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雖然在盛宴之下,但是防備不可能這麼薄弱,不然這盛會哪裏能夠經歷三百年的時光。
眼前的這一切只能說明,叛變者的準備十分充分,他們甚至沒有遇到像樣的抵抗。
開元皇朝遇到了他們三百年的盛世之中最大的一難。
李家村一行人很快被趕到了銅殿的邊緣,而在中間留下則是那些皇親國戚、朝堂重臣,弓弩兵聚集在他們的身邊,佔據高點,強弩上弦,時刻在備戰狀態。
一旦有一點風吹草動,便是萬箭齊發。
“這明顯是覺得我們的命不值錢啊”蹲着的李老漢砸吧砸吧嘴巴,看着銅殿中央錦緞綢羅的貴人們道。
老村長蹲在李老漢的身邊,低聲道:
“你在他們眼中不過是平民,能值多少錢”
“這也是。”李老漢點了點頭後道:“也不知道那個領頭人去哪裏了。”
李老漢說的是安祿山,所有人都知道安祿山纔是真正的主謀。
李家村的村民蹲成一片,低着頭,他們在等老村長的命令,銅殿之中只要他們暴起出手,這些人還真不一定能夠擋住他們。
李春秋賜予的力量對於這個世界來說,是難以理解的,也是極其強大的。
“我們現在動手嗎這樣蹲着怪難受的。”李老漢挪了挪腳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然後問道。
“現在動手的話,只能選擇幫這位皇帝。”老村長看着場地之中,有着些猶豫。
在老村長的心中確實有着幫開元天子的傾向,開元三百年盛景和現在的人心所向讓他們很難選擇幫助那位造反的將軍。
但是,幫助皇帝真的是他們了結因果的方法嗎
老村長有着些許猶豫。
“我們是開元人不是嗎儘管,我們並不知道祖上與開元皇室有着什麼恩怨,但是我們真的能夠看着開元皇朝覆滅嗎”李老漢看着老村長開口道。
“覆滅”這兩個字似乎觸動了老村長,他望了望昏迷不醒的開元天子,自己的老朋友說的對,他們不能這樣看着開元覆滅,無論祖上的恩怨是什麼。
國有大難,決不可束手。
老村長相信即便是先祖在這裏,他也不會選擇幫助那位叛亂者的,先祖是那樣的傲氣,如果是他在這裏,他必然會救下開陽皇室。
無論是什麼仇恨,那位傲氣的人間劍仙都必然不會假他人之手。
“準備動手,記住,讓他們沒有時間打開那扇大門。”
老村長的目光注視着不遠處的黃色純銅大門,低聲道。
巨大的厚重的銅門對於銅殿內的衆人是一種束縛,對於銅殿之內的士兵又何嘗不是一種束縛呢
以銅殿的隔音效果,只要他們在銅殿之內將士卒解決,那麼外面的人根本不會察覺。
聽到老村長的聲音,李家村的後人紛紛壓低了自己的身體,將自己調整在蓄力的狀態之中。
在遠處的士卒並沒有發現銅殿之中的異常,雖然重甲能夠給予他們足夠的防禦,但是覆蓋全身的重甲,在某種程度之上來說,也會遮擋他們的視野。
安祿山計劃的唯一漏洞便是在他從西域回來之後,中原的消息就會閉塞,但是他別無選擇,極樂之宴是最好的機會,他絕不可能再等一年。
“動手”
老村長的聲音響起的剎那之間,蹲在銅殿邊緣的李家村村民瞬間動了起來。
還沒有等弓弩手回過神來,李老漢便已經到了他們的身前,恐怖的力量增幅成了速度,化爲巨大的動能。
如同摧枯拉朽一般,數十位身着重甲的弓弩手還沒有來得及動手便被轟飛了出去。
李家村的村民紛紛動手,如同鬼魅一般的身影,寒冰一般的刺骨寒冷,炙烤大地的熾熱
不各不相同的力量,在這個銅殿之中綻放。
老村長伸出雙手將銅殿的空間分割開來,使得戰場和人質們分離開來。
而他則自己落在了開元天子的面前,看了看仍舊昏迷的開元天子,老村長看了看周圍大臣。
“將皇帝叫醒起來吧。”
宰相杜晨雪上前拱手問道:
“義士可是來護架的”
天子與朝廷重臣全部落入了叛賊之首,開元三百年來從來沒有遇見過這樣的悲局。
他本來都已經絕望了,卻沒有想到絕境竟然忽然出現了轉機。
老村長低頭眼神複雜地看了看開元天子。
“就算是吧。”
這時候,皇帝從屬的太醫、侍從也靠了上來。
他們連忙爲皇帝把脈,然後刺激了一下開元天子的痛穴,然後面色變了變,轉頭對着老村長和宰相道:
“下官剛剛給皇上把過脈,皇帝陛下不是醉酒,而是被人下了藥,怕是要等藥效過了才能醒來。”
“這”宰相杜晨雪和老村長同時皺起眉頭來,現在是危急存亡之秋,若是皇帝無法醒來,這局勢着實有些不妙。
“先等他醒來吧,銅殿隔音很好,目前不會有人發現。”老村長開口做了判斷,然後轉頭看向了宰相。
“以宰相之智,可有對於賊子的推測”
宰相杜晨雪沉吟了一下,然後道:
“這次叛亂的是西域節度使安祿山,他是胡人混血,同時有異人血脈,如果他有謀朝篡位之心,那麼下一步就是開西域關隘大門,玉璽就在長樂宮之中,他只要僞造聖旨,那麼西域之外的大軍就會長驅直入。”
老村長皺了皺眉頭,道:“這麼說他會去長樂宮”
“對”杜晨雪點了點頭。
老村長擡手一按,虛空之中的隔斷瞬間消失,銅殿之內滿地皆是兵甲橫屍,李家村的人圍了上來。
老村長擡了擡頭,道:
“看來,我們不能在這裏坐以待斃。”
“轟”
極樂大殿下一瞬間發出了巨大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