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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拳,快若無形,彷彿從虛無中出現,直接把橫砸向趔趄着身體的郝偷右肋下的拳頭生生擋下。.1kanshu
雙拳對撞,勁力迸發,郝偷直接被勁力衝飛三四米,噴出一口鮮血,跌倒在地。
而紀華雨也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拳打得身形一晃,但當他兇狠的眼神看向這個拳頭的主人的時候,眼中閃過一絲不甘,但還是停下身形,沉聲道:
“族長,這人辱我紀家,絕不能饒!”
看樣子,還有要繼續出手的打算。
擋下這一拳的人正是紀家族長紀華風。
這一刻,他的臉色已經冷得如冬日寒冰,任何人都能看見他那眼中強行壓抑的憤怒。
只是冰冷地吐出一句話:
“我,讓你住手!”
看着這樣的紀華風,紀華雨心中一寒,身體都忍不住一顫,囁嚅到嘴邊的話也嚥了回去,重重地哼了一聲,放下了準備繼續出手的雙拳。
他甚至能從紀華風的眼睛中看到,他若是敢違抗命令出手,這位當代的族長絕對敢當場就出手殺了他。
他知道,他這位族長大哥有着這樣的實力。
看到已經被洪武半抱着查看傷情,卻已昏迷倒地的郝偷,紀華雨壓着心中那股寒意,同時也舒了一口氣。
好在,也算是已經基本達成了目的。
那就不必再冒着風險挑釁了。
看着垂下雙手的紀華雨,紀華風也壓下了心中的不滿,作爲族長,他必須首先做好這件事的善後。
擁有着數千年傳承的底蘊,紀華風其實也並不覺得紀府就要向一個剛剛成立的官府衙門低頭。
但是作爲一個被當朝皇帝親賜,還給予了開府建牙之權,甚至給了先斬後奏的尚方寶劍的人,他不得不考慮到朝廷在這方面的態度。
從事實上來講,他紀氏一族是歸順了大隋朝廷的,但卻還保持着世家的身份,若此時跟皇帝親賜的新府衙對立,那代表的意義就截然不同。
無論如何,作爲當初臣服大隋的世家,他們即便不做亦步亦趨的狗腿子,也絕對不能擺明車馬跟朝廷作對。
現在的紀家,還完全沒有跟大隋朝廷作對的實力。
不管現在的大隋朝廷被世家宗派牽制地多麼厲害,但一旦被抓住把柄,朝廷絕對會以雷霆之勢將之覆滅。
而作爲同道中人的其他的世家宗派最多不屑地說上一聲“白癡”,然後便抓緊機會瓜分掉被覆滅之後的各種利益。
要命的是,現在的紀府恐怕已經有着這樣的把柄落在了這個新成立的總巡檢府手裏。
本來,紀氏族議商量的最好的辦法便是和談。
若是能夠跟那位總巡檢私下交談一下,哪怕是賠付一些利益,只要能把這件事的把柄消滅掉,便一切好說。
以紀氏家族傳承數千年的底蘊和實力,紀華風相信一個才匆匆崛起的年輕人,哪怕有着些本事,還有着朝廷這樣的靠山,也肯定會識時務地跟紀府交好妥協。
但年輕人難免氣盛,也難免會熱血上腦,所以在跟那位年輕的總巡檢和談之前,要儘量減少彼此之間的摩擦和衝突。
所以他纔對紀華雨的行爲分外憤怒,更別說紀華雨的行爲還別有用心。
他想移步過去看看被紀華雨打傷的郝偷,以表愧疚和歉意,這樣一來,此事便能揭過了。
堂堂紀氏族長向一無名小卒致歉示好,這是何等的紆尊降貴,就算打傷了你,這樣的代價想來也是足夠補償了。
千年的傳承,註定了他們的高貴超然,有此想法極爲正常。
只是,他太以世家的思維來看待問題了。
無論是花雨,還是郝偷,他們都沒有這樣的認知。
冷冷地看了看面色沉怒,眼中卻有得色閃過的紀華雨,紀華風面色冰冷地轉身,要往郝偷走去。
“紀家的人,你們找死!”
一聲狂怒傳來,如火山噴薄,轟然炸響在這紀府之前。
素婉立即擡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紀府門前大道的往右的方向,蘇瑤和衛貞貞推着輪椅出現,坐在輪椅上的花雨面色憤怒猙獰,一身官袍映襯下更顯赫赫之威。
另一方向的紀家幾人可就沒有了輕鬆的心情,紛紛或躲閃,或拿出兵器劈出,或拳生微芒轟出。
紀華風也是如此,驟變的神色還未淡去,便不得不握拳轟出,《七煞裂山拳》本能打出最強的威力。
這一拳,竟然帶出瞭如山嶽倒塌,奔雷鳴響的聲音,從拳頭到手臂都覆蓋上了一層微微的氣芒。
這氣芒不同於刀芒,劍芒,也與刀氣,劍氣不同。
在先天境界,刀氣,劍氣是體內真氣依附兵器延伸而出。
而體生氣芒,這是先天境界將肉體錘鍊到了一個極高的程度,體內真氣纔會在特殊功法之下運轉到體表提升身體的攻擊力量。
氣芒覆體,則可分金裂石。
這是練拳、練掌之人成就的體現。
從這就可看出紀華風、紀華雨之間的實力差距,同樣是修煉《七煞裂山拳》,紀華風已能夠做到氣芒覆蓋整條手臂,而紀華雨還只能覆蓋一個拳頭,強弱立分。
沒有聲響,紀華風覆蓋氣芒的拳頭直直地對上了一柄精巧的三寸小飛刀。
他身形疾退,眼中的凝重之色也是越來越重。
因爲這柄飛刀竟然沒被一拳轟碎,還瞬間衝破了覆蓋在拳頭上的氣芒,刺入了肉裏。
速度太快,已經無法躲避,紀華風當機立斷,一身真氣瘋狂運轉,全部運向這隻拳頭。
拳頭上的氣芒變得濃郁,如一個厚實的白色拳套護在拳頭之上。
剎那間,紀華風已退了三步,飛刀上的勁力終於被耗盡,他也駭然地看着已經刺入他握拳的指骨有四五分的飛刀。
一柄小小的三寸飛刀,寬不過三四分,本應是以靈、巧爲主的武器,卻蘊含着如此霸道強大的純粹力量。
以他的見識,也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只是稍好一點的精鐵打造,而且其上還沒附有任何真氣,只有純粹的速度和無比凝聚的力量。
若是再加上一些特殊的真氣力量,自己這隻手肯定就保不住了。
勁力耗盡,留在拳頭之外的飛刀部分立時變得粉碎,散落在地,只有留在他指骨中那截刀尖還算完整,幾乎就穿透了那根手指。
一停下來,紀華風就感覺到了那如刮骨般的疼痛一波波涌來,禁不住地又條件反射地握緊了拳頭,並快速用獨門手法封截了穴道、經脈。
不流血,也不痛了。
這時候,他纔有心思感受周圍的情況。
紀華雨跌倒在地,抱着左手咬牙哼叫,因爲他左小臂被穿透了一個血洞,左肩窩處插着一柄紀華風覺得自己這一生可能都無法忘記的飛刀,只留刀柄在外。
心裏一聲暗惜,他怎麼沒被這飛刀直接幹掉呢。
再一看,紀華風不禁雙目瞪圓。
跟他一起出來的那幾位紀氏族人此刻或站立很遠,或躺倒在地,有三人身上也都插着那柄印刻入他腦中的飛刀。
紀華風腦中不由一空。
這怎麼可能?!
難道出手的人是先天之上境界?
不!不可能!
他才霍然轉頭看向滿面怒色未消,正被蘇瑤和衛貞貞快速推行過來的輪椅上身着官袍的花雨。
他本能地判斷出這個坐在輪椅上的殘廢年輕人就是對他們發出飛刀之人。
當朝皇帝御封總巡檢!
山外山莊莊主!
花雨!
他不止驚歎於花雨的年輕,後天境界!
這位已經名傳天下的山外山莊莊主,竟然纔是後天境界!
後天境界怎麼可能發出這樣恐怖的飛刀?
五柄飛刀,刀刀不落!
而自己可是真正的先天九品初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