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個人懶，習慣了獨來獨往，讓她天天與一幫小女娃子上演寢室宮心計，她只覺得心累。.
第二天中午喫過飯後，她便去宿舍老師那裏打報告了，說要自己在外頭住，不住在學校。
大學裏的學生都是成年人了，住校不住校的，學校並沒有強制，只要你在學校備註一下就行。
宿舍老師看她的眼光有一些不一樣，那種眼光帶着不屑，聯想到自己好幾天都是那麼晚回來，金瑤知道宿舍老師肯定想歪了。
宿舍老師怎麼想的，她不想知道。好在下午沒課，她可以出去找找房子，順便去超市替趙姐換會班，讓她回家休息一會。
房子就租在倉庫的附近的一棟四合院的二樓，是一間單間，廚房衛生間都有，每個月房租十五，金瑤看中了這間房子安靜，就租了下來。
“趙姐，怎麼樣，忙的過來嗎？”金瑤給趙姐買了一份飯過去，這會是中午，來買東西的客人不少。
趙春蘭頭也沒擡：“還行，你怎麼過來了？下午沒課。”
金瑤上前接手她的工作：“嗯，你先喫飯，我來。”
“好。”
“金瑤，咱們店的生意不錯，我與明軒兩人上班人手明顯不足，你得再招一個全職的纔行。”趙姐是個心直口快的人，有什麼說什麼。
金瑤點頭：“外面的招人牌子沒撤，一直沒人來。”
快到三點的時候，趙春蘭回去，明軒過來了。
今天的明軒換了個髮型，她那頭招人眼的捲髮已經不見，取而代之是一頭短碎髮。
碎碎的，看着特精神那種，就連耳朵上那一對對招人眼的耳環也不見了，只留下幾個耳洞。
“換個頭髮換種活法。”明軒之前節基本不主動說話，今天的她看着金瑤，來了這麼一句。
“這個髮型挺好看的。”人只要真的下定決心過另外一種日子，力量會很大。
“昨天晚上謝謝你，要不是你，我連活下去的勇氣都沒有了。”明軒低頭看着腳。
“每個人想要什麼生活都是自己選擇的。”金瑤笑笑，只要她自己不再墮落下去，任何人都可以拉她一把。
相反的，如果她自己想要墮落，沒有人可以救她。
明軒臉上卻露出爲難：“洪哥那些人不是一般的小混混，他身後的勢力很大，我是擔心他們因此會爲難你們。”
“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們，這樣有利於我們端掉他們。”一道鏗鏘有力的男聲自她們頭上傳來。
明軒擡頭，才發現是昨天晚上那名教官。
金瑤笑了一句：“席先生，你查案都查到我這裏來了，還真是敬業。”
席向南對着她笑不露齒：“借你的員工一用，一會還給你。”
金瑤指了指樓上：“去樓上我辦公室聊。”
明軒雙手放在雙腿上，心中忐忑不已，雖然知道對方已經不是警察，但還是沒來由緊張的心情，在她進入陪歌女這一行時就存在。
這大概就是常人所說的做賊心虛。
席向南坐在金瑤爲她自己準備的辦公椅上，雙眼像獵鷹一般打量着明軒：“不要緊張，就是找你過來了解一些情況，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就行。”
席向南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示意明軒講下去，有些情況上面不好出現調查，身爲曾經的一份子，要調查某些事情就會方便許多。
“我十七歲高中畢業後就不想在家待着來到了京都，認爲自己是高中生，怎麼着也能在京都找到一份體面的工作，從此榮歸故里。事已願違，剛來京都，就有人盯上了我，說我有當模特的潛力，想要大力培養我，並且誇大其詞，說要是以後混得好，混成影視明星都不成問題。”
席向南拿出一支筆在紙上記錄着。
“誰知道，對方根本就是個騙子，什麼模特，什麼明星都是騙人的，她們專門騙取年輕漂亮的女生進去，爲他們掙錢。”
頓了頓：“剛開始，我還會反抗，捱打的多了就變成了一具人偶，他們說什麼就是什麼，讓幹什麼就幹什麼。”
席向南抓住她的話，反問：“居然如此，你怎麼想着出來？”
明軒苦笑：“這樣的日子過了三年，行屍走肉毫無生息，我們年歲在增長，利用價值開始降低，又新來許多漂亮的姑娘，直到有一天，我聽見他們說，要把我賣到國外的某個地方去。”
“國外？”席向南重複了一句。
“是的，我們這些年長的，沒有多少剩餘價值的老人全部要送到國外去，到那邊繼續去爲他們掙錢。”
席向南手指敲着桌面，這是一條很有價值的線索：“你繼續說。”
明軒說到這裏淚如雨下：“這個時候，我猛然發現，這種日子不是我想要的，我想離開那個魔窟，得到自由，藉着出去陪客戶的由頭，我逃了。”
“那個魔窟在哪裏？”
“紅雀樓。”
席向南眯眼，眼裏的氣息讓人察覺到危險：“哪裏？”
“紅雀樓。”
“那你聽說過紅一姐這個人嗎？”席向南消化着她吐露出來的信息，問了另一個問題。
明軒搖頭：“紅一姐我沒有聽過，那些人從來都是單線聯繫，比如說，我的上面就是洪哥他們管着我們，要是沒有做好，不是打就是罵。”
席向南點點頭：“好，你可以回去了。”
明軒站起來：“教官，洪哥他們的勢力很大，也許用不了幾天他就會被人放出來，他們要是出來，這家超市就會有危險。”
洪哥他們肯定會找到這裏的，如果真找到了這裏，這家超市能不能經營下去就是個問題。
席向南合上本子：“一時半會他出不來。”
“該說的都說了，我下去工作了。”明軒心裏想了一遍，如果真有那麼一天，她一定要用生命來保護金瑤和她的超市。
席向南隨意的翻着手上的筆記本，一張紙條從筆記本掉落下來，是上次火車上，他留給金瑤的那張。
看着上面的留言，自己先笑起來。
重新夾回去，在那一頁看到一句話。
“笨蛋胡向南，老孃的初吻不也同樣給了你，你跟老孃嬌情個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