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木之上,並不是無窮無盡。雷獸爲了令堯光復活,以爲在未知的地方能找出辦法,卻不知越是往上,空間禁制便是愈加強大。
雷獸其實是一隻異常聰明的妖獸,無奈,和堯光待久了,就變得越來越傻,這不,它一根筋地往上飛,終是承受不了空間壓制,肢體發生爆裂,神識遭遇滅頂之災。”低沉的聲音緩緩響起,那口吻極淡,極冷,娓娓道來,不摻雜半分情緒。
杌簡單的“哦”了一下,他遙看四周,發現自己正站在一處神木的枝椏上,嘴角一勾,道:“如今堯光已死,你還需要遮遮掩掩?”
神祕者頓了頓,倒是大方地撤掉了黑色的濃霧。
“是你!”杌見來者擬神態模樣,一雙勾人攝魄的桃花眼,雪白色長袍將那張和子蘇有八層相似臉襯托得更加禁慾而又剋制,頓時難言驚訝,“沒想到你居然隱藏得如此之深!”
空桑勾人的桃花眼泛起縷縷冷光,並不接話,反而命令道:“接下來,就該你上場了。”
“什麼?”杌聞言,內心詭異地生出一絲緊張來。
這隻九尾狐着實太善於僞裝,在他還是堯光一部分的時候,便對這隻妖獸沒有過多關注。
唯一的印象,便是,它修爲比雷獸高,卻不喜歡逞強鬥狠,總習慣於關在自己的洞穴裏自閉。
就連其分裂出來的兄弟子蘇,遭受到滅族的打擊,也未曾出來說過一句安慰的話。
如今,洪荒世界沒有了堯光,雷獸也死了,而他……杌分清楚,自己並不是此妖狐的對手。
但是,它都如此厲害了,還有什麼是需要藉助他的手去做的?
空桑並沒讓杌猜測多久,它指了指上方,“雷獸確實很強,已經到達空間禁止的最後一道關口,無奈它不過是妖獸,再怎麼也無法和神相比。所以,現在,你就代替它,繼續往上行吧。”
杌擡頭,仰視上方。
只見,一片雲霧繚繞中,神木的樹幹依舊端端地往上延伸。
他收回目光,問:“你確定我能平安的到達神木的頂端?”
“當然。”空桑不緊不慢地回道。
杌卻不言語了。
很明顯,空桑現在有事情是自己沒辦法完成,而不得不借助於自己。
他神色不明地看向一派從容的九尾狐,突然開口道:“你讓我去頂端幹什麼?”
空桑似乎等這句話等了很久,居然露出一絲魅惑至極的笑容,“當然是將神木頂部的那個最大的烏漿果摘下來。”它朝杌眨眨眼,極具誘惑力的說道:“你喝了它,就能和堯光一樣,擁有至高無上的神力。”
“哦,是嗎?”杌聞言,先是被空桑挑逗般的眼神晃了晃神,這才肅穆追問:“那你又能得到什麼?”
杌嗤笑一聲,掀開黑袍一腳,盤腿坐在了枝椏上,隨後摘下一個烏漿果,輕輕用力,便捏開一道口子,那烏黑的汁液便沿着縫隙緩慢流了出來,流到了枝椏上,再沿着光滑的肌理下滑,以致滴落到無盡的虛空當中。
“我不喜歡堯光。”
杌一聽,並不覺得奇怪,除了雷獸那隻傻瓜,誰會喜歡她?
空桑似乎有些不耐煩,卻還是極力忍耐着,刻意減緩了說話的速度,以期達到不動如山的模樣,“我不喜歡她如此隨性的管理洪荒。
毫無章法,毫無未來。”
“是嗎?”杌聽得似是而非。
其實,他從堯光分裂而出,除了想證明自己,便沒有多少對未來的規劃。
但如今,聽到一隻九尾狐說出這樣的話,便有了一種一語驚醒夢中人的感覺。
他不由握緊了已經空空如也的烏漿果果殼,聲音卻穩住不透露出半點破綻,“空桑,你,應該不是一隻法力高強的九尾狐。”
不,不僅不是一隻法力高強的九尾狐!
它,極有可能,根本就不是九尾狐!
杌突然扔掉手裏的烏漿果果殼,嚯地一下站立起來,隱隱有了戒備的意味。
“你到底是誰?尋常的妖獸,根本就不可能飛上如此高的地方!
而雷獸,就是一個很好的證明!”
空桑見這分神開始懷疑自己,不由內心生出一絲煩悶。
可是,它還得再忍耐一會兒,不能半途而廢!
要知道,它等這天,已經等了很久了!
於是,它乾脆半真半假回道:“你倒是心細!對,我的確不是九尾狐。這個世界,根本就不存在什麼九尾狐。
九尾狐,不過是我爲了能侍在這個世界,隨意捏造出來的一個形態罷了。”
“那你到底是誰?”杌捏緊了拳頭,完全就是一副隨時應戰的架勢。
空桑一笑,揮了揮手,“你不用如此忌憚於我。我比你的修爲高,要害你,早就動手了,不是嗎?”
杌聞言,不得不承認它說的有道理。
可是,它還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空桑無奈,坦然道:“好吧,既然都到了這份兒上了,我也沒必要再隱瞞。
其實,我是混沌。”
“混沌?”杌一聽,驚訝得目瞪口呆。
混沌?
洪荒世界始於混沌!那時候的世界,還沒有所謂的天與地,也沒有各種神祗和生靈。
整個世界都處於一種濃稠到化不開的混沌狀態。
後來有一天,混沌突然躁動起來,並經過數萬年的演變,生出兩種截然不同的靈氣,即清濁二氣。然後,清氣上升、濁氣下沉,天地初現,天神、地魔誕生,再接着便是各種妖獸孕育而生。
後來的歷史便是天神、地魔大戰,世界發生變化,天神、地魔隕落,然後又是數萬年休養生息,凝結清濁二氣的堯光天神誕生了。
而接下來所發生的事情,便不需要再次回憶!
杌結合前前後後發生的事情,很快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你說,你不喜歡堯光,要堯光死,消失,就是你的目的。
所以,我能不能理解爲,其實,從最開始,子蘇攛掇女媧弒神,也是出於你的指示?
而我,不過是你爲了達到目的,所利用的一顆棋子!”
『如果章節錯誤,點此舉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