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阿白跑過去的時候,會長彷彿已經在那裏站了一千年似的巍然不動。.biqugev

    會長的站姿很普通,一百個穿盔甲的戰士一百個都是這樣站的。雙腿微微叉開與肩膀相等的寬度,雙手自然下垂在腿側,全身放鬆——這就是戰士的基本站姿。

    這種姿勢能夠最大限度地節省戰士的體力,同時也能讓戰士在瞬間應付來自四面八方的攻擊,是一種攻守結合的姿勢。

    阿白在戰鬥之前,也喜歡這樣站。

    可是,普普通通的站姿,由會長做來,卻忽然變得不同尋常。

    只是站在那裏,渾身上下卻沒有一絲破綻。

    只是站在那裏,

    便讓人感覺他頂天立地。

    是個堂堂正正的男子漢。

    阿白有些緊張地嚥了口唾沫,慢慢地走到會長對面,用同樣的姿勢站好。

    待阿白就位,會長才緩緩地開口:

    “我負責強化你的物理攻擊力,所以今天的特訓內容就是……”

    阿白屏住呼吸,等待下文。

    “……你來攻擊我。”

    “咦?”

    “而我,只用一隻手來招架。”會長慢慢舉起自己的左手,沉聲道:“如果你能逼我動用身體其他部位對你進行反擊,就算你過關了。”

    “……納尼?”

    阿白髮出不可置信的聲音:“就用一隻手?!而且還是左手?!老大,你會不會太瞧不起我了?!你好歹……也用用你背上那把大劍吧!否則我怎麼敢跟你打?要是一個不小心我的莫土把你的腦袋削了那可怎麼辦?!”

    聽見阿白的抗議,會長沉默了許久,說道:

    “……用你的實力來逼我拿下它吧。”

    “喔噢噢噢噢!!!!!”

    草原上忽然響起了憤怒的咆哮。

    某隻獸耳娘因爲被輕視而徹底暴走了。

    阿白不知道的是,當會長大人說出“如果你能逼我動用身體其他部位對你進行反擊,就算你過關”的時候,空中有人發出怪叫——

    “哇哦老大你不是人!”風泠在肥皂泡上揮舞拳頭:“這連我們都做不到!!!”

    帥哥笑嘻嘻地躺在肥皂泡上,翹着二郎腿上下晃盪:“要不咱來打賭,看阿白妹子要花多久才能過關?我來坐莊,不管多大的賭注都接哦~”

    “要死啊你!敢拿我家阿白來打賭!”風泠氣呼呼地踹了帥哥的肥皂泡一腳。

    末日有點心動想下注,然而瞟了眼身旁的夕暉,權衡一番,決定還是算了。

    當空中的肥皂泡因爲內鬥而飄來飄去的時候,阿白已經對會長展開了攻擊!

    “喝啊啊啊!受死!!”

    阿白縱身躍到會長身前,莫土自空中劈下!

    會長站着不動,眼睜睜看着阿白用被帥哥訓練出來的極速衝到他面前,由得她高舉莫土大劍準備劈開他的腦袋瓜,他還是一動不動,好像盔甲太久沒有保養鏽掉動不了似的。

    然而挾着萬鈞之力朝會長腦袋劈下的莫土劈到一半就停住了。

    在極近的距離,在莫土即將碰到他的頭盔時,會長的左手閃電般伸出,握住了阿白的手腕。

    啪一聲,會長的手甲與阿白的腕甲狠狠碰撞在一起,震得阿白手腕發麻。

    但是比起手腕麻軟,更讓阿白震驚的是會長的力氣竟然比她還要大!

    她明明是獸人族……是虎人……而會長只是人族吧!!!

    爲什麼人族的力量會比獸人更強大?!

    驚疑之中阿白想不了太多,迅速抽回手,莫土在空中劃過一道弧度,改變了方向,朝會長腰際橫掃而去。

    啪!

    會長依舊站在原地,阿白再次被他拿着手腕。莫土眼看差那麼一丁點就能碰到他了,卻依然被截在半途,動彈不得。

    “可惡!”

    阿白一腳踢向會長的膝蓋,會長微微側身,輕鬆避開了阿白的飛腿,動作乾淨利落到沒有浪費一絲多餘的力氣。接着——

    啪!

    阿白的手腕第三次落入了會長的左手之中。

    不管阿白做出怎樣的攻擊,會長都像是看透了她所有的攻擊套路,左手總能擺在最適合的位置上,等待着阿白下一秒將自己的手腕送上來被他握住。

    阿白心中暗驚。

    比帥哥更快的速度,比末日更精準的判斷力,以及比她這個獸人更強猛的力量。

    作爲一個戰士,眼前這個男人已臻至完美!

    “我就不信這個邪!”

    阿白將莫土揹回身後,她已經明白了這個男人的恐怖。以他的速度,她赤手空拳也未必贏得過他,更別說要揮舞沉重的大劍來攻擊他了。

    所以,就讓她用自己的拳頭來一決勝負吧!

    “喝!!”阿白握緊拳頭,用力揮向會長的左頰。

    啪!

    會長站着不動,猛地擡起左手接下了一記重拳。

    “嗷!!!!”

    出人意料之外,阿白忽然發出了一聲淒厲的慘叫,她迅速從會長手中抽回自己的拳頭,踉蹌倒退幾步,抱着拳頭弱弱地哀嚎:“嗷嗚……好……好痛……!”

    空中衆人被阿白的慘叫嚇了一跳,仔細一看才明白是怎麼回事。

    會長從頭到腳都包在盔甲裏面,當然連他的手也不例外。但阿白的創世神盔甲並非這種全身覆蓋式的盔甲,阿白手臂上有腕甲,但是手掌上是沒有護甲的。所以當肉做的拳頭撞向包着鐵的大掌時,下場可想而知是非常悽慘的。

    那一拳阿白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撞上去之後像是指骨節節斷裂似的,錐心的疼。阿白抱着拳頭,淚水不打一聲招呼便嘩啦啦地淌了下來。

    會長見阿白掉淚,沉默片刻,走過去拿起她指節紅腫的右手細細察看。

    “……很痛吧。”頭盔底下憋了半天才憋出這麼一句欠扁的話。

    “痛不痛……你自己試試不就知道了!”

    阿白還在流淚,眼神卻忽然變得很兇惡,她完好無損的左手握成拳,在極近的距離裏急速揮向會長的頭盔——看這次打不掉你這見鬼的盔甲!

    啪!

    “嗷嗷嗷嗷嗷!!!!!!”哀嚎。

    哪怕距離這麼近還是討不了好去,會長的閃電左手忽然擋在自己的右頰前,阿白的拳頭收不住勢,狠狠地撞在鐵甲上:“痛啊啊啊啊!!!!!”慘叫應聲而起。

    這下好了,兩隻手都廢了。

    阿白不想哭,但是手指鑽心的痛楚讓她的淚腺自動分泌出大量水分,藉着流淚來緩解麻癢痠疼的劇痛。

    會長將阿白的左手也拿在手裏,見那兩隻白嫩的手背上一片紅腫擦傷,沉默了好久都沒說出話。

    “……今天就到此爲止。夕暉,給她治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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