”
“要的。”
袁枚想了一會,想不出來又要上大學又要辦廠這如何分身,乾脆不想:“姐姐,我可喜歡你了。”
她一想起姐姐那天晚上那種生人勿近,俠氣橫生的樣子,就喜歡的不行。
這就是女俠氣質,小說裏的女俠就是姐姐這種樣子。
金瑤滿臉黑線,所以說,她是被一個小女生給表白了。
指了指對面的胡向南:“那天晚上是他救了他,你要喜歡,是不是應該歡他。”
袁枚腰一挺,一臉正氣:“姐姐以爲我是白眼狼麼?姐姐救了我,我卻要奪姐姐所愛。”
想到什麼,袁枚笑的賊:“我那天晚上可是看見了,你們手拉着手。”
袁枚說着兩隻手的中指碰了碰,笑的那個曖昧,金瑤都想拿塊布擋着。胡東正與袁廠長在說話,耳朵卻是沒閒着,聽到袁枚說瑤瑤與胡向南牽了的手,順手拿起邊上的一個雞毛撣子就往胡向南身上招呼:“你個臭小子,誰允許你牽瑤瑤的手了,我同意了麼?”
胡向南當然不能讓他打着,善意的提醒:“東叔,這裏可是賀局長家。”
胡東白了他一眼,他就知道,這小子從來沒安好心。
“你給我等着,回家再跟你算賬。”
袁枚把這一幕看在眼裏,笑的更加曖昧:“姐姐,你們家裏不同意你戀愛呢,向南哥哥看着好可憐。”
哈哈,在家人的眼皮底下談戀愛一定很刺激。
金瑤:“……”
這孩子怎麼了,她怎麼覺得對方比她還興奮。
“阿枚,快點幫着上菜,家裏來了客人也不知道招呼一下。”賀局長在廚房那裏喊了一聲。
賀局長看了她一眼:“不能。”
“爲啥。”
“好男人大都在大學裏。”
“歪理。”袁枚也不惱,反正她現在也沒有喜歡的男生,要是有喜歡的男生再說。
賀局長的手藝不錯,五菜一湯,有聲有色,真看不出來一個堂堂的大領導還會做菜。
從政府大院出來,胡東喝的高了點,一直摟着胡向南說個不停:“向南呀,你可不能欺負我家瑤瑤,要不然,我就把你印成照片,滿世界的發,讓你的仇人找上門來。”
胡向南嘴角一抽,這也行?
“舅舅喝多了,就在附近找個地方住下吧。”金瑤無奈。
胡向南看着她,眼裏的柔情深了幾分:“有時候我都想一輩子不要記起來,我們這樣過一輩子也挺好。”
金瑤聽着他牛頭不對馬嘴的話:“你也喝多了?”
胡向南失笑:“沒有。”
金瑤沒有好氣:“看你也喝多了。”
胡向南看着她走在前頭的身影,搖搖頭失笑,現在這樣也挺好的,好的就像一場夢。
用身份證開了房,讓胡向南招呼舅舅,她自己回到了房間。
明天早上還有一場大會要開,晚上她得早點休息。
迷迷糊糊中,發現有人進來她的房間。
幾乎是一躍而起,手腳齊用,瞬間掐住了對方的脖子。
“是我。”胡向南哪裏見識過金瑤如此利落的身手,有些傻眼。
金瑤的意識這才清醒,鬆開他:“大半夜的你來我房間幹嘛。”
這是她前世的自然條件反射,好在她手上沒槍,要是手上有槍,胡向南早就成了槍下鬼。
胡向南的臉色已經鎮定,有些事情他不想問,就像對方也不許較他的身份一樣:“舅舅發燒了,喊了你幾句沒應,門又沒鎖,就進來叫醒你。”
金瑤神情一頓,秀英輕輕蹙起:“舅舅發燒了?”
“是,我摸着燙,想來是發燒了。”
“過去看看。”
胡東的確是發燒了。
滿臉通紅,嘴裏哼哼唧唧的,不知在說什麼。
“酒量不行還硬喝,這下遭罪了吧。”金瑤看着胡東,頭疼的不行:“這會也不知藥房關門了沒有,要不你去外頭看看,給舅舅買點退燒藥回來。”
“好,你看着他,我出去看看。”
酒能誤事,這話果真不假。原本想要睡個好覺的,結果,舅舅發燒了,不僅讓胡向南發現了她的身手,這個晚上也沒法睡覺了。
擰了一帕冷水毛巾敷到舅舅的額頭上,看着舅舅痛苦的樣子,心裏只有一個想法,舅舅的確老大不小了,該成個家了,病時有人疼,有心事時可與人說。
舅舅今年三十有二了吧,這個年紀在這個年代還沒結婚,的確是有些老了。
“豔子,你不要走,不要……”正在說胡話的胡東突然坐起來大喊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