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上課？”顧菊月咆哮，“他上課有那麼重要嗎？”
“曹老師在上課，如果跑過來，教室裏就沒有老師了。還請諒解。孫老師來了，先讓孫老師表態吧。”鄧傳江苦着臉道。
“那下了課就讓他過來！”
“這是必需的。”
孫大偉悶着臉站在了一旁，絡腮鬍很是惹眼。
“各位，這就是孫老師，昨晚我讓他打電話給你們道歉，孫老師是答應了的。”鄧傳江道。
“我道過謙了，但他們不接受。”孫大偉道。
“鄧校長，事情到了這個程度，就不是道歉的事了。”呂紅楓道，“我也不藏起來說，我們已經報警了。派出所的人回來找你們。”
孫大偉瞟了眼呂紅楓。
“哎呀，呂教，這報警是不是過激了一點？”鄧傳江道。
“過激？報警是我們的正當權利，”顧菊月立即懟道，“他做老師的打學生巴掌就不過激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鄧傳江也是窩着火道，“我學校的老師這麼做是很過激，但我們不是很配合你們嗎？報警對我們學校的聲音有影響。哎，你們報警就報警吧，也讓孫老師吸取教訓。”
“你還考慮對你學校的影響？”顧蘭月不無諷刺地道。“這話可能嗎？”
“我告訴你鄧校長，我平川從昨晚上起到現在一直躺在牀上不肯起牀，什麼都沒有喫。你不要以爲是一件小事情。”吳平川的一個親戚道。
“我能理解你們的心情。各位，吳平川受到的傷害一定很深，這一點我很清楚。孫老師已經過來了，你們要什麼說法，現在可以提。只要合理，我相信孫老師會答應的。”
“有什麼要求，你們提吧。”到了這個地步，孫大偉只能委屈自己了。
“本來我是會提的，但衝你校長這個態度，我不打算提了。你讓教育局派人來說話！”顧菊月根本就不鳥孫大偉，而是衝鄧傳江說話。
“對，讓教育局的人來說話。我們要讓教育局給個說法。”吳道平附和道。
呂紅楓和顧蘭月相繼點頭。
鄧傳江同情地看了眼孫大偉，道：“既然這樣，那就麻煩大家等一會。我這就親自送材料去教育局，也順帶把你們的意見帶到教育局。”
……
十分鐘，司機開車將鄧傳江送到教育局。鄧傳江近乎跑上四樓，累得他氣喘吁吁。單單他肚子上二十多斤的贅肉就給他增添了不少的負擔啊。
好在饒豐沛局長在。
看了鄧傳江遞交的材料，聽了鄧傳江的敘述，饒豐沛立即把分管教學的吳局長和教育科的崔科長叫到了辦公室，很快幾個人統一了認識——要趕在派出所傳喚孫大偉前與家長見面，協商。
於是四個人迅速趕往陽江一中。
……
曹正軒給另外一個班上完課，回到自己班，向班長做了交代（交代學生第二節課自習），便匆匆趕往行政樓。
孫大偉站在校長辦公室前，看見曹正軒趕過來，便迎上前，“正軒，他們報警了。鄧校長去了教育局，要請教育局領導過來主持。”
“咔，還真無止無休啊。也太過分了！”
“他們就在校長辦公室。”孫大偉提示道。
“怕什麼。大哥，是我們的錯，我們認；不是我們的錯，他們要想強加，休想！我們進去。”
曹正軒帶頭走進校長辦公室。
對於曹正軒的到來，顧蘭月一行無動於衷。
“吳平川家人們，剛纔我在班上上課，所以沒能立即趕過來，很是抱歉，”曹正軒環視衆人一眼道，“不過，我聽孫老師講，就這件事你們不但報了警，而且還要教育局來主事，是不是做得太過了一點？”
“你說什麼？你竟然說我們做得太過了一點？”顧菊月暴起，整個人比在曹正軒面前，可惜她個頭太矮，不及曹正軒肩膀，沒能造成什麼威勢。
曹正軒自覺後退一步，“吳平川小姨，你何苦這麼強勢？老師和學生之間發生摩擦在所難免，孫老師衝動了一點，他願意道歉，願意扛該扛的責任就夠了，沒有必要把人逼死。”
“我們把他逼死嗎？你去我們家看看，看看平川的樣子好不？”顧菊月去扯曹正軒的袖子。
“吳平川的樣子不去看我也知道。躺了一個晚上，到現在不喫不喝對不？”曹正軒彈開顧菊月的手，“這也有你們家庭的責任啊。吳平川的母親，後爸，親生父親都在這裏，我斗膽問一句，他以前是不是也有過這種情況？”
“他以前是有過這種情況，”顧蘭月站起來道，“但這完全是兩碼事。這一回是捱了巴掌。心理上受到了重創！”
“老師的一個巴掌會讓吳平川心理上受到傷害，我信，但這是事出有因。吳平川自身也有責任。你們呢？你們平時的言行就沒有對吳平川造成心理上的傷害嗎？”
“那也是我們的事。你沒有資格指手畫腳！”顧菊月懟道。
“你做小姨的氣場還真大，”曹正軒道，“我再多說一句，對外甥的關心不是體現在這種場合。有些事情……算了，跟你們說，沒有任何意義！”
“你想說什麼？”顧蘭月感覺到曹正軒話裏有話。
“我沒有什麼要說的。”
“你媽的比，”吳道平走上前來，“當一個班主任還擺架子。有什麼你就得說！”
曹正軒不屑地看着吳道平。
“你這麼看我，想挨削嗎？”吳道平火氣上頭。
“你這是威脅我？”曹正軒冷冷地反問道。
“媽的我犯得着威脅你一個小老師嗎？”吳道平在曹正軒胸前推了一把。
曹正軒手腕反轉，出手扣住了吳道平的手腕，“孫老師，你們幾位見證了，這位做父親的對我動手了！”
“媽的我對你動手又怎樣？我艹！”吳道平本想再次動粗，哪想到從被扣住的手腕處傳來劇痛，使得他本能地曲起了身子，臉上現出痛苦的神色。
“你幹什麼？”呂紅楓覺察出不對頭，喝問道。
“我沒幹什麼啊，吳平川的親生爸爸對我這個班主任動粗，我本能地抓住了他的手腕而已。”曹正軒道。
“那你給我放手。”
“我是想放手，只怕他還會動粗。”
這時，樓道上傳來腳步聲，在門口的孫大偉往外看了一眼，道：“正軒，饒局長，吳局長他們來了。”
“還真來了。”曹正軒稍稍堅持了一會兒方纔放開吳道平的手。
“我去你媽的！”手背鬆開之後吳道平一拳捶在曹正軒腹部。
“哎喲！”曹正軒順勢曲起身子，臉上表現出很痛苦的樣子。
只是此時，饒豐沛正好出現在辦公室門口，看見了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