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氏兄弟聞說,慍怒之色掛滿臉上,但囿於劉載並未發話,只得咬牙狠狠的瞪着眼前這無良奸商!
劉載倒顯得很平靜,商人以盈利爲最終目的,大災之年,唯利是圖的商人囤積居奇,炒高糧價很正常,只是……
望着空蕩蕩的城內街道,想到諾大的威勝城僅有一家糧鋪店,這事着實有些蹊蹺!
想到此,劉載冷冷對糧鋪老闆道“物以稀爲貴固然在理。只是一擔糧食二十兩是不是過高了?小可雖不是官府中人,卻也知道在大災之年哄擡糧價,囤積居奇,可是要發配充軍的!”
糧店老闆聞罷,皮笑肉不笑道“這便不用這位客官擔心了,小的自有手段!幾位客官要沒別的事,那就請吧?”
阮小七乃是性情中人,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見眼前這奸商如此囂張,心下哪裏按捺的住,擺開陳二的手,揮拳便要給那糧鋪老闆些許眼色看看。
忽的,一柄獵叉隔着阮小七的面門飛過,直直的插進糧鋪老闆的胸膛之中!
隨即五七十壯漢迅捷的衝進糧鋪,其中一個膀大腰圓的漢子望着數以千擔的糧食,開懷大笑道“今日合該那狗太守破財!弟兄們,店裏夥計一個不留!女人都給我帶走!”
因爲變故來的太突然,直讓阮小七、陳二等愣在當場。
劉載心中卻是一驚!這是在州府內明目張膽的搶糧!
望着衝進糧鋪中的強人,劉載不住地腹誹着。
雖威勝州遭遇大災,百姓食不果腹,偶爾發生一兩起饑民聚衆搶糧倒也不稀奇,可眼前這夥人哪裏似一般的饑民,分明是有組織有目的的慣盜悍匪!如此明目張膽的衝進城內搶糧,休道是眼前這五七十人,便讓劉載將寨中五七百兄弟都帶上,怕也不敢吃了熊心豹子膽大咧咧的進州府搶糧!
而且,先前見那糧鋪老闆有恃無恐的模樣,劉載便斷定此人與這威勝州太守定有通曲!而剛剛聽那爲首漢子所言,似乎是知曉其間內情!
長吁一口氣,劉載心道,劫了太守的錢袋子,眼前這夥人日後定免不了州府官軍的圍剿。作爲羽翼未豐的劉載來說,現階段第一大忌便是與官府交惡!只是……
劉載看向糧店內,眉頭漸漸深鎖起來……
“且慢!”劉載攔住爲首漢子,目光冷峻道“小可山東劉載!這河東大旱,小可早有耳聞,各位綠林棲身的好漢,飢餓不過,進城借糧也情理之中,糧鋪老闆奸詐無良,殺了亦可算是爲民除害,只是……”
劉載頓了頓,以不容置喙的語氣道“這鋪中的婦孺卻是與此無甚瓜葛,還請好漢賣小可一個薄面,放過則個!”
爲首的好漢聽聞,一臉不屑道“俺不管你是甚麼劉載王載!你這廝卻甚是不知好歹,俺剛剛幫你出氣殺了那爛人狗奴,搶個把女人又有甚打緊?想俺手下都是赤貧出身的村中落難獵戶,生平哪裏有機會見得女人?得此機會,怎能不劫掠回去讓手下兄弟們鬆快鬆快?快快讓開,否則……”
苟氏兄弟並阮小七見狀,忙抽出貼身朴刀,左右護衛在劉載身側!
劉載微笑道“我見你也是一條身手不凡的漢子。今日我便白手與你想搏,若你三叉之內能碰到我的衣襟,我便由你將人帶走如何?”
苟桓聞說劉載要與眼前壯漢單對,怕劉載有所閃失,忙道“殺雞焉用牛刀,這等妄自殺戮之輩,交由小弟來便好!”
阮小七聞說,也擼起袖子,將刀刃迎面,道“哥哥,這等嗜殺之輩,俺阮小七手中的朴刀早就按捺不住了!”
劉載擺了擺手,示意自己心中早就計較,滿臉自信道“漢子,想你也是練家子,能看得出我左右手的兄弟都是本領不凡之人,今日雖你人多,我等若拼起命來,鹿死誰手卻也難知,今日你我兩頭領相對,不連累旁系兄弟,豈不美哉?”
那漢子一愣,咬牙切齒的瞪向劉載,心中滿是被瞧不起的憤慨。雖說自己不是京東河北一頂一的行家裏手,可自己在山中與野獸熬練了十餘年,憑藉着自己身上這三五百斤氣力加上素日獵虎屠豹練就的本事,休道是眼前其貌不揚的漢子,便是大羅神仙白手也難躲他三叉!
思慮至此,那漢子攥緊手中獵叉,心道“你這廝找死,卻也怨不得俺手黑了!”
隨即,黑風一閃,黑中透亮的鐵叉直直的刺向劉載的心窩!
劉載冷笑一聲,側身輕便躲過!
那漢子見狀,大驚,心道這劉載卻是有些手段!
但時下也顧不得其他,止住獵叉,朝劉載的肚腹處橫掃而去!
劉載三步並兩步,又是輕鬆躲過!
見第二叉落空,那漢子手心不禁驚起冷汗,心下變得慌亂起來,直覺告訴他眼前名爲劉載的山東漢子並不簡單!可是……
那漢子咬咬牙,心道傷人難,難道傷衣也難?
獵叉打着旋在那漢子手中轉了五七個來回,猛地朝劉載身側刺去!
又一次,劉載一個轉身,衣袂自獵叉邊緣驚險的擦過!
見那漢子三招並未碰到劉載分毫,苟氏兄弟並阮小七三條漢子,三把鋼刀直直的攔在劉載身前,眼神堅毅的盯着眼前那漢子!
那漢子現下哪有心思再攪叉動刀,一臉不可思議的望着劉載!
當看到劉載的左眼,驚的瞳孔都放大了!張大嘴巴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其餘衆人見自己頭領落敗,紛紛持槍握棒,虎視眈眈的逼向劉載等人!
“放人!”
猛地,在衆人之後,一個身高八尺上下的壯漢踱步而出,眉頭深鎖的盯着劉載!
“大哥!不能就這麼便宜他們!”那先前輸掉的漢子咬着牙,狠狠的瞪向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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