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是金須紫背、或是金背紫須,還有一些則通體金黃,有些則半紫半紅。
這一條條游魚,或悠然自得,或者四處衝撞、還有一些則是帶領着一些小魚,佔據一方池水,還有的則是不斷的吞喫着靠近的小魚。
凡是這些大魚,都各具神異,有些游魚甚至還有‘生動’的表情姿態,看得沈追驚奇不已。
“嘩啦~”游魚攪動池水,聲音不斷擴大。
深處還有一些游魚的影子,沈追爲了記住這些游魚的數量,神念便不斷深入。
神念一路向下。
但這看起來清澈見底的紫清池,卻有着非比尋常的深度。
沈追感覺到自己似乎也變成了一條游魚,不斷的向下遊動着。
中層的水域,游魚似乎變得更多起來。
密密麻麻的聚集成羣,很像沈追前世的海底奇景。
這些游魚,體型極小,力量也不大,但匯聚在一起,也能使得池水翻滾攪動。
沈追略微思索,將中層水域的池魚數量記下,繼續往下。
但很快,這池魚的數量就成指數級的增長。
整個紫清池,也似乎變得無盡寬廣起來。
無邊無際,遠處是一片灰濛濛的黑暗、虛無。
等沈追到達深層水域時,他已經無法統計住所有的池魚。
同時,哪怕沈追的神念努力,也無法看到光亮。
深層水域,一片黑暗、冰冷。
到此時,沈追也放棄的統計池魚數量的打算,只想看看,這紫清池到底多深,自己能不能見底!
“譁~”沉重的遊動聲。
周圍一片黑暗、孤寂,似乎只剩下自己一頭魚。
突然——
“唵~”一道彷彿來自遠古的鳴叫聲,充滿着恐怖的威能,掠過沈追的腦海。
沈追一驚,立刻順着前頭看去。
“呼~”一頭龐然大物,遠遠超出沈追千倍的體型,張開了大口。
那一排排鋒利的牙齒,猩紅的大口,瞬間將沈追吞沒。
在被吞沒之前,沈追彷彿看到了地底深處,有一絲金光,一顆巨大的頭顱睜開了眼睛。
“啊——”沈追驚叫一聲,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額頭都留下了汗珠。
“陛下恕罪,臣失態了。”沈追在一瞬間就恢復平靜,朝着天命大帝行禮道。
“無妨。”天命大帝微笑道,“他們兩個當初來此,也好不到哪去。”
姬丹、姬塵連忙拱手。
“給朕說說看,你看到了什麼,紫清池有何奇異,池魚幾何。若能說出來,朕賞你一件寶物。”天命大帝道。
沈追整理了一下思緒,回顧了一下這趟入池的經歷,這才緩緩道:“陛下,臣看到了數不盡的池魚,無邊的池水。”
“臣猜測,每一條魚,都代表着九州之生靈!”
“游魚的大小,則代表着芸芸衆生的運道、修爲。”
“這紫清池,映射的是大千世界!”
沈追說完,便保持躬身,等待天命大帝的回覆。
他不經意的看了一眼姬塵、姬丹的神情,從兩人的神態來看,沈追覺得自己的猜測應當是八九不離十。
“不僅僅如此,有些大魚還想要吞喫掉別的魚兒來壯大自己,變成了深海巨獸!沈追,姬丹、姬塵。你們覺得,朕該如何對待那些大魚?”天命大帝看向遠方。
四皇子姬丹殺氣騰騰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不聽聖命者,當殺無赦!”
七皇子姬塵同樣恭敬回覆道:“以利誘之、以武威之。若不成,則驅逐,擇起重點而殺之。”
對於兩個兒子的回答,天命大帝不置可否,而是微微側頭,看向沈追,“沈追,你覺得呢。”
“臣以爲兩位皇子之言,都有道理。”
天命大帝看了一眼沈追,似乎並不打算放過他,追問道:“那他們兩個人,你更看好誰?”
姬塵、姬丹心頭一顫,袖子下的手都抖了一抖。
沈追也吞嚥了一下口水,身體一僵,瞪大了眼睛。
他怎麼都沒想到,天命大帝竟然突然話鋒一轉,如此直白的問這麼刁鑽的問題。
這不是玩人麼!
雖然說自己早就算是七皇子的人,可是這普天之下,都是人皇的臣子!
皇子鬥爭,只可做,不可說,更不能當着人皇的面旗幟鮮明的說!
人皇都還沒死呢,這麼直白的搞黨爭,把人皇放在哪了?
怎麼說,似乎都不是一個好的答案。
見沈追一臉爲難,天命大帝隨意擺手道:“這是家宴,你可以隨便說。”
“陛下,臣要是說錯話,不會被砍頭吧?”沈追小心翼翼道。
“朕從不因言罪人。”
“那臣就斗膽直言了。”
“直言無妨。”
姬塵和姬丹都眼皮微動。
見得到允諾,沈追頓時道:“臣以爲兩位皇子的道理不分高下,都是維護陛下的意志。臣才疏學淺,又與兩位皇子接觸不多,沒辦法、也不敢分個好壞高下。”
天命大帝似笑非笑的看着姬塵和姬丹:“那你二人又是如何看待他的呢。”
姬丹看了沈追一眼,連道:“九幽王如此年輕,便文武雙全,乃國之重臣。”
姬塵也拱手拜道:“兒臣附議。”
“不對吧。”天命大帝看了一眼姬丹道,“朕聽說他殺了你的人沛川王,如何到你口中就成了重臣?”
姬塵、姬丹、沈追皆是一驚。
姬丹額頭冒汗,連忙道:“啓稟父皇,沛川王是被魔神宮殺死,此是天外勢力想要潑髒水給九幽王。另外,兒臣並無黨羽,兒臣只是剛好負責處理這件事。”
“葬妖谷一事,也是湊巧?”
“是。”姬丹咬牙道。
“朕聽說你也在場。”天命大帝看向姬塵。
“回父皇,兒臣是接到求救信號,便趕過去。”姬塵也臉色微白。
“這麼說都是巧合、傳言了……嗯,都起來吧,別彎着腰說話了。”天命大帝沒有再爲難三人,擺了擺手道,“朕說了,這是家宴,可以隨便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