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到高二教學樓時，曹正軒無意識留意到右前方過去那一片銀杏林，忽然想起齊奕紅帶她幾個死黨抽“情敵”巴掌那一幕，與齊奕紅目前的狀態做對比，就覺得齊奕紅那敢愛敢恨的性格着實也有點可愛的地方。
銀杏林過去，校園圍牆腳下，一男一女抱在一起，不一會兒，兩個人分開來，男的往外走，女的則沿着圍牆往高一教學樓方向走去。
曹正軒看清楚了，這男的正是他班上的吳平川。
曹正軒也由此記起班長林芷琦對他說的話：“我覺得小白臉這兩三個星期都有點不對頭。他和英語老師的關係很微妙。是說不清道不明的那種。英語老師對小白臉嚴厲的時候很嚴厲，好的時候很好，就像哄小孩子似的。兩個人在星期三還發生了爭吵，這爭吵表面上好像是爲小白臉沒有背單詞而發生的，到後來，一向強硬的英語老師竟然求小白臉希望曹老師關注一下。”
見了這一幕，曹正軒有點明白過來。必定是汪紅霞發現吳平川早戀，做了一些勸阻工作。汪紅霞是一個很要強的女人，她既然給吳平川做個人輔導，就非常希望出成績，而吳平川早戀，哪裏還有心思學習矛盾來了，爭吵就來了。
曹正軒便決定找吳平川“聊一聊”。
對於高中生來說，早戀已然不是一個敏感的話題。這個年齡原本就是情感最豐富的年齡，只是因爲這個年齡學業太重，學業對前程的影響太大，許許多多的高中生便強行壓制情感的發展。
曹正軒是過來人，對這方面的體會不可謂不深。所以，做這方面的思想工作，曹正軒可以做到曉之以理，動之以情，但令曹正軒喫驚的是吳平川“油鹽不進”的態度：曹正軒在校園一角，在一棵香樟樹下，與吳平川交流了十幾分鍾，一點都不奏效。
是吳平川的眼神和總是掛在嘴角的那一抹看似輕慢的笑容讓曹正軒發生了懷疑。
吳平川不像是一個墜入愛河的懵懂少年沒有一點忸怩不安，沒有一點羞澀，反而呈現的是超級淡定和不屑。
也就是說，吳平川和那個高一女生不是在戀愛，而是簡單的玩或複雜的玩。因爲，在十六七歲的年紀，對異性的感情是非常崇高的，不會有太多生理的成分。
曹正軒意識到，吳平川對那個女孩更多的是生理的成分
這一點，曹正軒並不是看出來，而是推導出來的。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把異性朋友拉到無人的地方，親暱到擁抱甚至親嘴的地步，卻沒有太多感情的成分，那就只能是生理成分。
可據曹正軒觀察，吳平川開學那一段時間都還是一個懵懂到一心一意玩英雄聯盟的人，幾個星期過去怎麼可能變得如此“世俗”
這一個念頭在曹正軒腦子裏一閃而過，即刻被曹正軒否定了。
汪紅霞和吳平川，不說師生關係，單單年齡上也不可能一個近五十歲，一個二十歲還不到，是壓根兒沒有可能往這方面聯想的。
那會是什麼在影響吳平川讓吳平川變得這麼生理化
曹正軒暗暗把這個問題放在了心裏。
第二節課後，曹正軒開車去華安建築公司。經營管理部孔明道部長，開發部童樂忠部長，後勤保衛部夏軍部長已經等候在公司門口。
三個人一起上了曹正軒的奧迪a5。
“我們去河西建設局，返回時再去林業局，”曹正軒言語簡潔地佈置工作，“孔部長就利用去建設局路上的五分鐘彙報去交通局交涉的情況。”
“好。”孔明道部長坐在副駕駛座的位置，“昨天下午我去了一趟交通局，那個負責橫山墩大橋項目資金的餘主任去了鄉下，我就和他通了電話。在電話裏談得還不錯。我打算今天再去找他。”
“很好。辦事情要的就是效率，和執着的態度。”
“我會抓緊時間的。”
“各種關係能用的要用起來，另外還要善於發展關係。”曹正軒道，“三位部長，這一次我之所以帶你們三個一起出來，就是想讓你們體會到我剛剛說的這句話。”
“曹董放心，我們會虛心學習的。”孔明道說道。三個人裏頭孔部長是最有“學習心得”的，所以他最先表態。夏軍和曹正軒也有較多接觸，故此也有一定的體會。童樂忠就不同，他和曹正軒幾乎沒有什麼交集，僅僅聽過曹正軒就他這個部門的工作的分析意見，因此他不以爲意地笑了笑。
很快，一行人便到了陽江建設局。
陽江建設局距離河西陽江橋橋頭只有百米之遠，與礦管局，菸草公司毗鄰，正前方是一排腰粗的法國梧桐樹。大門前就是一條通往陽江濱河大道的道路。
建設局辦公樓呈l字形，四層高樓房，因爲有二十多年的歷史，外牆磚多處掉落，各種設施都很陳舊。不過，接待曹正軒幾個人的小會議室截然相反，很可能是最近裝修過，看上去奢華，高檔。
接待曹正軒的是一個副局長。
“請問胡局長不在嗎”曹正軒很有禮節地問道，“我和辦公室的王主任聯繫過，他說這個時候胡局長在局裏，我們才趕過來的。”
“是嗎”副局長不緊不慢地喝了一口濃茶，“曹董事長，局長的時間是說不定的。他臨時有事出去了，讓我來和你們對接。”
“鄧局長，每次來都是你和我們對接，”童樂忠部長說道，“每次都對接不了。你很清楚，我們是爲工程款來的。”
“既然和我對接不了，那你們就請回吧。”副局長即刻沉下臉來。
副局長此話一出，三個部長全怔住了。這是下逐客令啊。四個人信誓旦旦地來要工程款，如果局長的面都沒見上就給請回了，那就太悲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