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缺摸了摸瘀血紅腫的右臉,一張紫紅色的巴掌印分外鮮明。
“哼——!”門淇賭氣般地撇過頭去,臉上的紅暈卻還沒有散去。
卜哈刺看了看一言不發的兩人、又摸了摸自己空空蕩蕩的肚子,最終還是試探性地拿起桌角的筷子:“我開動了。
見沒人出聲,他又緩緩夾起一段魚肉、往嘴邊送去;期間視線一直沒有離開過門淇。
魚肉入口,一股腥甜的香氣立刻在嘴中蔓延開來、略微帶着一些芥末的刺激;卜哈刺立刻去夾第二段,嘴裏還在不停咀嚼着、彷彿不捨得下嚥:“好喫!”
隨後,荀缺也拿起筷子、伸向面前一盤照燒魷魚須。
“咔——”竹筷撞擊的聲音,隔着餐桌、門淇將荀缺的筷子攔下。
收回竹筷、重新放在桌角,荀缺站起身道:“那我去外面喫吧。”
“唉?”沒想到這傢伙居然完全不按套路出牌,正常情況下不是應該承認錯誤,然後由自己大發慈悲、將事情揭過嗎?難道自己做的菜就這麼沒有誘惑力?
經歷完一開始的錯愕後,她立刻反應過來:“隨你的便。”
正要將第三段魚肉送入嘴中,聽見兩人的對話後、卜哈刺猶豫着放下筷子;依依不捨地看了一眼滿桌頂級菜品:這些可是花錢都不一定能喫到的美食啊!
狠狠吞了一口唾液,他還是強迫自己移開視線:“既然信要出去喫,那我也一起去吧。”
眉腳瞬間皺成一個“井”字,門淇瞬間爆發:“如果不是答應過會長,我現在就宰了你們啊!”
半分鐘後,荀缺重新坐在餐桌旁、左邊的臉上也多出一道拳印。卜哈刺則是被揍得全身上下都是一片片紫青色、甚至左眼也已經腫得睜不開。
被這名暴脾氣的導師、用暴力將自己強行留下後,荀缺不由地嘆了一口氣:貌似自己的情商越來越低了啊。
“立刻喫完。”門淇環抱雙手、坐在兩人對面:“之後開始有關‘念’的訓練。”
雖然被揍得鼻青臉腫,但卜哈刺還是很開心地拿起筷子、開始大快朵頤。
依舊是慣例的七分飽,至於卜哈刺、可能連半飽都沒喫到;但是在這樣的情境下,想要“加餐”、明顯非常不合時宜。
見滿桌的菜已經被喫完,門淇轉身向二樓走去:“我去準備些東西,你們把碗筷收拾乾淨、之後在院子裏等我。”
等到他的身影消失在二樓階梯拐角,卜哈刺悄悄靠到荀缺耳邊:“信,我還沒喫飽。”
“碗筷我來收拾,你去街上隨便買點東西填填肚子吧。”荀缺從錢包中取出一沓紙鈔,交到卜哈刺手中:“記得兩點之前回來。”
拿過錢後,卜哈刺轉身看了一眼牆壁上的掛鐘——現在是下午一點四十五分,留給他的時間十分緊迫。
一言不發地向門外衝去,就連地面、都傳來一陣輕微的震顫。
目送卜哈刺前去加餐,荀缺又轉過頭清理起桌上的空碗碟。
將十幾個碗碟摞成約半米高的塔狀,徑直向廚房走去;用腳抵開白色的廚房大門、一間大到不像話的廚房頓時映入眼簾。
光輪面積,居然比客廳還要大上兩倍!
東面的牆壁上,有一扇鐵製密封大門、門上還有一柄形似船舵的轉動鎖;門後應該是類似於冰庫的設施。
廚房中央的一排瓷質櫃檯上,安裝有各式各樣的竈頭、案板、刀具架。
這樣的廚房,就算是開一家中等規模的餐廳都綽綽有餘。
最最離奇的是——明明其他地方都髒亂得不成樣子,但這間廚房卻偏偏整潔無比!
略微感嘆一番後,荀缺找到水池、抹布、洗潔精,開始清洗碗筷。
大約五分鐘後,將清潔完畢的筷子放進箸籠中;再在櫃檯下的存物櫃裏查看一番、將碗碟分門別類地擺放好。
收拾完後、荀缺來到小院中,沒想到卜哈刺已經等候在這裏。
懷中捧着幾根半人高的巨型麪包,兩三口便吞下一個;看到荀缺後、卜哈刺迅速將剩下的麪包喫完:“唔~,總算有七分飽了。”
應該是因爲自己的住處太髒亂,根本沒法住人吧?在心裏吐槽一句、荀缺繼續往下聽。
“爲什麼總感覺你在想一些很欠揍的事呢?”敏銳地投來一個警示的目光,門淇接着向下講道:“聽說你已經在競技場晉升到第兩百層了?我建議你放棄這次晉升的機會,先修行好念、再重新挑戰一次。”
“哦?‘念’就是那種特殊力量的稱呼嗎?”恰到好處地裝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荀缺輕拖下巴、略微點了點頭:“練習出那樣的能力,需要耗費很長時間嗎?”
“天空競技場第二百層登記的時間是七天、這麼點時間肯定是不夠的。”門淇一手捂着胸口,神情自豪道:“畢竟像我這樣的天才,也要花兩個月打開氣孔。聽說明明已經通過獵人考試、卻沒能打開氣孔的倒黴傢伙,也有不少呢。”
說完,她還用挑釁的目光瞄了一眼荀缺、彷彿在說:希望你就是這樣的倒黴貨。
“‘念能力’、‘氣孔’……”聽見她的話,卜哈刺頓時一臉茫然:“我怎麼什麼都聽不懂啊?這回應該不是我笨吧?”
“不是你笨,而是老師講得太過跳躍性了;聽不懂很正常。”
“別以爲你叫我老師,我就會對你有所改觀。”雖然嘴上這樣說、但一副得意之色卻遮掩不住,門淇抽出一支油性筆、在黑板上圈圈畫畫起來。
“這個。”指住白板上由五個圓圈組成的人體簡圖,門淇又將這個小人完全塗黑:“如果將普通人所能使用的力量、比作小人外圍的黑線,埋藏於其下的潛能、則是被包裹在其中的這一大片黑色。兩者相比,潛能要壓倒性地多於顯在能量。”
“可以將‘氣孔’,比作打開這股潛力的途徑。普通人的氣孔天生閉鎖,這其實也是一種自保反應。如果氣孔長時間打開,以普通人的生命力、不出幾分鐘就會衰竭;之後幾天內便會死亡。”
“以前應該有過這樣的新聞吧:某些人在特殊情況下、爆發出巨大的力量,之後卻很快死亡的報導。這些人就是在各種刺激下打開氣孔,卻沒有合適的方法控制氣的溢出;最終導致生命力耗盡。”
“所以,修行念能力的第一步大概就是:打開氣孔、控制氣的溢出量。至於之後的各種應用,等你們打開氣孔再說吧。”
荀缺瞬間將自己帶入到“好學生”的角色中:“那打開氣孔的途徑又有哪些呢?”
似乎是想到了某些不好的回憶,門淇的臉色瞬間變得有些難看:“最常用的方法就是鍛鍊,每天都進行超越極限的鍛鍊、每次都要耗盡所有體力,直到一根手指頭都擡不起來的地步。這樣一直壓榨式鍛鍊下去,天賦較好的人、大概可以在半年之內打開氣孔。”
“這樣說來,應該還有其他方法了?”
“還有就是精神遭受到巨大打擊,比如看着全家被殺、愛人被ntr、自己被凌遲之類的情況。當然、這也是要看天賦的,如果天賦不行、再怎麼樣都是徒勞。”
看來天空競技場的“洗禮”,便是通過這一種方法、強行打開那些晉級到第二百層格鬥家的氣孔。
“應該還有其他方法吧。”想到原著中、主角二人組打開氣孔的方式,荀缺追問道:“我不想放棄這次晉級的機會,有什麼速度快、又不需要自虐的方式?”
“切——,你該不會是想讓我幫你衝破氣孔吧?”門淇不屑地擺擺手道:“這種方式雖然速度最快、但是會大大增加之後的控制難度,一個不小心、就會生命力衰竭而死。如果體質太差,甚至會直接被撐得血管爆裂。”
“順帶一提,能夠在天空競技場打到第兩百層的格鬥家裏;至少有百分之九十、都在‘體質差’的行列內。至少要達到一噸的**力量,纔有可能撐過強行衝破氣孔的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