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數着自己已經行進的步數,花雨知道自己已經進入了鬼霧林十分之一的位置。
解決了惑心草亂人五感的麻煩,花雨又面臨着這迷霧籠罩的密林被人爲佈置出來的處處迷陣。
所以,如此長的時間他也才走入了鬼霧林十分之一的位置。
好在,隱世的花家村中留下了各類傳承,陣法也是其中最重要的傳承之一,花雨自然有些研究。
這鬼霧林中雖然也遍佈迷陣,但在花雨看來,也不過是藉助林中樹木及五行方位佈置的簡單迷陣,雖能稍稍對他有些阻礙,卻難以困住他。
如此一來,這鬼霧林最讓人頭疼的迷路之危已解。
只是,花雨心頭的那股危機之感卻未有絲毫淡卻。
停下腳步,花雨警惕地看向四周。
濃霧之下,僅能見三四米距離,但是花雨還是早已掌握精神力量的先天高手。
他的精神力雖無法離體作爲攻擊手段,但卻已能覆蓋身週五十米範圍感應其中狀況。
而就算先天境界中的絕頂高手,也僅最多能以精神力感應周身十米之內情況。
所以,這纔是花雨膽敢孤身入林的底氣之一。
仔細地感應了周圍五十米範圍,沒有任何危險現象出現。
花雨停在原地思索,這鬼霧林人爲跡象明顯,其中必有人存在,只是他現在仍然沒有絲毫髮現有人活動的痕跡。
既然已經解決了迷路的情況,要不要先退出這林子,召集巡檢衛後再全面進入,花雨感受着心頭那仍未散去的危機感考慮着。
君子立危牆,非智者所爲。
對於這隱藏於暗處卻知之甚少的敵人,應當謹慎行事。
只是,能讓自己都感覺到如此的危險,總巡檢府其他人來,恐怕會傷亡慘重。
自己有着大範圍精神感應的優勢,若真遭遇不可敵之敵,也有逃生機會。
心念一定,花雨不再遲疑,精神感應全面展開,不斷變換方位快速向鬼霧林中心而去。
不到一刻鐘,快速向霧林中心潛行的花雨突兀地停了下來,閃身躲在了一棵開叉而長的巨樹之後。
他感應到了前方有人,只是被這濃霧所擋。
而且,還不止一人。
感應中的人在快速走動,很快就要從花雨的精神力感應範圍中消失。
既然發現了線索,沒有就此放棄的道理,至少要摸清出現於此的到底是什麼人,到底是不是跟傳言中的“食嬰妖魔”有關。
不再遲疑,花雨收攝住全身氣息,只以極微弱的精神力感應着前方的人,全力跟蹤。
前方的人似乎對這裏的環境極爲熟悉,前行速度極快,花雨也是施展出了《螺旋九影》方纔沒被落下。
兩刻鐘時間,花雨發現前方的迷霧逐漸稀薄,已能隱約看見周邊十來米的景況。
只是,他心中的警惕卻是越提越高。
因爲,前方被他跟蹤的幾人這一路行進了有二三十里,卻沒有一點聲音的交談,不管怎麼看都顯得有些詭異。
花雨微微眯起了眼睛,腦中百念閃過。
他驀然停下了腳步,身形迅速騰空而起,《螺旋九影》施展,離地五六米高留下四道殘影,整個人迅速從原地消失。
眨眼便到了被他跟蹤的人身後。
前方的人也迅速感應到了花雨,共有四人,皆白袍罩身,與濃濃迷霧相融,隱蔽非常。
感應到了飛掠而近的花雨,四人皆是反身便是暗器射出。
十來米的距離,花雨避無可避。
雙手揮動,十數柄飛刀漫射而出。
叮!叮!叮叮!
連連碰擊聲後,四名白袍人射向花雨的暗器全被花雨的飛刀阻擋擊落。
既已暴露,花雨也絲毫不再掩飾,這四人也不過先天境界,呼吸間便被花雨射出的飛刀重傷倒地。
身形掠動,迅速封了四人穴道,不再能發出任何聲響。
好快!
花雨聽到了從前方急速而來的飛掠之聲。
而且,他來時的方向也有。
花雨驀地眼神一沉,隨手扒下一件白袍套在黑色夜行衣之外,身形一動,便消失在濃濃白霧當中。
只是,轉瞬,花雨的身形便猛地衝散濃霧顯露出來,砰然落地。
手中飛刀也一閃而逝,有濃霧掩蓋,飛刀更是肉眼難見。
如此有利的環境,而且面對不知根底的敵人,花雨自然用上了幾無聲響的“破音”祕技,外加舉輕若重的武之境界。
“嗯哼!”一道悶哼聲從飛刀射向的方向傳來。
小李飛刀,例無虛發,在花雨手上,絕非浪得虛名。
花雨弓步彎身,一身警惕提到了極致,指尖飛刀在手,厲聲喝道:
“鬼祟鼠輩,那失蹤嬰兒何在?”
嘎嘎嘎,如夜梟之聲四散響起。
“嘖嘖,那些嬰兒早已成爲老夫《紫血魔功》養料,如今老夫魔功即將大成,就讓你這心懷正義的朝廷走狗先品嚐一下吧。”
話落,一白髮長鬚白袍之人便從半空一掠而出。
眨眼,便一掌落向了蹲立在地的花雨。
凝虛境!
看着這白髮長鬚白袍人掌上凝聚的真氣掌罡,花雨哪還不明白來人實力。
凝虛又如何!
花雨神情一厲,指尖飛刀消逝——“破音”!
這人口氣狂妄,卻識得厲害,落掌方向一轉,一掌斜劈。
恰恰劈中無聲而至的飛刀。
他施展的是與《紫血魔功》相配的掌法,鋼鑄威猛又陰損歹毒,即便與神兵利器相碰撞也不會有多少損傷。
所以,他一直有着囂張的本錢。
只是,他臉色卻頓然一凝。
他以爲一掌即可擊飛的飛刀,卻猛然間爆發出兇猛暴烈的巨力,穿透掌上罡氣。
幸得他反應迅速,魔功運轉,手掌猛然一震,飛刀頓時偏了方向。
即便如此,他的掌背也被飛刀劃出一道深深的傷口,血流如注。
長鬚白袍人運轉真氣封住傷口,血流頓止,但卻封不住傷口帶來的痛,臉皮抽搐,飄落在地後便瞪着快要燃燒的眼睛盯着花雨。
交手不過幾個剎那,前後來人都已至,封堵住了花雨所在的四面八方。
細細感應,花雨的心沉了下來,掃視圍在身邊的八人,冷笑道:
“呵呵,八位凝虛高手,不愧是傳承千載的世家大族,果然底蘊深厚,本府真是深感榮幸。”
到了此刻,花雨若還是不明白是被人算計了,他就是個白癡了。
沒想到,千防萬防,還是低估了這些世家門閥對於維護固有利益的決心。
那受傷的長鬚白袍人忍着痛恨聲道:
“孺子小兒,我等世家在這徽州之地傳承紮根千年萬載,擁有的底蘊豈是你區區一個王朝官吏所能動搖,你還妄想着秉持公義、爲民請命?!嘎嘎,觸犯我世家威嚴,便是你取死之道!”
花雨冷眼看着這長鬚白袍人,眼神不屑。
又掃視了一週,八人到並非都身着白袍,看來或許並非同一勢力之人,花雨開口道:
“不過是手下敗將而已,你有何資格聒噪?!你竟敢如此猖狂,莫非你是周家或者端木家族之人?”
區區外傷,長鬚白袍人已處理完畢,挺直身軀,冷酷地看向花雨道:
“果然有幾分聰明,老夫便是周家太上長老,今日取你賤命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