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冥王追妻:這個小妞有點甜 >第一千二百一十八章 失敗
    最後她也沒有成功,一直到村民都撤了,剩下一個的她,更像是村頭潑婦,還是罵街不很兇,又受不得窩囊氣的那種。

    舌頭上像是沾了火星一樣,燒的幹疼,但她停不下來,一停下來,就好像被抽空了元氣,就輸了。

    她不能輸。

    一直罵,罵到連自己生疏的詞彙和胡言亂語都再找不出,找不出合理的排列組合的時候。

    沒有人發聲,甚至連搭理她的人都沒有,就好像此時此刻的田迭香,已經勝利了。

    只有趙冷動了動嘴脣,田迭香早已經敏銳得近乎神經質,一見到趙冷的嘴脣顫抖,甚至這顫抖只是那麼微不可聞,她也立刻、迅速平靜了下來。

    就好像一切都沒有發生過那樣,面帶微笑,臉色沉寂地,吐出一口氣。

    等。

    等待趙冷。

    趙冷只問了她一句話。

    “說完了嗎?”

    她半睜眼,氣喘吁吁。等到的只一句而已。

    看到趙冷穿着一身潔白的衣服,長身而立,手裏的銬子不知道開過光還是怎麼的,鋥亮。

    趙冷很快就到了她身邊,冷冰冰的像是北風一樣吹過來冷抓起她田迭香的一雙手臂,竹篙子那樣,一隻手就給她並了起來,拿銀白的銬子往上一套一扣,動作很乾脆。

    完了?迭香心想。

    “完了——”

    她翻翻嘴皮,再扭頭看看不怕死的老馬。

    那一身黑色的皮大衣亮着白色的褶子,像是從地獄裏跑出來的使者,如果看了他眼巴巴的一雙細長眼睛,就更覺得像了。

    就是這個男人,拿槍逼着自己,像是賭命。

    她擡起頭,乾澀的喉嚨滴血,聲音還不如村頭忘添油的磨機細緻,幾乎是聽着就讓人眉頭緊鎖,眼眶沾溼。

    “我還有一件事。”她上嘴脣一沾下瓣,就被粘粘的唾液粘得撕裂開來,沒了傲氣和智謀,只剩下一肚子哀怨。

    但她偏把哀怨壓了下來,把滾着膿腥味兒血水的唾沫往肚子裏咽,只是央求,可那口氣並沒有半點鬆軟。

    這話當然是對趙冷說的,但又像是自怨自艾。

    她看了趙冷一眼。

    “這件事,我想讓你知道。”田迭香看着趙冷,又像是看着以前的自己:“別被他騙了。”

    趙冷攤開手,把玩手裏銀色的手槍,她的神色很安然,自然不可能被田迭香的一句話說動,甚至眉毛微微那麼一挑,甚至頗有些嘲弄。

    “田小姐。”趙冷笑了笑:“用我再提醒你一次,這是我的師父麼?”

    她指了指老馬,連多看一眼都顯得多餘,更不必去看老馬的神情,趙冷也知道那會是怎樣的嘲弄和戲謔,就像現在的自己一樣。

    “就怕只有你自己是這麼想。”田迭香不鹹不淡地說了這麼一句,她左邊半張臉的頭髮更密一些,瀑布樣落下來,顯得她接近瘋狂的一張臉上更加詭異。

    “你這話裏有話啊。”趙冷問。

    田迭香看了看老馬,趙冷也回頭看他。

    但老馬的模樣讓趙冷有點兒詫異。他若無其事地收起手裏的槍,整了整風衣的立領,臉色沉在風衣的領子下看不真切,但

    有一點讓趙冷心裏“咯噔”地響了一聲。

    老馬沒有敢跟趙冷視線交対。

    或者說。

    他躲過了趙冷的視線。

    這有點奇怪,但還在情理之中。趙冷放下槍,她往後退一步,整個人就與老馬並肩站立,拉下臉瞪着田迭香,“你還想說什麼。”

    “沒有。”田迭香搖搖頭,臉上的神情變得恍惚,兩邊的髮梢微微晃動。輕輕移步上來,來到趙冷的手槍前,她不顧趙冷的喝止,雙手緊緊攥住趙冷的槍,一張臉煞白,兩瓣嘴脣薄薄地切到一處,嘴角一張開,嘶啞的聲音和豔紅色的血跡就印入眼裏。

    儘管趙冷提醒她了不下三次,“再輕舉妄動,就開槍”。

    但也不知道她是不怕死,還是確信趙冷不敢這麼做,單薄的軀體頂在趙冷的槍口,那麼真實的存在,卻讓她怎麼也扭不動手裏的扳機。

    “你,開槍啊。”田迭香嘲弄一樣歪了歪頭,她拿捏得很有分寸,順道撩了撩兩鬢的髮絲,似乎不用怎麼思考,就能從趙冷的臉上讀出她想要讀出來的一切。

    就很簡單。

    “你知道,我是很重要的嫌疑人,就算我當着你的面殺人,你也不敢輕易拿走我的命,對麼?”田迭香問。

    不知道爲什麼她還笑得出來。趙冷想不明白,只是她的嘴脣沾着血,臉色又像紙一樣難看,笑出來絕算不上好看,這樣一副臉孔,偏偏還讓她拿不準,到底該怎麼辦。

    “告訴你一件好事。”田迭香湊到趙冷的耳朵邊,她張開嘴,嘶啞的聲音和血就好像流淌在趙冷的身體裏一邊一樣:“你,很仰慕這位老馬?”

    趙冷耳朵一紅。

    老馬是她什麼人?師父?長輩?還是什麼?趙冷想了想,搖搖頭。

    老馬就是老馬,五年前,把她從基層挖出來的恩人,五年後,又讓自己回到警隊裏,如同再造父母一樣的恩人。

    但他從沒有向自己索要任何回報。

    只是希望,自己能成爲一名好警察。

    一定是這樣,趙冷似乎有這樣的感覺,她說不準,但老馬一定是憑着信念活着的那種人。

    所以,當田迭香告訴她,老馬是個“叛徒”的時候,除了冷笑,她什麼反應也沒有。

    “你不相信我?”田迭香神祕兮兮地說,她的眼睛裏像是有無數的故事,每一個故事都閃着光,否則不會這麼亮。

    趙冷當然不信,但她連搖頭都覺得多餘。

    田迭香又說,“你如果真的不信,不該是這樣的反應。你知道你剛纔下意識地把耳朵往我身前湊了兩公分麼?”

    趙冷實在忍無可忍:“要你的人立刻撤開,等老柴回來,我們就要收網了,你不反抗的話,我可以考慮替你在聽證法庭上說兩句。”

    田迭香側目看了老馬一眼,她露出了一張很神奇的臉孔,這種表情趙冷從沒見過。

    她很難去形容這樣的表情。

    拿不準,到底是找死,還是已經沒有了生存下去的勇氣。

    也許兩者都有。

    她把手鬆開,順着趙冷的手摸到槍的扳機,手指倒扣在扳機上,兩隻眼睛木木地,瞪得有茶杯大小,忽然勒緊了手指。

    這一下要不得!

    趙冷趕緊懟緊了指頭,稍不留神,扳機就扣動,那眼前的田迭香肚子上就要開一個大洞。這女孩兒已經連死都不怕了嗎?趙冷盯着她看了一分鐘,確認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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